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街西區(qū)人聲鼎沸，工頭插著腰和店主們吵嚷了起來，直到工頭被毛大雨一把推到了邊上去。

毛大雨一邊扣耳朵，一邊瞇右眼睛：“吵什么吵啊，就你們這邊的破店，早關門早解脫，我收購你們的店都是在解放你們，都別跟我磨嘰，老子要在這開一家香水工廠，誰都攔不住。”

胡胖子從人群中擠了進去，他彎著腰，雙手合十，滿臉獻媚，也許是因為他長的小的原因。他這一處像極了個大號的惡趣味娃娃：“小毛啊，你要收購也行，怎么也得給我們這些鄰居一個好價格吧？”

“我們之前可都是鄰居，而且你姐姐也在這。你給我們的價格怎么比均價還要低?。窟@個價格，我們不得去睡大街么？”

一百塊錢一平，何止是低于均價，簡直就是打發(fā)要飯的。這和從大伙手里搶都沒什么區(qū)別。

毛大雨扣完耳朵，彈在了地上，冷笑：“正是因為是你們，我才給這價格，看見那耳屎了么？看不見吧？你們就跟那耳屎一樣，又惡心，又卑微，胡胖子少給我在這里裝狗，胡胖子跟我裝狗你不配。”

“你們這群蠻人，我管你們以后有沒有去處，沒出去躲回你們的深山老林好了。”

胡胖子臉刷地一下變，他笑著點了點頭：“行，我胡胖子不是個東西，高攀不起你毛大畫師，但是有一點說對了，我們呢，還真是蠻人，哥幾個，告訴他們什么叫窮山惡水出刁民！”

他小胖手一揮，西區(qū)的店主全都沖了上去，毛大雨抱著手冷笑，也沒當回事，他轉過身去：“李工頭，交給你了。”

李工頭拍了拍胸口：“不就是一群刁民么？放心，毛畫師，這種情況我們見多了，兄弟們給我上。”

他帶著工人們拿著扳手就沖了上去，他想的挺美，就一群賣古董的，哪里是他們這些混工地的能打？他現(xiàn)在不擔心打不趴下這些店主，就怕他手底下哪個小子玩大了，把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店主打壞了。

然而事實證明他想多了，這條街上就沒幾個好欺負的，陸西貝一拳干趴下一片，老板娘一腳掃趴下一片，紫檀古董店的曹老板手里的復合弓嚇跑一片。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上百工人跑的跑，倒的倒。李工頭身邊就剩十多個人，他咽了一口吐沫，帶著十幾個工人一步一步退到毛大雨的身邊。

“毛畫師，這伙人我們擺平不了，要不然，我還是幫你叫專業(yè)的吧？”

他說的專業(yè)人士指的就是混混。

毛大雨笑著搖了搖頭：“叫誰來也白搭，我一時間忘了，這群刁民都是一群惡貫滿盈之輩。這群人是世間的惡鬼，尋常小混混要是碰見他們怕是要被嚇的直哆嗦。”

老板娘抱著手，從人群走來到毛大雨近前：“你知道就好，這條街沒有你能惹的起的，真以為帶幾個人，就能拆了我們的家？”

李工頭舉起了扳手，指了指身后的挖掘機：“臭娘們，你看沒看見我身后的挖掘機，信不信我先在連房子和你們這些刁民一起推了？”

他這蠻橫的樣子，像極了一只狗仗人勢的狗，這人啊，一旦有錢就容易變樣子，明明是從一條臭水溝里出來的泥鰍，他跳進干凈的河里，回頭一看卻偏偏要給你來一句:“好臭。”

老板娘抱著手冷笑：“老娘是嚇大的么？你回頭問問你身后那小白臉，老娘手里有什么？”

李工頭不屑地笑了：“你一個臭娘們手里能有什么？怎么的，你還能有木倉？”

毛大雨打了個哈欠，壞笑：“那女人手上有的東西，可比木倉恐怖多了。”

李工頭還是不屑，他剛才沒看見老板娘是怎么揍人的，所以根本沒瞧的起老板娘，一個女人，能有什么東西，能嚇住他一個大老爺們？就算是有木倉，也敢開算啊。

毛大雨無奈地搖了搖頭：“李工頭，那個女人你可別惹，她手上有三條人命，剛被放出來沒多久。”

李工頭臉刷地一下白了，他咽了一口吐沫滿臉賠笑：“這位大姐我錯了，我，我，我往后撤，這事毛畫師決定，毛畫師決定。”

毛大雨瞪了李工頭一眼，這只狗之前還想表現(xiàn)給他看，現(xiàn)在也有困難，自己卻往后退，連當狗這都算不上好狗。

“我說毛鳳雨（老板娘名字），你那點破事還拿來顯擺，挺光榮么？我都為你覺得丟人。”

說完他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打出了血。

老板娘手微微顫抖。

“毛大雨你丟個毛線臉，你我姐弟恩情以斷，你過你的上流社會生活，我留在這泥潭中腐爛，你我早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又何必來攪合這攤渾水，臟了你那高傲的身份。”

毛大雨指著老板娘大罵：“你以為我他媽的想么？是你們這些渣渣陰魂不散！好好在你們的泥潭中發(fā)臭發(fā)爛就好，偏偏想往上掙扎，你們也配？今天我就想告辭了，你以為我奈何不了你們么？開玩笑，沒有我更知曉怎么對付你們這些人渣的！”

說完他揚長而去，這是他對西區(qū)的宣戰(zhàn)，一切才剛剛開始。

陸西貝拍了拍老板娘的肩膀：“放心，他也就是說說，他能拿我們怎么辦？只要我們團結一心，你那個混蛋弟弟就拿我們沒辦法。”

老板娘苦笑著搖了搖頭：“陸老板你還沒懂么？罷了，大家都散了吧。”

她扭頭走了，一滴眼淚從她的臉頰滑過，隨風飄揚，天空烏云密布，大雨傾盆而下，沉悶的雷，刺骨的雨滴似乎要沖洗這條骯臟的街道，但任憑怎么沖刷，這條街道的污垢像是深入了土壤，在狂風暴雨之中放肆的生長。

……

“陸西貝，你說老板娘她真的殺過人么？”

林鳳和陸西貝在屋子里看電視，看著是電視臺播了一百多遍的老掉牙相聲，電視里的相聲演員笑的很開心，觀眾們也在哈哈大笑，氣氛一片祥和。

林鳳抱緊了身體，漏風的西貝小店在這種雨天冷風嗖嗖往外進，她被凍的哆哆嗦嗦的。

陸西貝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林鳳的身上。

“我也不知道，這事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放心，老板娘絕對不是什么壞人，就算老板娘殺了人，那也是防衛(wèi)過當被判的，要不然不能這么年輕就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