王峰昨個晚上挖了幾乎半宿的蚯蚓,加之今兒個白天他一覺也沒睡,飯也沒吃幾口,我們家的老宅子濕氣和陰氣還都那么重,他怎么能不流鼻血呢?
“我操!咋還真流了呢?”王峰起初還不相信我說的話,以為我拿他取樂呢?結(jié)果一看那血柱子都快流到大腿上去了,他一蹦多老高,差點兒沒給我家地給蹦蹋嘍!
我順手給他拿了張草紙。
“你這小子摳了八搜的,一張好干毛啊?”我也不理他,抬腿就往外走。
“干毛去?我這還淌血呢!”王峰幾步攔下我。
“滾犢子,擋我道干機(jī)巴!你又不是每月一次,緊張個大狗屌!”我一看他那貪生怕死的樣我就來氣。
他撒開我,但還是不肯放過我。
我走一步他跟一步。
我到院子里折了一把薊草給他。“用它吧!止血快!”我遞給他之后也想去茅房看看。
花嘎和水生也跟在身后,尤其是花嘎,她都有些要忍不住了。
我抬頭看看天,又看看落在院子里的樹葉。
我大叫一聲不好!也不顧什么男女有別了,起身就往后院茅房跑。
“你個小流氓,你要干啥?”花嘎還以為我要什么非份之想呢!我一跑她就跟在后面,也不怕膀胱里的存貨都跑出來。
“水生妳拉住她,反正院子里全是蒿子,妳倆在一起正好是個伴兒!就地解決吧!一脬尿也無傷大雅。小風(fēng)一吹就沒了!”我這話不是開玩笑,我話一說完就把王峰拉了過來。
“拜托,大哥,人家小姑娘有上個廁所,你看毛?。?rdquo;其實我就是不拉他,他也會走的。
只是他不想和我一起去茅房。
他是一個見硬就回的人。生怕真的出什么意外再把自己給傷到了。
“滾犢子吧!”我看他的鼻子也不出血了。只好把他攆回屋里。
我甩出這句話時人早就跑到后院了。
我打開臭氣熏天的茅房,不過在打開茅房門之前我先喊了兩嗓子。
果然沒有人。
后院門通往茅房的小徑甚至連一棵斜草都沒有。
也就是說壓根兒就沒人來過。
農(nóng)村的茅房都簡易的旱廁,三面木頭兩塊板,外加一面破布當(dāng)門,也就完了。
我在打開破布簾子時就隱約感覺到這里面肯定沒有人。
可是我還是想試一下,萬一我的預(yù)感不準(zhǔn)呢!
我真的希望我的預(yù)感不準(zhǔn)來著。
里面除了亂哄哄的蒼蠅,幾乎沒有什么。
我立即原路跑回。我沒有再喊任何人。因為我就是再喊任何人也沒什么用,他們根本就聽不到的。
這么說吧!我是中了什么東西的奸計了,也就是說,我是按照誰誰誰事先就設(shè)計后的套路走的,我怎么說話,那個什么東西就怎么設(shè)計,直到把我們五個人全分開為止。
它的目的就是各個擊破,然后再分而殺之。
我不是把三彪子體內(nèi)的陰毒全轉(zhuǎn)移到我自己身上來了嗎?所以,我即得罪了蠱神也得罪了蠹神。
牠們最喜歡的就是血了。而我還偏偏往牠們提前就設(shè)計好的道上走。
不管牠們使什么陰招,我知道到最后舉他白旗的一定是牠們。
行啊!剛剛才是我一不小心才著了你們的套兒的,現(xiàn)在小爺我識破你們的奸計了,要是再上你們的套那可當(dāng)真是無藥可救了。
看來有的時候人太自信了也不好。
人在最自信時往往都是智商最低的時候。
我還好提前想到了這些,所以我才沒有被臭氣熏天的環(huán)境熏暈。
我的頭腦依然很清醒。
我恨我自己想明白的太晚了。
還不是特別的晚。
我想我要還按牠們設(shè)計好的套路走,那我下一步就該大喊大叫的,然后,他們中的某一個人會跑到我的身旁,看著在雜草中痛不欲生的我而手舞足蹈,最后再看著悲慘的我七竅流血死去。
我沒那么笨的。
笨一次就足夠致命的了!
