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名女嬰的真身。”地缺大叫一聲,拖著身旁的天殘一個箭步倒退。此時天殘臉上的刀疤處,一道黑色的氣痕擦過。
“好厲害,這怕是養(yǎng)成了鬼魅。”天殘站住身形,迅速咬破手指往臉上的黑氣出一抹,“糍”一聲黑氣消散,臉上卻留下被腐蝕的痕跡。
“轟!轟!轟!”石棺的棺門飛彈而出,燭光中棺內(nèi)一道干巴巴的尸身跳了出來,張口一吸,血池翻涌,血水涌進尸身,干癟的尸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生機。
紅衣獨站在石棺之上,絕塵而美麗,化作一名妙齡女子。
“你們不該來這里,更不該驚擾我等,時間還沒到,這里不應該打開。”紅衣獨自自語,聲音讓人毛骨悚然,瑟瑟發(fā)冷。“是你來了嗎?”
“是你來了嗎?”
“是你來了嗎?”聲音回蕩,在洞穴中不停響起,眾人抱頭打滾,聲音像是印入靈魂,不斷敲打,許久七竅流血而出,昏迷了過去。
我除了頭痛并沒有感覺到其它的不適,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倒地昏迷后,我站了起來,眼中猩紅的光芒閃現(xiàn),渾身散發(fā)著紅色的光芒,一拳打出。
“時間不對,你來早了,回去吧。”紅衣輕輕一擺手化解我的一拳。
三百九十八年,我再一次化身紅色的光芒,而且這不是我主動變化,而是看見紅衣的那一刻,心底就有一種聲音讓我喚起這股莫名的力量。
我第一次化成這個模樣的時候還是在大明王朝被煉祭的陵墓之中,現(xiàn)在竟被喚起,我大吼,“你是誰?我又是誰?”
“你來早了!”依然是這一聲回答。
“你可是二十年前那名女嬰?”
“為何我感覺你活了幾百?”
“你來早了,而且話真多。”紅衣拂手間,我似挨了一擊重拳,覺得腦袋一疼,昏迷了過去。
“臥槽!”我昏迷前吐了一句話。
待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出現(xiàn)在醫(yī)院之中,眾人也相繼離去了。
原來地上的民警見我們久久不歸便下了山澗,卻發(fā)現(xiàn)我們?nèi)康沟鼗杳栽趨羌业淖鎵炁?,立刻呼叫救援將我們送至醫(yī)院。
奇怪的是醒來的眾人卻沒有一人記得山澗下發(fā)生了什么事,身體無恙之后便離開了。
而吳耀生莫名的死了,那名將要凝魂成煞的鬼媳婦也莫名的消失了。
我的背后不自覺的發(fā)著冷汗,對于洞穴中的事情我卻記得一清二楚,那莫名的血池,詭異的紅衣。
那句瘆人的:你來早了!
然而,我趁機梳理了我這幾年以來所經(jīng)歷過的一切,卻未有只字是與這紅衣鬼魅相關,難道是……
我腦海中的印象開始逐漸混沌了起來。
“我們身上的怨氣不見了!”就在這時,天殘突然開口,一句話瞬間點醒了眾人,我們齊齊拉開手上的命線,發(fā)現(xiàn)早就已經(jīng)恢復成了先前的模樣。
一瞬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然而我的心中更加疑惑,這地底下的紅衣鬼魅看上去也并非是什么善類,怎么會這么輕易的就放過我們?
“練尸的,是西洋的降頭師拉梵摩。”正當我還在苦苦和腦海中紅衣鬼魅的奇怪舉動作斗爭之時,司徒玲瓏突然看著手機上面的消息,幽幽的開口。
方才她經(jīng)歷了洞穴中的一切,雖然已經(jīng)被紅衣鬼魅抹去了記憶,看上去依舊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但是我還是能夠看得出來,她的鼻翼上面有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美人垂香汗,分外惹人憐。
大概就是說的司徒玲瓏這樣的,我看著她,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愣神。
“再盯著我看,我會挖了你的眼睛!”
