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隱力或許可以修行回來,可血神烙印被廢,作為血神族人終身不得修行血神訣,可謂是與死亡沒有區(qū)別了。”
“可惜了他那王隱的父親,若是……”
“噓,我們雖鎮(zhèn)守這冰毒窟陣門,但還是小心隔墻有耳。”
族內(nèi)西北方偏冷,且有水系妖獸淼墟鎮(zhèn)守,被扔進這冰毒窟之后,秦言已經(jīng)失去了時間概念。
唯有冷及身體逐漸失去知覺的晦澀。
血神烙印被抹除的那一刻,他沒有絕望,隱力被強行全部取出,他沒有出聲。但當秦昱的尸體被奪走的那一刻,他的心卻已宛如死灰。
隱力,是隱之大地的唯一主調(diào),在這片以各族為據(jù)點的土地上,隱力的發(fā)展在不斷的繁衍中有了不少的表現(xiàn)形式,而在這千萬年來,也共誕生出三類主流隱者。
人類中,一類是以馭天之力為首,試以控制天下元素為主的融隱。
一類是以守地之脈為首,堅定體魄精魂的磐隱。
除人類之外,其余各大種族,則堅守獸隱一脈,欲求以獸之力圓滿自身缺陷。
而族印,是除隱力之外,辨認隱者地位的重要形式,大族之印能以事半功倍之勢讓隱者感受隱因,加速修煉,亦能阻撓某些不開眼的小族來犯。
在這個族印至上的隱之大地之上,族印與印法,是一脈相承,息息相關(guān)的,失去了這些,也算是失去了在人類區(qū)域生存的必要。
“好冷。”
秦言呼出的空氣在頃刻間化為冰霧,那地面上的毒紋曲折盤旋之時,無時無刻不在入侵秦言那毫無防御力的身體。
“父親,孩兒無力,孩兒真的……”
秦言迷糊的意識中,腦海中父親隱環(huán)自取而爆的場景在無限次循環(huán)。
他只想復(fù)仇,想親手血刃大長老,親手將這個不分青紅皂白的分族滅殺干凈,不留余燼。
“啊!”
秦言僅靠剩下的意識捶打地面的同時,臉上的封印禁忌仍在緩緩晃動。
“復(fù)仇!”
“我只想復(fù)仇!”
心中無數(shù)烈焰在燃燒的同時,秦言的生命力亦在逐漸流失。
“仇恨啊,我喜歡。”
“若是平時有人被關(guān)禁這冰毒窟,本蝎定是取其腦髓,啖其血肉,但他們都太普通了。”
“不像你啊,心底的憎恨這般多,復(fù)仇的心思這般出眾。”
伴隨幾聲蝎鉗輕夾之聲,一道輕巧的紫黑色身影竄出到秦言身邊。
“你……”
秦言雖氣若柔絲,但依舊能看到一抹紫影掠動。
“太完美了,簡直是復(fù)仇的衍生體,這等人被毒死在本蝎的小毒之下可不好。”
這不足秦言半根食指長的紫黑色蝎子八足微伸,倒是不管不顧秦言所說,將蝎尾刺進了秦言的皮膚之中。
“小的們,把他帶進去,這種被負面情緒完全裹挾的人類,應(yīng)該可以破除那顆晶石。”
只見這冰毒窟下突現(xiàn)無數(shù)密麻紅色蝎子,在紫黑蝎子放取出蝎尾的同時將秦言從底部托起,快速的向冰毒窟深部前進。
秦言本就迷迷糊糊,但在體內(nèi)毒氣被吸走的同時,他已是恢復(fù)了不少神智,只是身體虛弱,根本無法開口說話。
而隨著蝎子大軍的前進之下,他又是墮入昏沉的沉睡之中。
待秦言再次睜開雙眼之時,眼前的一切差點讓他雙眼抹黑,接著暈眩過去。
其無論身上或是四周,都密密麻麻堆滿了無數(shù)紅色蝎子,而在這群蝎子大軍之上,還有一顆不規(guī)則的晶體。
晶體散發(fā)著濃烈的晦澀氣息,雖說白光四射,但本身奇丑無比,甚至還有一股淡淡的刺鼻氣味縈繞。
只是即便晶石本身怪異無比,卻依舊似有一種無形的魔力在吸引著秦言,使其一時根本無法轉(zhuǎn)移視線。
“小子,本魔蝎救了你一命,現(xiàn)在該你報答了。”
就在秦言沉浸其中無法自拔之時,額頭上忽然傳來一陣刺痛,卻見那紫黑色的蝎子正將蝎尾從額頭皮膚中取出。
“放心放心,本魔蝎還要利用你,不好毒害你的。”
“正式說明一下,我叫幽裟,是將你從命懸一線中救回來的恩蝎。”
幽裟雖然身子微小,但言語間搖頭晃腦,便即使是毒蝎,亦有幾分可愛模樣。
“秦言。”
“謝謝。”
秦言的聲音還有淡淡的撕裂感。
“就這樣?一句謝謝?”
