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和二叔招呼著眾人,把爺爺?shù)墓撞姆帕诉M(jìn)去,好在是一路順利,才讓人松了口氣。
在他們的填墳的時候,我余光瞥到人群里面的陳平水,他滿臉的不高興,冷哼一聲就直接走了。
一陣忙碌之后,送葬的隊伍各自離去,就只剩下了我們?nèi)齻€人。
這些年來,我每年都會給這個土包上柱香,沒想到有一天,爺爺竟然會躺在里面。
想到這里,我心里不免有些酸楚,哽咽著開口說,“我們什么時候給爺爺立碑?”
“不用立碑。”
我爹的話,讓我有些意外。
把爺爺埋在我娘的旁邊,已經(jīng)是不合常理,但我還能接受,可是哪有人下葬之后不立碑的呢?
這種種的古怪,總讓我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他們肯定是有事瞞著我。
雖然爺爺已經(jīng)下葬了,但二叔卻好像沒有離開的意思,把爺爺?shù)姆块g收拾了一下,就打算在家里住下。
晚上,我有些心緒不寧,還在想著昨晚在祠堂發(fā)生的事情,明明那么真切,怎么可能是我做夢呢。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問問二叔,門外卻卻忽然傳來了敲門聲,就聽見二叔在外面說,“睡了嗎?”
“還沒。”我正想找他,趕緊從床上跳了下來。
二叔進(jìn)了房間,又仔細(xì)地把門給關(guān)上了,這才過來對我說,“我看你今天好像有心事,是不是想問昨天晚上的事情?”
我趕緊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些激動地說,“我昨天晚上,看到爺爺詐尸了,我絕對沒有看錯。”
“你爹是怎么說的?”二叔不動聲色地問了我一句。
我只好回答道,“他說是我做的夢。”
二叔沒有回答,而是對我說,“他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這事,恐怕還沒完。”
“還沒完?”我皺了皺眉,心里有些疑惑,爺爺都已經(jīng)入土為安了,難道還能鬧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似乎是看我不太明白,二叔又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雖然陳更山是你爹,但是他的話,你不能全信。”
他這話就更加讓我不明白了,我要是連自己親爹的話都不信,那還能相信誰呢?
還不等我說話,二叔就抬起手,拿出一樣?xùn)|西放到我面前,說,“今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你把它穿上。”
我定睛一看,卻被嚇了一跳。
他手里拿著的,分明就是一件死人穿的壽衣。
之前為爺爺準(zhǔn)備了兩套壽衣,一套穿在爺爺身上下葬了,而另外一套,就在他的手里。
長這么大,我還能碰上過這種事情,二叔居然要我穿著壽衣睡覺,我怎么可能會答應(yīng)他。
我連連搖頭,還往后退了兩步,使勁地擺著手說,“二叔,你在開玩笑吧?”
二叔沉著臉,說,“你要是信我,就聽我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非常嚴(yán)肅。
我心里有些糾結(jié),但是想起白天我爹說的話,他怎么都是我的二叔,總不至于會害我。
所以我也只好點(diǎn)了點(diǎn)頭,勉強(qiáng)把壽衣套在了身上。
那冰涼的質(zhì)感,讓我感覺渾身都不太舒服,更沒法想象穿著它睡覺。
“今晚你就好好睡覺,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不能睜開眼睛,更不能把壽衣脫掉。”二叔又叮囑道。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也不給我繼續(xù)追問下去的機(jī)會,直接就離開了。
雖然我滿心疑惑,也只能先躺了下來,想著明天再去找他問清楚。
晚上有些風(fēng)涼,我想起床去把窗戶給關(guān)上,但是想起二叔的話,只好閉著眼睛,把被子蓋嚴(yán)實了。
這一夜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總感覺有人在我的耳邊說話,又聽見爺爺叫我的名字,說他在下面好冷。
正睡著,我忽然感覺胸口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瞬間就將我驚醒了。
我下意識地把手往胸前一捂,但是我握住的,卻是一只冰冷僵硬的手。
這幾乎嚇得我魂飛魄散,哪里還記得二叔的囑托,幾乎是驚坐起來,扭頭朝著旁邊看過去。
在我的旁邊,赫然是穿著壽衣的爺爺,正躺在我的旁邊,而我因為驚嚇過度,竟然還握著他的手。
我的身上,還穿著跟他一樣的壽衣,這場面,詭異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