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司徒玲瓏轉(zhuǎn)過身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拉梵摩,不是早在幾年前就已經(jīng)去世了嗎?”聽見了司徒玲瓏的話,葛天孔遲疑了一下,然后才緩緩的開口。
拉梵摩是西洋著名的降頭師,即使是在我們相師這一圈,也是很有名氣。
被葛天孔這么一說,我這才想了起來,前幾年陳安曾經(jīng)跟我說過,那個和他一起給吳家布下風水局的拉梵摩被車撞死了。
因為我從來不和降頭師打交道,所以對拉梵摩這個人并不感冒,但是也就并沒有多留心陳安說的事情。
只是現(xiàn)在一想起來,我才發(fā)覺了,這其中的事情,著實是蹊蹺得很!
且不說像拉梵摩這樣名氣的降頭師,一般出行都是有專車接送的,更何況以拉梵摩的實力,怎么可能還躲不過區(qū)區(qū)一輛汽車?
“既然布局之人早已經(jīng)離世,那么這件事情我們就更不應該插手了!”突然,一邊沉默的地缺開口。
“既然如今,因果已解,吳家已滅。我們大家確實應該各歸各位了。”天殘聽見這話,也點頭附和。
我抬眼看向葛天孔,對方似乎也是默認了天殘地缺的觀點。
我自然是明白他們的心思,像是紅衣鬼魅這一類的陰煞,不是他們這個級別的人能夠惹得起的,與其為了出這點風頭搭上自己的性命,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插手的好!
只是一邊的司徒玲瓏還皺著眉頭,似乎還對此事有些想法。
見狀,我才堪堪的湊了上去,“司徒小妞,既然他們都不查,要不我們倆查?”
“滾。”看見我湊上來,司徒玲瓏不由得白了我一眼,然后將身后的法器收緊,頭也不回就走開了。
一邊的葛天孔和天殘地缺也沒有多停留的意思,很快也都跟在了司徒玲瓏的后面走開。
他們倒是走得輕松!
我不由得朝著他們的方向揮了一拳!
可憐我這么久來出館的第一筆生意,不管什么錢都沒有賺到,我還倒賠了一千多!雖然這一千多塊錢,在現(xiàn)在來說也算不得多,但是這對于一個閉關了三百多年的老妖怪來說,怎么也算是一筆不菲的開銷了??!
正當我一籌莫展之際,我手上陳安新買的愛瘋十五顯示來了一條信息。
蘭花孤兒院院長已經(jīng)過世,請陳安先生……
后面的字我沒有心思再看下去。
生老病死,對于我來說雖然是我這輩子已經(jīng)沒有辦法企及的事情,但是對于常人來說卻是再正常不過。
至于蘭花孤兒院,其實早在陳安還活著的時候,我就開始用他的身份對蘭花孤兒院進行資助,就是為了能夠在這里弄來一個合法的身份好生存在這個世界上。
而這個身份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得到了,我也就沒有必要再執(zhí)著去關注孤兒院的事情。
然而就在這時,我突然看見了短信后面的一個名字——吳萱夢!
看到這里,我最后還是耐著性子將所有的信息全部看完了。
想到吳萱夢,還是跟吳家有關的人,我不由得心思一動,既然是和吳家有關的人,我還是應該去看一看還好。
沒過多久,我就帶著身上僅存的幾百塊錢現(xiàn)金坐車回到了象郡。
蘭心孤兒院就在象郡最東的里巷,遠離鬧市,人煙稀少,卻也正好滿足了孩子成長所需要的安靜的環(huán)境。
我之前從未來過蘭心孤兒院,所以對這里不甚熟悉。
然而我剛剛走近巷口,就聞見了空氣中彌漫的一股淡淡的腐爛的氣息。
正常人可能對這種味道不會有什么強烈的感覺,但是我作為一個已經(jīng)活了三百多年的老妖怪,也算是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生死的人。
我很敏銳的就捕捉到了,這股味道,是人的生機將要走到盡頭所散發(fā)出來的特殊的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