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嵐,別這樣!你是女孩子,這對你來說太吃虧了。”
關(guān)鍵時刻,我推開了她。
倒不是因為我是多么正人君子,只是我心里有童黎芳,做不到接受其他人。
何況高嵐的背景那么強大,連穆成駿都要忌憚幾分。我今天要是把她怎么樣了,只怕在海城吃不了兜著走的就是我了。
“為什么?”她的眼神里充滿失望,“是因為那個女人嗎?”
或許還沒有哪個她看上的男人,會拒絕她吧?
但聽到那個女人,我心跳還是漏了半拍,慌問:“哪個女人?”
“穆成駿身邊的那個女人,我剛才聽到了,你大學(xué)的時候追過她。”
我松了一口氣,敏感的神經(jīng)讓我以為她要說童黎芳。
我將錯就錯道:“剛才你也聽到了,不瞞你說,穆成駿身邊的那個女孩,是大學(xué)的女朋友,我萬萬沒有想到她會背叛我。這件事對我打擊挺大的,讓我不敢再喜歡上任何人了。”
“我不過是個普通的窮屌絲,像我前女友說的,我根本給不了任何女人幸福的生活。你這么優(yōu)秀,家庭又這么好的姑娘,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高嵐一直安靜的聽我說完,然后笑了,像是聽到了本世紀(jì)最大的笑話。
“她這么說你,你還為她守身如玉?”
我搖搖頭,說道:“我不是為她守身如玉。”
“那你為什么不能接受我?”
我不知道為什么高嵐會看上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幸好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我接通,是醫(yī)院打來的,說童黎芳醒了。
“好,麻煩您幫我照顧一下她,我馬上就到。”
“你現(xiàn)在是喝多了,酒后沖動,明天就會后悔的,我還有事要先離開,你早點休息吧。”
我有些急迫,但是凌晨的馬路實在是非常難打車,我只好朝著醫(yī)院一路狂奔,半道上遇見一輛空車,這才坐上車趕到醫(yī)院。
我喘著粗氣進入病房,童黎芳正閉著眼睛假寐,聽見我的喘息聲慢慢睜開了眼。
“醒了?”
這個時候,我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多好多話一起沖向我的嘴邊,但最后我只能說出這樣蒼白的兩個字。
“嗯,醒了,謝謝你。”她點頭。
我慢慢的走向她身邊,那一刻我居然有點害怕,我怕這是一個不真實的夢,我一靠近,她就會忽然消失,夢就會醒。
“先生,聽說醫(yī)藥費是你墊付的,多少錢你留個賬號,我隨后轉(zhuǎn)給你。”
我愣了,我沒想到童黎芳居然還有這么一句話等著我。
“你什么意思?”
她從病床上坐起來,可能還是有些虛弱,身子有些晃。
“當(dāng)然是向你表達感謝。”
“童黎芳,你還要裝不認識我嗎?你真以為我是傻逼,還是當(dāng)我們拍電視劇呢?今天要不是我,你就沒命了!難道你還要繼續(xù)回到那個魔鬼的身邊嗎?”
或許她也覺得這個行為挺幼稚的,她忽然笑了,然后抬頭:“不然呢,我和穆成駿早就綁在一起了,分不開了。”
“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忽然失去了聯(lián)系,你身上的傷,是他打的嗎?”
聽出她的語氣有所放松,我順勢坐在了她身邊,把她樓在我的懷里。
那一刻,我體會到久違的安心。
她撲哧笑出了聲:“你一次問我這么多問題,我該先回答哪一個?”
“一個一個回答,我們時間長著呢。這次我不會讓你憑空消失了。”
童黎芳和我說起了一年前發(fā)生的事情——
原本一切都相安無事,可誰知道穆成駿知道了童黎芳背叛他的事情。
是童黎芳的一個小姐妹說漏了嘴,再一次聚餐上說出了童黎芳去私人會所,還被一個小鮮肉帶走的事情。
穆成駿怎么會不知那個會所是什么地方,回家之后,便立刻威脅童黎芳。
他可以背叛他們的婚姻,他認為那是成功男人都會做的事情,卻要求童黎芳百分百的服從和歸屬于他。
他說:“別讓我查出那個小白臉,不然我一定要了他的狗命!”
他不是開玩笑的,這么些年,穆成駿在海城的人脈早就遍布兩道了,要了我的命,只不過是踩死一只螞蟻。
為了我的安全,童黎芳只好與我斷了所有的聯(lián)系。
“公司當(dāng)時遇上了一些變故,處在風(fēng)口浪尖上,稍微一點點的變故都會影響他的勢力。他半哄半威脅的要求我,在媒體和人前配合他上演恩愛夫妻的樣子,我不答應(yīng),他便用我的父親威脅我,如今我父親身邊都是他的人,我不能不顧忌。”
可誰知穆成駿這個不是人的東西,白天里他是童家的好女婿,童黎芳的好丈夫,晚上就像是一個魔鬼,不僅帶女人回家,還變著花樣的折磨童黎芳,只要童黎芳多看了哪個男人兩眼,那個人就沒有好日子過了,而她也要遭受一頓毒打。
“所以我不敢認你,我太高看自己了,這么多年,我早就斗不過穆成駿了??赡芪疫@輩子也就這樣了,但我不能害了你。”
童黎芳終于是哭了出來,就算穆成駿那么折磨她,打她,她都沒有這樣哭過。
面對可以讓她放下一切戒備的我,她終于痛快的哭起來了。
“我要救你,我不能看著你再被這個人傷害!”
我憤怒至極,一拳打在旁邊的墻上,指關(guān)節(jié)傳來痛意,但抵不過我的心痛。
“救我?你怎么救我?我們斗不過他的,穆成駿已經(jīng)不是原來那個我父親身邊的小跟班了,他早就變了。”
“不,或許他根本就沒有變,他一直都很可怕,只是他以前一直隱藏的太好了。”
我穩(wěn)住童黎芳,我和她說出了我的計劃。這個計劃是我在來的路上想到的,這也是我能想到唯一的辦法了:我打算利用周洋洋,來讓穆成駿一敗涂地!
“黎芳。”那是我第一次這樣叫她:“如果我們自己都放棄了自救,那真的誰也救不了我們了。”
“反正已經(jīng)是這樣了,倒不如搏一把。”
童黎芳沒說話,我知道她在做思想斗爭。
“這太冒險了,你確定可以嗎?如果這中間有一點紕漏,我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這一年的折磨,讓童黎芳變得小心翼翼,她不再是那個敢說敢做的童黎芳,提到穆成駿的名字,她都要害怕的抖三抖。
“難道這樣的日子對你來說,不是折磨嗎?”
“你讓我再好好想一想,好嗎?”
我什么準(zhǔn)備都做好了,哪怕被穆成駿發(fā)現(xiàn),他真的要要了我的命,我都在所不惜。我如此奮不顧身的時候,童黎芳的猶豫卻澆了我一盆冷水。
她看了一眼時間,眼神慌張:“時間到了,穆成駿就快回家了,我必須趕緊回去,看見我不在他又要發(fā)火了。”
我沒想到她居然怕他怕成這樣。
這還是我認識童黎芳嗎?
可走到門口的時候,童黎芳忽然停住腳步了,她沒回頭,消瘦的背影對著我,只是說到:“林柯,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為我做這么多,值嗎?”
“萍水相逢?我一直以為,我們……”
我其實想說,我們是相愛的人。
可好像,我們從來沒有給對方一個身份。
“我們是并肩的戰(zhàn)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