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伸手拿紫符,明煜炫卻先我一步夾住紫符,朝空中一甩,符紙無火自燃,化為灰燼。
看著燃掉的紫符,我沒有說話。
明煜炫看著木罐子里中的頭發(fā),沉聲道:“活物!還有符!九貓,我想我們倆個人都錯了,長發(fā)煞身后之人,并不是死去的人,而是活人!”
“嗯,我看到這縷頭發(fā)便想到了。”我冷笑,“我一直朝著死人方向找,怪不得找不到。原來,對方是活人!”
是活人,就不用往上查我吳家三代,只有找最近二十年發(fā)生的事就可以,也許和我爸媽有關(guān)系。
明煜炫又說道:“九貓,我覺得,你的出生可能也是對方一手策劃的。”
我望向明煜炫:“我想到了。”
他看著我,鄭重道:“我可以幫你?”
我望著他,良久才沉聲道:“嗯!”
這場局的背后主人,定是恨極了我吳家吧!
這時,橫死鬼飄過來,緊張的微顫:“我沒有騙你,大師,我是真的,你還可以送我回家嗎?”
我把地上的三枚硬撿起來,對他說道:“可以。”
我送橫死鬼回家,三天后待到他的奶奶做完九十大壽,他再來找我。
他若不來找我,他只能成為孤魂野鬼,所以,他一定會來找我。
回學(xué)校的路上,我們倆個人都很安靜。
上完課回到宿舍,我把五十萬支票拿出來給他們,告訴他們王長森的事已經(jīng)解決了,可以請他們?nèi)ネ嫠?,我們約了時間。
晚上躺在床上,我把這幾天發(fā)生的事在腦海里過了一遍,目光越來越冷。
由于想的太晚,導(dǎo)致沒睡好,整個人無精打彩。
更沒有想到,在課堂上居然遇到了明煜炫,他一身黑色西裝,再配上他暖暖的笑容,廝文又?jǐn)☆悺?/p>
他在臺上介紹自己:“各位同學(xué)們好,我叫明煜炫,是大四的學(xué)生,將來要留校當(dāng)教授。所以,接下來的時間,都是我的實習(xí)期。”
我淡漠的望著這個廝文敗類,他說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
可那些女生們卻很歡喜他,在我耳邊尖叫著,不停的說好帥好帥的話語,吵的我神經(jīng)衰弱,不禁咳了起來。
越咳越大,最后課堂只剩下我的咳聲。
他走到我身旁:“這位同學(xué),你沒事吧?”
這位同學(xué),瞧,這詞用的多好,果然是敗類,沒有一句話是真的。
我冷蔑的盯著他,拿出一粒藥丸塞進(jìn)嘴里,看到他擰緊了眉。
“謝謝老師關(guān)心,我沒事!”我淡然道。
他上去講課了,我全程盯著他,我要看著這個騙子,是怎么欺騙我,再欺騙他人。
想了一個晚上,我已經(jīng)想明白一切。
一股不滿充刺胸腔,我握拳輕咳出聲,看到明煜炫一怔,卻沒有回頭。
下課后,我看著他微笑著和同學(xué)們打招呼,走出教室,我緊盯著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
下午上完課,我沒有回宿舍,我去了民國洋樓。
我開始在這個寂靜無聲而又詭異的百年樓里布局,我冷笑,我是短命,但并不代表著我想死。
做完這一切,民國洋樓里里外外陰風(fēng)陣陣,周圍千米內(nèi)大大小小的陰魂朝這里瘋狂涌來,他們尖叫著興奮著,猶如百鬼夜行。
我手執(zhí)銅錢劍符紙,面容冷冽的站在大廳中,等待著這場群鬼盛宴。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快了,就快了。
大大小小的陰魂,聞著我身上虛弱的陽氣,還有我虛弱的身體,令他們激動非凡。
我是道士,是陰魂的執(zhí)行者,他們上我的身,不必付出代價。
若是他們上普通人的身,則要付出代價。
而我在被他們上身之后,我的身體會更加虛弱,還可能會在半途中被他們折騰死。
十歲那年的鬼節(jié),我就被陰魂上過身,那次讓我直接暈迷半個月,醒來后又大病一場,差一點就掛了。
那種難受的滋味,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
可今晚,我為自己設(shè)局,就是引他出來,再難受我也得受著。
我和陰魂開始拼殺,我收他們,他們搶占我身體,慢慢的,我身體就開始堅持不住了。
我咬牙堅持,目光一直望向門口,冷笑。
出現(xiàn)了!