我慢慢地在雜草中慢慢地走著,我沒有再從原路走,而是悄無聲息地爬上房頂。
房頂上的草早都雜亂不堪了。
我想從房頂上跳回前院。
居高自然就看的遠(yuǎn)。
眼下正是正午,太陽正高,也是陽氣盛的時候,這個時間段不管是蠱還是蠹,牠們都不好出來興風(fēng)作浪的。一會兒要是太陽再偏西一點兒,可就不好說了。
我一定要抓住這寶貴的正午時時光。
我是從前房子繞到前坡,然后再慢慢爬下來的。
我的人還墻上,我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不對了。
陽光照在我身后,我留在墻上的影子是不會那么大的。
也不會大到擋住了整個半面墻體。
看來牠們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牠們不管正不正午的了。哪怕牠們有風(fēng)險,那牠們也要冒險試一試。
我就不動彈,那影子拿我也沒辦法。
我說的是身體不動,沒說四肢不動。
我把手伸向和腹前。
一陣風(fēng)把我重重地吹落在地。
那影子離我已經(jīng)很近了,看樣子牠是要把我抓走。
情急之中,我抬手打碎一塊玻璃,而后拿起一塊碎片在手,對準(zhǔn)陽光,那折射下來的陽光就反射到那影子身上。
我也因此才看清了這影子的模樣。
牠只是一個影子而已。
牠大大的身軀,頭很小,足足八只大爪子。
那八只大爪子足夠粗,只要一箍到身上人是肯定跑不掉的。
牠是怎么也斗不過人的。
牠也就能嚇唬嚇唬人罷了。
我又抓起一片玻璃碎片來。
牠立即就不動了。
我的整個身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牠龐大的身影下了。如果沒有剛剛我丟出玻璃碎片的動作,估計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在牠手里了。
牠靜止?呵呵!我是不會靜止的。
我丟出碎片的同時聽到了一聲特別刺耳的喊叫。
那就是吉祥發(fā)出來的。
她叫過之后這影子就小多了。
影子背后,正是吉祥那可人的身子。
她的耳邊被我劃了一個小口子。
剛才那碎片正好從她耳邊劃過。
不然她也不會有這聲特別刺耳的喊叫。
我一連又丟出三塊玻璃碎片。
我看到在吉祥大叫一聲后這影子身上就只剩下六只爪子了!
也就是說那個人一定是水生他們了。
我不想叫我的朋友們有任何一個人受傷??裳巯录热贿@是唯一叫他們現(xiàn)身出來的辦法,那我也只能先對不起他們了。
我的三塊碎片就是奔這六個爪子飛出去的。
一連三聲尖叫。
如果不是我早就做好準(zhǔn)備的話那我一定會被這三聲慘叫嚇到的。
他們一個一個躺在草叢中,現(xiàn)在也不怎么叫了!
即使這樣,那剩下的蟲子還是那么大。
我上前一腳就要踩死牠。
王峰苦苦地拉住我,告訴我不要,千萬不要這么做。
這個家伙太慫了吧!
我沒聽他的。
正要上前一腳碾死牠。
就見前院大門咚咚咚咚跑進(jìn)個人來。
那人正是新村長鄭德龍。
他和張村長生前一個年紀(jì)。
“你可以走了!”我這才把腳挪開。
“記住,我沒殺你,你以后可以找機(jī)會報答我的才對!”蟲子聽到了,牠在用觸角在向我稱謝。
我沒功夫再理牠。
我們不在村里的這六年,得虧人家鄭村長了。
牠有一個獨生女兒,如今也要到了嫁人的年紀(jì),這不這些日子他正安排給女兒相親的事呢嗎?
我剛才也沒有真的要踩死那蟲子的意思。
我就知道會有人來的,只是一時還沒有想到這個人會是鄭村長。
“井生啊!”得虧我讓他們幾個早早起爬起來,要不可就叫鄭叔叔笑話了。
他不說話我都知道他一定是因為他的女兒才來的。
“那蟲子沒禍害成我家,沒禍害成我姨姥姥家,到是挺會挑人家的。”我一邊小聲嘟囔著,一邊回應(yīng)著鄭村長。
不知道這蟲子為什么這么喜歡紅色。
鄭叔叔上了年紀(jì),走路走的太快,很容易就喘個不停。
我去屋里給他舀了一瓢水。
幾口涼水一下肚鄭村長就不怎么喘了。
就是小肚子那兒有些疼。
“鄭叔叔!”我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來意,他現(xiàn)在一時又說不出來,那我也就只好反主為客了。
“叔叔,你家娟姐是不是這幾天來那個,再不就是,你們家院子朝陽的一側(cè)有晾衣繩,而那朝陽的晾衣繩上,是不是有剛剛洗過的紅衣內(nèi)褲?”我像機(jī)關(guān)槍似的一連連突突了一大堆。
“不是我這當(dāng)哥哥的說你??!老弟!你咋對這事這么感興趣呢?”王峰邊說邊往屋里走。
他這是又怕連累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