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的黃布條,大公瞳孔放大,神色黯然。就連他握著布條的手也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阿天!跪下磕頭!”大公緩緩閉上眼睛,十分鄭重的對著我吩咐道。
看著大公悲傷的神情,我整個(gè)人都愣住了,大公他這是怎么了?
“跪下!”見我遲遲沒有動作,大公又呵斥了我一聲。
我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既然大公吩咐,我還是乖乖跪了下去。
“磕頭!”大公沉重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猶豫了片刻,最后還是朝著那具干尸畢恭畢敬的磕了三個(gè)響頭!
磕完頭后我并沒有立馬起身,而是轉(zhuǎn)頭看向大公:“他是誰?”
“娃子,這是你爺爺呀!”大公睜開眼睛,看著我悲痛欲絕的說道。
我爺爺?
看著跪立在地上的干尸,我大吃一驚,整個(gè)人猶如五雷轟頂,良久后方才回過神來。
小時(shí)候,我聽村里老人說起過我爺爺被黃皮帶走的故事,那時(shí)我不以為然,權(quán)當(dāng)他們是吃飽了沒事干,胡說八道。
沒想到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爺爺他竟然真的被黃皮子弄到了這兒來。
“阿天,當(dāng)初要是沒有你爺爺,你也活不到今天。你要牢牢記住你的命,是你爺爺用他自己的命換來的。”大公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臉嚴(yán)肅的說道。
我鼻尖一陣泛酸,喉頭哽咽,眼淚在眼眶中打圈。
“大公,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我強(qiáng)忍著淚光,緊咬著嘴唇,聲音顫抖的向大公問道。
誰知,大公此時(shí)卻沉默了。
我心急如焚,扯著嗓子便對他吼道:“事到如今,您還要瞞著我嗎?”
思忖了良久,大公最后妥協(xié)似的沖我擺了擺手:“罷了,既然事情都到這一步了,我也不想再瞞著你了。阿天!你如今也成年了,有些事情是該知曉了。”
“從你娘懷上你時(shí),我便算出你八字不祥,是極其罕見的太陰命格。當(dāng)時(shí)我一再勸阻你娘不要將你生下來,不然定會帶來不幸。但你爺爺死活不同意,硬是讓你娘將你生了下來。”大公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道。
“你娘剛生下你時(shí),你便沒了氣息,成了死胎。你爺爺傷心欲絕找上門來求我,也是我于心不忍,將那有損陰德的法子告訴給了你爺爺。娃子,你能活過來全都是仰仗了你爺爺呀!只不過該來的還是來了,有些事情始終是躲不過去的。你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這次就是讓你還債來了!”
大公的話雖模棱兩可,但我還是聽明白了不少。
“太陰命格?不祥之人?難怪您將奇門八卦、堪輿秘術(shù)統(tǒng)統(tǒng)都傳授給了我,卻唯獨(dú)沒教過我推測命格之術(shù)。”我坐在地上心如死灰。
大公搖了搖頭,重重的嘆了口氣:“哎!只能怨這天意弄人!”
“天意弄人?我命由我不由天!什么不祥之人,什么狗屁命格,我誓要打破這天意法則,與這天意抗衡到底。”看著爺爺跪立在地上的尸體,我不甘心。
我咬著牙關(guān),緊握著拳頭狠狠的砸向了地面,從地上站了起來。
“哈哈,如此方不愧是我蕭家后人!”
看見我的反應(yīng),大公爽朗的高聲大笑起來,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滿意的笑容。
“既然如此,便不要再磨磨唧唧了,趕緊走吧!”這時(shí)候魏老二一臉不耐煩的催促著我們。
他心中早已急不可耐,自然是沒功夫聽大公講那些陳年舊事。
我調(diào)整著自己的心情,將我爺爺?shù)氖w扶起來背在了背后。我爺爺為了我把命都豁出去了,我一定不會將他一個(gè)留在這里。
我要將他帶出去,好好安葬。
繞過高臺,我們才發(fā)現(xiàn)這后面居然隱匿著一座巨大石像。那石像歷經(jīng)歲月滄桑,風(fēng)雨侵蝕,已經(jīng)有些風(fēng)化了。
但還是隱約能看出是座女石像,不過她的肩膀上卻頂著一顆黃皮子的腦袋。
我看見那石像,它仿佛活過來了一般,也正好死死的盯著我。
不,甚至可以說她根本就是在這里一直等著我!
“你終于來啦!”
那聲音娓娓道來,宛若天啟。嚇的我整個(gè)人汗毛倒立,毛骨悚然。
看著那石像的眼睛,她仿佛在對著我笑。
“我來了!”我仰頭看著她,不由自主的開口回答道。
“我等你太久了!”
她的聲音由遠(yuǎn)即近,傳進(jìn)了我的耳朵,直擊我靈魂深處??侦`中帶著一絲詭邪,宛若不是來自這個(gè)世界:“二十年前你就該來的,你原本就屬于這里!”
“我屬于這里!”
我下意識的說出了這句話,于是便雙手合十,舉到眉心處,十分虔誠的跪在那石像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