他來了!
他手執(zhí)金剛傘朝大廳奔來,大喊:“吳九貓,是你嗎?”
瞧,我一有難,他就出現(xiàn)了。
明煜炫沖進(jìn)大廳,手中金剛傘旋轉(zhuǎn),釋放卍字,逼的陰魂們慘叫著急速后退,瘋狂朝外面涌去:“惹不得,惹不得,快走!”
不一會兒,上百只張牙舞爪的陰魂便消散的無影無蹤。
明煜炫朝我沖來,扶住我,焦急道:“吳九貓,你怎么樣?有沒有被他們咬著?有被他們上身了嗎?”
我看著滿臉焦急,關(guān)心我的明煜炫,邪魅一笑:“你看不出來嗎?”
他一怔,不解的望著我,我的手悄悄摸到太師椅上,往下一按,天花板上掉下一張網(wǎng),正好把明煜炫網(wǎng)在其中。
我立即按下另一道開關(guān),網(wǎng)猛的往后一拉,把明煜炫拖向后方,砰的撞在壁爐上。
再按下第三道開關(guān),道道繩索自壁爐后方彈射而出,把明煜炫捆的結(jié)實,動彈不得。
這便是我設(shè)的局,三道開關(guān),只為抓明煜炫。
明煜炫驚愕的望著我,大喊:“吳九貓,你瘋了?快放開我!”
我得意的笑了,漫步走到明煜炫面前,不屑冷笑:“明煜炫,你就是長發(fā)煞身后的那個活人吧?”
明煜炫停止掙扎,滿眼不可置信的望著我:“你懷疑我?”
我淡淡笑道:“不該懷疑你嗎?我剛到學(xué)校,就發(fā)生安可人的事,緊接著長發(fā)煞就出來了,然后一直跟著我。”
明煜炫看我的眼神,仿若在看白癡:“就因為這個,你就懷疑我?”
“不止。”我說道,“你在殯儀館外故意等我,接近我,送我水,讓我信任你。然后自報身份,讓我對你多份信任。”
明煜炫雙眉擰緊望著我,唇緊抿成一線。
瞧著他這幅被我說中心事的表情,我更加得意:“你為了讓我更加信任你,你陪著我去安可人家,讓我見識你的本領(lǐng)。”
“你還為了讓我崇拜你,故意顯的你比我強(qiáng)大!”
“為了讓我忌憚于你,你祭出你的法器金鋼傘!”
“你該明白,咱們這種身份,最忌諱在同道中人面前暴家底,而你全暴了!”
明煜炫自嘲一笑:“因為這些?”
我淡笑道:“如果這些還不夠,那我們接著說。你故意把我引到民國洋樓里去,是為了什么?還有,每一次我有危險,你都會出現(xiàn),這又是為什么?哪怕我換了手機(jī),換了衣服,換了地址,你也如一只陰魂般,隨時出現(xiàn)在我面前,這又是為什么?”
明煜炫緊抿唇,望著我。
我不服輸,也盯著他:“還有昨天長發(fā)活物,若那不是你設(shè)的局,你怎么會把紫符燃燒掉?你是怕我發(fā)現(xiàn)那張紫符是你的?”
“還有那縷頭發(fā),那明明就是沖著我來的,你卻把木罐連著頭發(fā)帶走是什么意思?”
我用力掐著他的下巴,笑的咬牙切齒:“明煜炫,我只是身體不好,不是腦子不好!”
明煜炫被迫抬頭,冷冷的盯著我:“這一切不過是你的猜測,而你也從來沒有主動問過我什么。”
我一把甩開他,冷笑:“待我扎你一刀,勾出你的魂,你便明白,我不是你看到的這般簡單!”
明煜炫表情突然冷郁,冷銳如刀鋒的黑眸,驟然放大,暴喝:“護(hù)!”
被同樣網(wǎng)住的金鋼傘,陡然自動打開旋轉(zhuǎn),網(wǎng)和繩索瞬間被削斷。
明煜炫獲得自由,明眸里蕩漾著凄神寒骨的冰冷,手執(zhí)金鋼傘朝我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