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周興的聲音,我的手下意識的就抖了起來,鈔票從我手中脫落,散在了桌子上。
“哎不就是點個錢嘛,看把你緊張成什么樣子。”
我抬頭看了一眼周興,他的臉上正掛著帶有嘲意的笑容,似乎是在諷刺我連錢的數(shù)不好。
但我心里卻是升起了一抹恐懼,待會兒周興看見那張冥幣會怎樣?
會不會以為我是拿錢晦氣他,然后暴走再將我猛揍一頓?
就算不揍我,很可能也會扣我工資,以后我在這里也是沒臉混了。
但就在我心驚肉跳想入非非的時候,周興卻很淡然的拿起那把錢,對著訂單核對了一下,說道:
“不錯,今晚上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然后周興就拿起錢走了,這讓我心里無比的詫異,難道他是沒有看見夾雜在哪里邊的冥幣嗎?
那張冥幣這么顯眼,他怎么可能看不到?
我直愣愣的盯著他,周興回頭看見我的樣子后,怔了一下然后露出笑容說道:
“怎么還不走,難道是想讓我管你飯嗎?”
我很想問他一句有沒有感覺錢有點不對勁,但是我還是沒有把話說出來。
也許,只是我一晚上送單太累,剛剛看花眼了吧。
收拾了一下,我就回到出租屋里好好地睡了一覺,夢里,我夢見我和一個身穿喜服的女人在一個紅光滿布的房間里正在拜堂,高堂上坐著我的父親和一個老婆婆。
我父親笑意盈盈地看著我,而那個老婆婆卻面無表情,但我覺得我似乎在哪里見過她。
就在我和那個對拜的時候,房間忽然刮起了一陣陰風。
等我再次抬頭的時候,整個房間的紅色布置已經(jīng)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陰森森的靈堂。
而我回過頭一看,新娘已經(jīng)穿上了壽衣,整張臉面無血色,赫然就是一個死人...
我‘啊’地一聲大叫,從夢中清醒過來,坐起來向四周一望,發(fā)現(xiàn)的確是在我的出租屋里之后,才松了一口氣。
剛剛做的這個夢,簡直是太恐怖了。
我還想再睡一會兒,但發(fā)現(xiàn)外面夜幕已經(jīng)降臨,看了一眼手機,已經(jīng)六點多了。
我起來洗了一把臉,然后泡了一碗方便面充饑,然后就來到了周興的美食店。
我過去的時候,周興并不在店里,柜臺前只有翠云一個人忙,還有一個正在吃飯的大叔。
我跟翠云打了聲招呼,然后就坐下玩起了手機,等訂單。
“小伙子,你是這里剛來的外賣員嗎?”我正玩著手機,那個吃飯的大叔就坐到了我的面前。
這個大叔穿著中山裝,國字臉,一對眉毛帶有很凌厲地氣勢,整個人看上去有種不怒自威的霸氣。
我點點頭,說是的,大叔聽后,那道眉毛慢慢地皺起來,語氣有些惋惜說道:
“這么年輕,怎么就來干這種送命的行當呢?”
這個大叔的這句話,聽得我很不舒服,什么叫送命的行當,勞資送外賣憑自己本事掙錢,這鳥人憑什么可以隨意詆毀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所以你沒資格阻礙別人的選擇。”
我冷冷一笑,對于這種愛管閑事的人,你就是不能慣他太多的毛病,該懟的時候就得懟。
但是那個大叔卻根本沒將我的話放在心上,而是淡然笑道:
“我估計周興那小子給你開了不少錢,你才干這活的吧?”
我一驚,這家伙知道的倒是不少,我點點頭沒有否決,估計他是周興的???,我也不想把他得罪太深。
大叔聽了我的話,就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意味深長的說道:
“小伙子,你要明白,有些錢不是那么好賺的,但凡你想賺到這錢,都得付出代價,而且是很慘烈的代價。”
大叔說完,就用餐紙擦了擦嘴,然后走出了這家美食店。
他的話說的云里霧里,讓我根本就沒聽懂,我只知道我在這里干了倆天,已經(jīng)賺了兩萬塊了,付出的代價也就是累點而已。
也沒見到過有什么其他的代價???
