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就這樣被段老太太留下了。
我出來時極其郁悶,基本一句話也沒說,連怎么走出段老太太家大門的都不知道。
“井生,不管咋說,你都不應(yīng)該把水生押在她家的!”花嘎一路的埋怨,搞的我整個人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你們一個個的全是傻瓜蛋!”我實在是受不了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了,不得已才罵他們的。
我說著把背包里的東西掏了出來,后來一想這不對,這晴天白日的,包里的東西最怕的就是陽光。
現(xiàn)在離天黑還早著呢!這要到了晚上,可就算一小天了。
他媽的我等的就是晚上呢!我把手掏出來,“你們哪兒懂我的心思啊!”我家的老宅子還在,因為一連死了好幾個人,現(xiàn)在成了兇宅,想賣也賣不出去,房前屋后都長滿了野草,這幾年還全仗著村里時不時地來照顧一下。
不然早就塌了。
我們一邊去我家老宅子一邊說著:“晚上你們誰還敢和我走一趟?”我看著他們,語氣也放緩了許多。
“就說去哪兒吧?”王峰一拍胸脯,質(zhì)問我道。
我差點兒就被他嚇唬住了。
“老張家墳地!”我怕他們聽不明白,“就是白天咱們?nèi)ミ^的地方!”
“這個啊?呵呵!那還是算了吧!”臭小子,你剛才那勇氣哪兒去了?膽量呢?
我太了解他不過了,早知道他會這樣說的,這可是他自己說的!這可不能怪我了。
我也自有安排。
正好可以叫他留下來挖蚯蚓。
雖說是在大半夜的時候挖,可這是在村里,估計這回他是不能再害怕了。
這要是再推拖那就趁早滾蛋。
這個他答應(yīng)了!
這幾天月亮根本升不高。
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井生!咱還去那兒干啥?。?rdquo;吉祥不明白,我們幾個在我家老宅子里邊吃野菜邊說道。
“吉祥姐!妳傻了不是?”花嘎放下筷子。
“水生可還在別人家呢!”花嘎越解釋吉祥就越懵。
“張栓那犢子埋哪兒了妳們誰知道?”剛一出我家老宅子大門,我問她們。
我這一問,吉祥貌似懂了。
“那之前你在飯桌上你為啥不問?”吉祥問我。
花嘎拽了一下的她的衣角,朝老宅子指了指,意思告訴她王峰還在里面呢!說話別這么大聲。
“我們這兒的風(fēng)俗恐怕妳們還不知道吧?”我們越走越遠(yuǎn),說話聲也漸漸大了。
“半路橫死的人是不可以被進祖墳的!張栓他爹不算,他干的是壞事兒,自然也不能進祖墳的!我們今天去的,那墳里埋的就是張栓他爹,這個妳們也知道的。”我有意賣起關(guān)子來。
花嘎還好些,就是吉祥,太笨了!
西南山離我們村不遠(yuǎn),雖然白天剛下過一陣急雨,但那也沒用上一個時辰我們就到了。
橫死之人的墳?zāi)苟荚谖鞅苯?,那兒是純陰之地,埋在那兒的也多為年輕人。
那兒正好利於他們投胎。
張栓死了也有三天了。他要不是個孩子,這會兒葬禮也該結(jié)束了!
橫死之人哪怕是至親也不通允許家屬去燒紙,只在墳前的插一塊板子證明一下墳主人是誰就行了。
張栓是新死之人,他的墳地在最下面,周圍十幾米之內(nèi)都沒有別的什么墳。
他這墳要多簡單有多簡單,就一塊牌子,一個黑土包,土包下面就是他的棺材了。
我們不是不來挖墳的,要挖也不挖他的墳啊!
新墳剛立沒三天底下就被掏出幾個洞來。這自然不是人掏的,里面的人剛死,尸身還是齊全的呢!那些蛇??!鼠啊之類的小動物早就在這附近安了家了,牠們最喜歡的就是這剛死之人的尸體了。
我們此來的目的有二,其一就是抓幾天活的蛇鼠蛙,二來,就是要捉鬼。
這鬼自然不是真鬼了。
我們只要做了其一就能引出其二。
這地方?jīng)]人敢來。敢來的都不是一般人。
我們來時是帶了家伙的。
沒一會兒我們光松花蛇、土球蛇就抓了十來條,至于老鼠嘛!都在這幾條蛇的肚子里呢!
