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廣志主要壓制的就是對方一個機關槍,幾個要補上那臺機關槍的敵軍都被他用槍給壓制住了,少了一個敵人的火力點,讓他們這方輕松了很多。
而他旁邊不遠處是個新兵連的戰(zhàn)友,主要是打壓另外一臺機關槍,敵人的機關槍是利器,如果一開始不能壓制住機關槍的活力,那他們的傷亡就會增大很多。
向廣志和戰(zhàn)友配合的很好,你來我往,全面壓制住了對方的人。
空檔之余,兩人相對看了一眼,都能看出對方眼里的高興。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見隔了一個位置的許耀宗大喊了一聲,一聲槍響,對面敵人應聲而倒。向廣志他們兩個才發(fā)現對面不知道什么時候摸過來幾個狙擊手,拿著槍正對著他們這里。
向廣志連忙往旁邊一滾,到一邊的掩護石頭下,就這樣也不忘回擊了兩槍,沒能讓敵人趁這個機會重新回到機關槍上。
“砰”又一聲響起,伴隨槍聲的是一聲哀嚎聲,向廣志往旁邊看了眼,發(fā)現他旁邊的戰(zhàn)友倒在了地上。
“廣志,我和你配合,咱們受三個。”向廣志聽見許耀宗的聲音傳過來。
“收到!”向廣志大聲的應道。
兩個人守三個炮火點,這個任務不輕松,向廣志甚至覺得自己喘氣的空檔都沒有,他也顧上這些,只顧得上眼前的戰(zhàn)斗,他好不分神,跟許耀宗勉強盯住了這個火力點。
他們的后續(xù)部隊往前沖,很快就占據了優(yōu)勢,沖到了對方的陣地上,和敵軍在對面陣地激烈交火,并打的敵軍很快就落敗下去。
向廣志和許耀宗這邊的壓力頓時小了不少,這樣繼續(xù)堅持了半個多小時,戰(zhàn)斗眼看著就要結束了,向廣志正要松一口氣的時候,突然聽見一聲炮彈爆破的聲音,他抬頭看去,炮彈爆炸的地方離許耀宗很近。
向廣志見狀連忙拿著槍往許耀宗的方向跑過去,過去就見許耀宗大半個人已經被埋在了土下,他連忙將他從土里拉出來,拉出來的人頭臉上全是血,混雜了硝煙,他顫抖的喊了句,“連長!”
“向廣志,軍人流血不流淚,你哭什么。”許耀宗睜開眼睛,對上淚眼朦朧的向廣志,嚴肅的說道。
向廣志連忙用手背去擦眼里的淚水,哽咽的說道,“連長,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許耀宗露出一個笑容,語氣也不沉重,就是說的話令人心驚,“這次恐怕不能沒事了,你要是回去了,見到徐護士,幫我說聲對不住了,我下輩子娶他。”
向廣志這才發(fā)現許耀宗頭上的血就沒停過,一直在臉上流淌著,就像是水流一樣,他伸手摸上去,想要壓住他頭上的傷口,發(fā)現壓根停不下來。
“連長,連長,你撐住,我給你包扎一下,沒事的。”向廣志顫抖著手想將身上的衣服扯下來包扎。
許耀宗擺擺手,從懷里掏出一個紙質的東西塞到向廣志的手上,“推薦信,本來要替你交上去的,你自己收好,趕緊找地方掩護起來,戰(zhàn)斗還沒結束,別管我了。”
向廣志手上被塞了紙,他拿著紙想用紙給許耀宗止血,卻被許耀宗一手推開了,“別,快走。”
向廣志不死心,覺得他就是受了外傷,覺得止血了就有救了,可沒有想到,也就短短十幾秒,許耀宗突然抽搐著抖了幾下,再然后整個人就無聲息了,眼睛就這樣閉上了。向廣志喊了幾句,都沒有回應,才小心翼翼的將手放在他的鼻子上,才發(fā)現連長已經離去了。
“連長!”向廣志悲痛的喊了一聲,他將手上的信紙塞在口袋里,將原本被他扒開的泥土又重新覆蓋回去,希望他的尸首能完整。
做完這些,向廣志重新端起槍,匍匐前進,繼續(xù)參與了新的一輪戰(zhàn)斗。
這場戰(zhàn)斗他們險勝,二號陣地被他們重新拿下,但是戰(zhàn)士的傷亡很嚴重,尤其是最開始在前面沖鋒的先鋒隊,十死九傷。
戰(zhàn)場上沒有危險之后,向廣志馬上又回到了許耀宗犧牲的地方,顫抖著將他的尸首重新挖出來,背在了身上,他要把許耀宗的尸首帶回后方埋好。
走在路上的時候,有個人喊住了他,向廣志遲鈍的抬頭,是新兵連的戰(zhàn)友鐵栓,鐵栓見他背著個人,問他,“你背的是誰呢?受傷了?趕緊送到那邊去,那有醫(yī)生。”
向廣志搖搖頭,沉痛的告訴,“是連長,他,他犧牲了。”
鐵栓聽了大驚,快步跑了過來,看了一眼,才發(fā)現他背后滿頭臉血跡的人當真是許耀宗,他嘶啞大喊,“連長!怎么會!”
