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江面帶微笑,數(shù)著他的步數(shù)。
“五,六,七”。
“臥槽”,程開誠突然驚叫一聲,腳下一滑,徑直向后倒去。
砰的一聲,腦袋撞在地上,頭破血流。
“大哥,大哥,你沒事吧”?
一幫兄弟急忙沖上來慰問。
程開誠緊緊捂住腦袋,阻止血液流出。
“你,你特么詛咒我,老子饒不了你”!捂著腦袋,程開誠怒不可遏,這個烏鴉嘴,還真被他說中了。
“哼哼,詛咒?我可沒那么大的本事,只不過是你自己惹上了麻煩,這幾天晚上睡不好吧?耳朵邊上也有涼風?走夜路時,是不是還有人叫你?連身體都不如以前好了”,茅江坐在長椅上,笑瞇瞇道。
“你再敢胡言亂語,我開了你的瓢”,一個屬下指著茅江喝道,雙眼仿佛能噴出火來。
“住手”,程開誠制止道,捂著腦袋費勁的爬了起來,“你還看出什么來了”?他的語氣已經(jīng)平和很多。
“還看出,不出一周,你定將命喪黃泉”,聲音不大,但極具震懾力,程開誠腳下一軟,跪在了地上。
“大師,大師救命啊”!
茅江背過身去,不接受他的跪拜,一個企圖揍自己的家伙,憑什么要幫助他。
即便是作為道士,也有自己的驕傲,絕不會做慈母心泛濫的事情。
眼見茅江不理會,程開誠著急了,這段時間他都快被逼瘋了。
況且誰不怕死?
要是真死了,自己賺的那些錢,誰來花?
養(yǎng)的那些女人,誰來寵幸?
“所有人都跪下來求大師救命,我要是死了,你們誰都跑不了”!程開誠瘋一般對著屬下喝道。
一時間,十幾號人圍住茅江就是跪拜。
茅江便是想躲,也無處可去。
“大師,只要你能救我一命,不管什么,我都能給你”,程開誠繼續(xù)乞求。
雖然茅江不是圣母,但看著滿地都是跪拜之人,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況且,降妖除魔,也是道士的責任。
最重要的是,他說了,無論什么都可以給,自己這不是還差一個安身之地么?
“也罷也罷,我就幫你一回”!茅江露出無奈的表情。
“多謝大師,多謝大師···”,在程開誠的帶領(lǐng)下,十幾個人跪拜高呼。
……
程開誠居住在一個叫程家村的城中村內(nèi),他的那些兄弟們也都在這個村子里居住,也多是村內(nèi)程姓人。
村里房子都是自家蓋的,空房多,于是茅江二人便被安排在這里住下,程開誠還給他們送來些許酒食。
“大師,現(xiàn)在可以幫助我了嗎”?眼見茅江吃飽喝足,程開誠小心詢問。
抹了一把嘴,茅江站起身來,“帶我去你房間看看”。
“好好好,大師跟我來”,程開誠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剛進他房間,一股子陰氣撲面而來,周圍的氣溫也下降了好幾度。
住在這樣的房間里,到現(xiàn)在還活著,他的命還真是大。
“大哥,你房間怎么這么冷”?
“是啊,跟冬天似的”。
幾個跟進來的屬下討論著。
程開誠瞪了他們一眼,示意他們不要說話。
茅江徑直走到一盆景邊,湊近嗅了嗅,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這是哪里來的”?茅江質(zhì)問。
“這是一朋友送我的”,程開誠連忙應(yīng)道。
他平日里是一個大老粗,但第一眼看見這盆景,就莫名的喜愛,于是要了過來。
“朋友”?茅江冷笑,“你確定是朋友”?
