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爺爺如此鄭重其事的樣子，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認認真真地聆聽起來。
奇怪的是，爺爺并沒有開口，但是一串串話語卻在我的腦中回響起來，而在一旁的賈韻默默地站在一旁，貌似沒有聽見我與爺爺之間的談話，我便知道了緣由，想必是爺爺用了某種奇術，能讓我感知到他的內(nèi)心活動！
“小凡，剛剛推你下懸崖也是無奈之舉，原本我是想親自去山溝，與閉目和尚見上一面，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因果。”
“可是沒有想到，我的大限突然提前......”
“小凡啊，我讓你喝的那碗水，能讓你的身體素質(zhì)在短時間內(nèi)提升不少，所以你現(xiàn)在沒事是很正常的，但是還是會有一些內(nèi)傷！”
“等會兒車子來了，你就和賈韻那女娃一起走，嘉銅山莊會接納你的。”
我鼻子一酸，一下子就知道爺爺?shù)囊馑?，但還是忍不住心中念道：“爺爺...你真的要死了嗎？和我們一起走吧......至少尋個好的地方...”
“哈哈，臭小子，人都有一死，你也這么大了，是時候獨當一面了，今晚原本想要由你親自上卦，可還是晚了一步...這個卦象，是推算出你能否成為靈師！”
“小凡！如果以后你有幸成為靈師，不要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活下去！”
靈師？我也會成為靈師嗎？
此時，我內(nèi)心懷著濃烈的不舍，默念道：“爺爺......我走了，你去哪兒？誰來給你收尸？”
“我回一趟村，我的大限提前到來，并非完全是老天所為，可能也曾經(jīng)的仇家從中作祟，剛剛那個持劍道人，就是其中之一，現(xiàn)在，也有不少眼紅靈師的人，到了江田村了吧...無妨，這代人的恩怨，就留在這一代！”
忽然，一道刺眼的遠光燈照亮了我們?nèi)?，開車之人看見我們后，立刻切回近光燈，在我們身前停下。
爺爺張開嘴，笑道：“賈韻，冰湖寶玉沒了沒關系，老夫再送你一個天大的禮物！”
“哦？有多大？”賈韻的眼眸盯著爺爺，冷冷道。
“諾，他！”
爺爺?shù)氖种噶酥肝?，我愣在了當場，賈韻更是摸不著頭腦，語氣有些怒意：“楊遠山！你開什么玩笑？”
“他一不是你弟子，二他沒任何奇術，你說這是禮物？？”
這話一出，我就覺得自己好像被冒犯到了，但好像也沒有什么不對。爺爺從小就沒有教我東西，他說他教不了。
“信不信由你，反正你肯定也知道了，今晚就是我的死期，將死之人，其言也善，我有九成的把握，楊凡，能救你們山莊。”
我的臉上瞬時感受到了一道寒芒，順著一看，發(fā)現(xiàn)賈韻秀美的臉龐對著我，眼里對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廢物。
“賈韻，你是怎么找到我孫子的？”
爺爺轉(zhuǎn)頭開口道。
“你們還真是一對爺孫倆啊，見面問的問題都是一模一樣的？”
“女娃子好大的口氣，你爹當初也算是個文人雅士，舉止談吐什么的都帶著一股謙謙君子的氣質(zhì)，你咋就沒遺傳好呢？”
爺爺扶了扶白須，打趣道。
“你！為老不尊！”
“好了，你們嘉銅山莊的秘術我還不清楚么，無非就是整天煉制一些可以產(chǎn)生稀奇古怪效果的丹藥罷了。老夫的意思是，你要是嫌麻煩，就上我叫來的這臺車，陪我孫子去縣里...”
爺爺微微一笑，眼角的皺紋分外明顯，雪白雙鬢在車燈的照射下愈加地發(fā)白。
“不用你說，我也要上車，本來這次沒拿到冰湖寶玉就已經(jīng)是任務失敗了，要是還把你留給我們山莊的孫子弄丟了，我回去更加沒有好果子吃。”
“不過話先說好了，楊遠山，要是你孫子沒有你口中說的那樣有價值，甚至比不過冰湖寶玉......那你孫子就該流落街頭了。”
他媽的，之前從地洞出來，看見這賈韻還挺有好感的，身材誘人氣質(zhì)清冷，簡直就是冰山美人，現(xiàn)在看來，那小嘴功夫了得啊，五句話有四句話是來損我的？
賈韻冷哼一聲，率先朝著車燈方向走去，一雙修長的腿在燈光中交替搖曳。
爺爺看了看我，示意我趕緊離去，我如何舍得？
十八年的朝夕相處，我們爺孫倆雖說過得沒有大富大貴，但也算得上是簡單祥和。
但事到如今，這或許就是爺爺最后想要我做的事了，我能感受到，爺爺是不想讓我看見他臨終前慘烈的死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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