“被炮彈擊中了,我準備帶他回去安葬了。”向廣志傷心道。
鐵栓摸著眼淚,想要跟上來。
向廣志回頭攔住了他,“我一個人送連長回去,你在戰(zhàn)場上幫助傷兵吧。”
鐵栓想了想,點頭同意,“你可記著連長埋在哪里了。”
“放心!”
向廣志將許耀宗背回了指揮部,指揮部見他背了個人回來,還以為是傷員要過來救治,后面才發(fā)現已經犧牲,悲痛之余只能在后面的山上找了塊空地將人掩埋了,戰(zhàn)地條件差,沒有墓碑,向廣志最后只能在墳包的附近用石子擺了個許作為標記。
晚上部隊從戰(zhàn)場上退下來了,雖然大家取得了勝利,但是因為傷亡慘重,大家的情緒并不高。向廣志才從墳包上回到指揮部就被鐵栓他們找到,他遍領著鐵栓他們到了連長的墳上,大家沒有別的,只能對著墓碑磕了幾個頭。
“這次咱們新兵連包括連長犧牲了二十幾個人,太慘了。”鐵栓哭著說道,都是平日里一起吃飯睡覺的人,突然就沒了,大家都難過。
“還好咱們勝利了,連長肯定高興,連長以前就說了,要是犧牲了還打了敗仗,那才叫真的吃虧,還好咱們贏了。”想起許連長的話,大家你一言我一言說開了話。
向廣志坐在土堆上,拿著一張紙在看,旁邊的戰(zhàn)友見了奇怪問他,“廣志,你一個人在看什么呢。”
向廣志看著手上染血的紙,憋在心頭氣散不去,許久之后他才開口道,“推薦信,連長給我寫的入黨推薦信,這么忙,他都沒忘了我的事情。”
“連長是個好人,他多照顧咱們,有什么危險都是擋在咱們前面,我真是難過,他怎么就去了。”周圍的士兵聽向廣志這話,紛紛回憶起許耀宗之前對他們的照顧。
“咱們這么好的連長就這么犧牲了,都是該地的敵人,你說咱們的戰(zhàn)什么時候能打完,我們能勝利嗎?我們犧牲了這么多的人。”也有士兵對戰(zhàn)爭開始懷疑,懷疑他們是否能取的勝利,如果最后他們沒有勝利,他們的這些犧牲是不是就白費了。
向廣志聽到這話卻很不高興,“別說這樣的喪氣話,勝利最后肯定是屬于我們的。現在敵人為什么反攻嚴重,就是因為他們要輸了,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多久的。”
“我覺得大家在這里說喪氣話,不如在戰(zhàn)場上多殺兩個敵人,替咱們連長報仇!”向廣志又堅定的道。
“對,廣志說的,不要說喪氣話,多殺敵人,才對得起我們連長!”
一時間大家的殺敵情緒高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