“也不算是,最近才跟我聯(lián)合起來的另一個老大,我們打算一統(tǒng)北城區(qū)”,程開誠頗有些驕傲的應(yīng)道。
從一個小村子的小混混,如今馬上就要坐到北城區(qū)大哥之位,怎能不讓他激動。
茅江搖了搖頭,并未多說,伸手抓住盆景,向上一提。
盆景被連根拔起。
只不過,被土壤掩埋的部分不是根系,而是一個人頭。
“臥槽…”。
“我的媽呀…”。
“??!?。“。?rdquo;。
見到人頭,屋內(nèi)的人發(fā)出了不同的驚呼。
饒是茅江,也皺起了眉頭。
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的看見這腐爛生蛆的人頭,腹中卻是一陣翻江倒海。
也幸得自身意志力堅定,才壓制住了嘔吐的欲望。
反觀程開誠,宛如傾倒胃中雜食一般,直不起腰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床頭居然放著一個女人頭,自己和一個人頭共居一室這么久。
甚至晚上還抱著它又親又吻。
越想他心中越是膈應(yīng),嘔吐的欲望也越發(fā)強烈。
再看那人頭,嘴里噴出一股黑氣,不多時,便在空中形成一個身穿破爛長裙,長發(fā)及腰,滿面腐爛的女鬼。
女鬼的小腹部有一個大洞,內(nèi)部的腸肉清晰可見。
茅江眉頭一皺,后撤半步,手捏法決,做好戰(zhàn)斗準備。
“桀桀桀…”,女鬼怪笑一聲,露出一副令人作嘔的微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去死吧”!
女鬼腦袋微動,一頭長發(fā)宛如活了般朝茅江攻來。
茅江輕蔑一笑,扔掉手中的人頭,一巴掌呼出,那頭發(fā)便被拍了回去。
接著,他不緊不慢的抽出拂塵,對著女鬼抽打過去。
那女鬼還想反抗,但拂塵如同皮鞭一般抽打在她身上,使其疼痛難忍,發(fā)出痛苦的慘叫。
接連挨了四五拂塵,女鬼的身軀變得忽明忽暗,但她還不死心,做著最后的掙扎。
只見其小手一揮,掉在地上的人頭又飛了起來。
這一回她的目標不是茅江,而是程開誠。
雖然茅江對程開誠沒什么好感,但自己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住人家的,也答應(yīng)幫助人家,那就不能讓他受到傷害。
否則,自己豈不成了無信之人。
“我的媽耶,大師救命啊”,看著人頭直奔自己而來,程開誠急忙求救,連滾帶爬的鉆到茅江身后的桌子底下去。
“大哥,給我們讓一點地兒啊”,兩個屬下見勢也要朝桌下鉆。
“臥槽,別特么摸老子的屁股”。
“雕蟲小技”!茅江撇嘴吐出幾個字。
手指一彈,一枚銅錢直奔人頭。
嗖!
砰!
人頭滾落一邊,女鬼慘遭反噬,向后倒去。
“法師饒命,法師饒命啊…”,鬼也是人變成的,自然知道好漢…好女不吃眼前虧的道理,見不是對手,急忙跪地求饒。
“我也是被逼的,并非本愿,還望法師能寬恕我的罪過”,女鬼不斷磕頭。
茅江沒有再攻擊,并非其憐香惜玉。
而是鬼死后會化為精魄,歷經(jīng)數(shù)百年才能再次凝聚,再到陰間受盡酷刑,最后淪落畜生道,除非罪大惡極,否則茅江不愿這樣做。
再者,女鬼模樣悲慘,想必也是慘死,被人拘于此處。
他不是愛多管閑事之人,但若有人用奇門異術(shù)害人,擾亂人間秩序,那他就不得不管。
“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可以考慮饒你一命,若是有半句假話,我定打的你魂飛魄散,讓你永世不得超生”,搬來一個凳子,茅江正襟危坐,一拍桌子喝道。
“不敢不敢,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是怎么死的,又為何來此作祟”?茅江問。
問到這里,女鬼身上的陰氣不斷外泄,這是發(fā)怒的征兆。
茅江眉頭微皺,“有冤情就快些說,別再這嚇唬人”。
女鬼這才平復(fù)心情,但仍緩了很久才說出實情:“是一個叫阮清的法師,他就是個畜生,先是強暴我,然后挖去我的子宮進行煉丹,即便我死后也不得消停,被其砍下頭顱埋在了這花盆中,囚禁我的魂魄任其驅(qū)使…”。
說道這里,女鬼臉上留下一串眼淚,掉落在地后消失不見。
“這個混蛋…”,茅江也是氣憤不已,世上居然還有如此毫無人性之人,難道他就不怕有一天下地獄被抽筋剝骨嗎?
“你說的阮清是不是白永新身邊那個神神叨叨的家伙…”,不知什么時候,程開誠從桌子底下鉆了出來,坐在茅江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