幽裟快速爬到秦言鼻梁上,側(cè)三眼緊盯秦言不放。
“小子,你不感恩戴德,跪下來磕三個響頭給本蝎,都算是我放你一馬,你現(xiàn)在竟然這副不冷不熱的模樣?”
“你要利用我。我同意了,一聲謝謝還不夠?”
“我雖然爛命一條,但你要保證我的報答不能死,這條爛命,我還要用在血神族上。”
秦言眼神間盡是冷漠,那被群蝎包圍的不適感已經(jīng)又被仇恨包圍。
“好啊,互惠互利,你小子的秉性不錯,很符合我幽裟的性子。”
“看到那顆晶石了嗎?握住它,你雖然全身無半點隱力,但應(yīng)該不成問題。”
“這是報答嗎?”
“握住它?就這么簡單?”
秦言微瞇雙眼,看向幽裟的眼神中盡是懷疑。
“呵,臭小子,這顆晶石可不簡單,算是鎮(zhèn)壓我在這冰毒窟百年的罪魁禍首。”
“只是這晶石本身無主,若你能初步掌握,也算是能削弱它的一部分封印之力,到那時,我也就可以脫離這該死的洞窟了。”
幽裟爬到了晶石上方,身上紫光微微縈繞,下一刻已是散發(fā)出了部分紫光照耀在了秦言身上。
“這算報答。”
“且預(yù)防萬一,我用我的護體紫光保你一時。”
“為什么選擇我?進來這洞窟的血神族隱者,想來沒有比我更弱的吧。”
動手之時,秦言身體微震,依舊問出了這個他本不想多問的問題。
“為什么?你們血神族的個個正氣凜然的,這些年來,若進來的人身上負面氣息和仇恨之心有你一半強的,我還會等到現(xiàn)在?”
“這顆晶石不同尋常,即便是我也無法看透,但目前來說,吞噬人類的丑惡面,衍生惡意,倒的確是它的一大作用。”
幽裟語氣略顯桀驁,但明顯有求于秦言,因此倒也多說了幾句。
“我懂了。”
秦言眼神雖冷漠,但看向這晶石的神色卻多了幾分顏色。
他需要力量,需要復(fù)仇的力量,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即便是成為惡人又如何?能手刃殺害和嘲笑他父親的人,是他目前存活唯一的動力。
身下的紅色小蝎子紛紛讓道,寬敞的洞角之間,除了些許零碎的尸骨,便只剩秦言和幽裟。
“動手吧。”
幽裟后退少許距離,八只眼睛全數(shù)睜開。
他沒有告訴秦言的是,這個晶石它自己已經(jīng)嘗試過很多次據(jù)為己有,但每次深入晶石之中時,以它魔蝎的本性,居然會被反彈。
晶石本身并不帶魔性,只是它吸收邪惡,也因此排斥本身自帶魔性邪惡之物。
這也是它在一遇見秦言之時,會義無反顧毫不猶豫饒他一命的原因。
秦言,本身是被仇恨嚴重入侵的個體,也因此與這晶石相性最高。
將手伸向晶石那一刻,秦言隱隱感受到了一絲吸引感,就像回歸親人懷抱時的沉浸。
在這一刻,不論晶石本身的奇異,秦言心中的仇恨伴隨著他抓住這晶石的霎那得到了最大的釋放。
“力量。”
“你想要力量嗎?”
強烈的白光籠罩著整個地域,幽裟更是找不到了秦言的氣息,仿佛就像他消失在此地一般。
待秦言水到渠成般抓住此晶石,從光芒中睜開雙眼之時,眼前只剩晶體本體,只是此晶體明顯更完整,碎片的衍伸也更絢麗晶瑩。
秦言霎那間似有神魂顛倒之感,雖明知自己可能是進入了晶石內(nèi)部,但依舊有無法自拔,想將這晶石占為己有的念頭。
“無隱晶。”
秦言頭腦中突然出現(xiàn)了晶石的名諱,而他那被欲望影響,即將接觸到晶石的右手也被突如其來的反震力推出了晶石范圍。
而后絢爛的晶石在呈現(xiàn)多面體的同時,秦言看著不同晶瓣中忽然閃現(xiàn)著無數(shù)的視野景象,只是場景閃爍極快,其中力量沖擊重重疊加。
便是不多時,秦言已覺眼睛晦澀,身體輕軟如紗,待他想搓揉雙眼同時,那晶石竟突然碎裂開來,而后四散崩射。
此時那本絢爛的晶石在崩散之后又恢復(fù)成了原先那副不規(guī)則的奇異模樣,雖然其中蘊含的力量依舊可怕,但對秦言欲望的吸引力卻減弱了不少。
而秦言也同時失去了對晶石的進一步控制,伴隨著晶石的崩壞脫離了此方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