或許這個大叔只是喜歡說這種閑話,來證明自己有存在感的吧。
我這樣想著,心里也釋然了,放平心態(tài)準備下面的工作。
我又玩了一會兒手機后,翠云拿來了兩份外賣盒一個地址,聲音很溫柔的說道:
“小宇,把這倆份外賣送出去吧,辛苦了。”
“好的我這就去。”
我對翠云有很好的印象,于是很麻利的就接過了外賣,看了一眼上面的地址,竟然是我第一次送遲到的那個。
上次那個紅衣女人因為我遲到五分鐘就退了我的外賣害的我被一頓打,這次我肯定不會再遲到了!
我火速騎上車就往哪里趕,走到半路,又遇到了那個老婆婆。
老婆婆仍然是站在原地,對我說道:“小伙子,這次能不能在送送婆婆,送到村口就行,不會耽擱你的。”
這次我看了眼時間,確定不會耽擱才說道:“行,那您上來吧。”
老婆婆上來后,我讓她坐在了保溫箱旁邊,然后騎上車就走。
老實說我挺疑惑的,這個老婆婆沒有兒女嗎,為什么每天晚上在外面待晚了,只能靠路人載回去呢?
將老婆婆送到村口,我就來到了上次那個紅衣女人的家門前。
這次我很有底氣的敲了敲她家的門,很快那個女人就打開了門,今天她依舊是一身紅色長裙,氣質(zhì)極為妖嬈。
她看了我一眼后嫵媚笑道:“呦,今天又是你給我送外賣啊?”
“是的,我這一次總沒有遲到吧?”我很有底氣的說道。
紅衣女人看我一眼,然后咯咯笑道:“的確沒有,不過我今晚還有一個要求。”
“什么要求?。?rdquo;我只感覺這個女人事有點多,但本著客戶就是上帝的原則,我還是問了一句。
紅衣女人搖晃了一下手中的外賣說道:“諾,我這不是點了兩份外賣嗎,去我家里和我共進晚餐吧。”
我聽后有些震驚,然后望著她那張清秀的臉龐,和魔鬼般的身材,很難想象她會邀請我這個屌絲和她共進晚餐。
但是考慮到還是不妥,我直接就拒絕道:“不了,我還有其他的單子要送呢!”
我可不想跟她牽扯太多,只想給她送完趕緊走。
但是她聽我拒絕她,臉上立刻露出怒色,說道:“不去是嗎,那你等于有份外賣沒送到,我要投訴你。”
聽了她的話我頓時也來氣,說道:“我怎么沒送到了,我這給你送的是什么?”
紅衣女人不怒反笑,拎了一下手中的外賣說道:“這份外賣是我給你點的,你不進來吃,不就等于沒送到嗎?”
“給我點的?”我一頭霧水,這是哪跟哪啊,為什么要給我點外賣???
紅衣女人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似乎她一雙媚眼,能看透我的心思。
她有些嬌羞說道:“是啊,我就是希望有個人陪我吃晚飯而已,就這么簡單。”
我有些無語,但還是答應了她,畢竟客戶就是上帝,反正陪她這么個大美人吃飯,我也不虧。
然后我問了一下她的名字,才得知她叫秦如雪。
于是我就在秦如雪的帶領(lǐng)下,走進了她的家里。
她家里的院子是一個小洋樓,看起來很洋氣,但是在進入她家客廳后,我卻感受到了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因為整個樓內(nèi)竟然沒有燈,到處擺放的都是蠟燭架,有無數(shù)根白蠟在燃燒。
這都什么年代了還點蠟燭照明,又或者說這是有錢人的另類品味?
很快就跟著她來到了客廳的餐桌前,在客廳的正中央,我看見有一張男女素描圖。
女的端莊秀麗應該是她,而男的西裝革履,氣質(zhì)英俊,但是臉上卻沒有五官。
等她坐下后,我忍不住問道:“你沒有男朋友嗎,你的男朋友不應該陪你吃飯嗎?”
“我還沒男朋友呢,不過我馬上就會有了。”
秦如雪看向我,露出了一抹饒有深意地笑容。
看著她的笑容,我一臉黑人問號,這是幾個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