青蛙這地方有就抓,沒有就那樣。
風(fēng)黑風(fēng)高的,又是墳地,哪怕只有一點點的聲響我們也會提高警惕的。
對周圍的景物變化也會格外注意的。
不為別的,就是為那人能早一點兒出來。
我們找的就是她。
“花嘎!再給我找打袋子來!”我蹲在張栓的墳前引蛇出洞,這會兒又抓了五六條了,那條袋子已經(jīng)裝滿了,就等花嘎的第二條袋子呢!
我匍匐在地上半天也沒等來袋子。
我剛一回頭,就見身后的樹上趴著一個人,那人一身白衣,頭髪如黑瀑布一樣垂直落下,我們除這兩樣?xùn)|西之外根本就看不到別的什么。雖然我不怕鬼,可冷不防地看這么一下,心里也會一哆嗦的。
我們來時早就觀察過了,樹上除了一輪殘月之外什么也沒有。
連他媽只鳥都沒有,哪里來的人呢!
這也難怪花嘎、吉祥都不說話,原來是嚇的。
我手里的小棍兒動了一下,我又是一驚。一條灰黑色的松花蛇突然鉆了出來,這我他娘的出來再晚點兒,非叫牠親上不可。
還好我反應(yīng)靈敏。
“小丫頭片子,我叫妳嚇我們!”我躍起來時差點兒把張栓的墳踩漏。
我把這條剛剛鉆出來的松花蛇挑出來,讓牠緊緊地纏在我手中的木棍上。
我是不會給牠再往上爬的機會的。
“花嘎、吉祥妳們閃開!”這倆妞是被嚇住了,可是警惕性一點兒也沒減弱,我剛喊一嗓子她二人就閃到我身后。
一陣山風(fēng)出吹來,把張栓墳周圍的樹吹的全都晃動起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頭頂上的殘月就掛在那長髪女子的頭上呢!
女子的頭髪也隨著山風(fēng)的吹拂而飄動著。
鬼的頭髪豈是風(fēng)能吹的動的。
我大聲喊過之后就把手里的松花蛇丟了出去。
棍子還穩(wěn)穩(wěn)地落到我手里,就是蛇早被我甩了出去。
趴在樹上一動也不動的女子怎么會想到我會有這么一招呢?
就聽一道風(fēng)沖她的耳邊襲來,她再不躲,除非她真的是鬼。
我在地上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
就等她落下來呢!
這妞身子可是夠沉的,雖然我早就做好準(zhǔn)備,但那也經(jīng)不住這一百來斤重重的一落??!
我差就被她砸到土里去。
好家伙,我為了接這妞好懸給自己造個新墳。
我得虧是做了準(zhǔn)備的。
不然我就得留在這里陪她哥哥了!
那條蛇被甩到樹上,估計早被砸懵圈了。
我們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站起來。
看來使壞也沒什么好處!
我那明明是善意的使壞好嘛!
“呵呵!妳總算是出現(xiàn)了,妳這個臭妞!”這要是我妹子,我上去就是兩巴掌。
人家在這兒一連守了三個夜晚。張栓這犢子能有這樣一個妹子也是值了!
我把她放下來。
她一沒哭二沒鬧,這點到叫我們挺意外的。
我還做好了挨她兩下的準(zhǔn)備呢!
這丫頭素來就不是省油的燈,在村口的老井旁我們就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我想她哥哥沒了,她一定會把所有的怨氣都發(fā)到我頭上的。誰讓我們大半夜的來‘挖’她哥的墳?zāi)鼓兀?/p>
她哥剛死我們就來挖他的墳,這是個做妹子的都忍不了。
事實證明她根本就沒瘋。
這三天附近的墳前丟了不少貢品,想來都是她干的。
“陳井生,你真夠陰損的了!我爹和我哥都沒了,你們還是不肯放過他們,怎么?你們這是要趕盡殺絕嗎?”她半天沒說話估摸著是嚇到了,我就知道她明白過來之后是一定不放過我的。
“三妮兒大妹子,妳看我們幾個哪個像妳說的那他樣?”我只能做出解釋。
“我都親眼看到了,你還在那兒狡辯!”沒錯,她是看到了,可有的時候就算是親眼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p>
“你剛剛明明就是在謀害我,這你怎么說!”這妮子的嘴皮子還是不減當(dāng)年?。?/p>
她指了指掛在樹上的松花蛇。
“我不這樣妳能下來嗎?再說我要想害妳還在這兒接妳干嘛呢?”我道。
“是啊是啊!妳誤會我們了!”花嘎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