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算耽擱的時間,她現(xiàn)在早就到了!
“外祖!我就知道你等著我呢!馬的事兒回頭再說!救人要緊!”納瀾馨來不及解釋那么多了,就見在大堂地上躺著那么多的尸體,這會兒她外祖該是在這兒等著家屬來認尸呢吧!
地上同時還放了許多銀兩。怕是給死者們發(fā)放的撫恤金啥的吧!
“我也堅信妳會回來的!快去忙妳的事情吧!”外祖對他這位外孫女十分信任。
“那就謝謝外祖了!”大格格說聲謝謝,直奔邸金虎那間房而去。
外面很快又聚滿了人,他們當中可不僅僅是來認尸或者是領(lǐng)什么撫恤金的。
這個她外祖當了一輩子王爺了,他比誰都明白。
“郎中!你是郎中吧?”納瀾馨剛一到房內(nèi),見邸金虎的榻旁坐著一上六十上下的小老頭兒。于是開口便問他。
那郎中視力不是很好,一見進來的是個十六七歲上下的女子,手里還拿著什么東西,這老爺子第一反應(yīng)還以為這小女子走錯房間了呢!嚇的連連往后退。
“您到是看著他點??!”大格格想說這是從哪兒請來的郎中??!該不會就是來蒙錢的吧!我咋越看他就越不像好人呢!
“呶!胳膊給你了!接上吧!”大格格一臉的不高興,她認為你這個糟老頭子既然是郎中的話,那就應(yīng)該是個全才才是,那接個斷臂什么的,也應(yīng)該不在話下吧!
那老爺子瞧了半輩子病了,就沒見過像這個小女子一樣不開眼的。從進來開始還沒說幾句話呢說丟就丟來這么個玩意兒。嚇的他往邸金虎身上一躲。可這下還不如不躲呢!那條胳膊正好砸中了他。
“這是誰家的丫頭,能不能來個人什么的,把她給我請出去!”小老頭兒不高興了,冷不防地冒出這么個丫頭來,這還有人管沒人管了?你們家大人呢?
“我叫你把它接上啊!你到底能不能行事兒?。坎恍谐鋈?,別在這兒耽誤事兒!這在哪兒請的?。∨虏皇莵眚_錢的吧!”大格格對也不客氣,她就是想問他到底能不能接上,能接就接,不能接抓緊讓他滾蛋。
放開榻上躺著的那個人,讓我來!
納瀾馨擼起袖子沒再說話順勢就要往前沖。
老頭子嚇的來不及鎖上他的藥箱子起身就要往外跑。
“沒王法了!沒王法了!”老頭子開門剛要跑。
不想?yún)s被納瀾馨扯著脖領(lǐng)子將他薅了回來。“你不會接還不看嗎?”你想走,這回我還不讓你走了呢!反正現(xiàn)在來說時間上也來的及了!這才過了三個多時辰。
別說,她又有些餓了!
??趧倓偪湎?,再不拿點兒真一事出來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出這個門兒。
“行行行,我看,我看還不行嗎?”那老頭兒拗不過她,只好先乖乖地回去等看她到底有沒有真本事再說!
“老爺子!我今天就讓你開開眼!”納瀾馨自己當然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不過大話既然已然說出去了。不管真本事還是假本事最起碼得給他露一手兒吧。
門是開著的。此時從外面又走進一個人來。
那人也就二十余歲,他進來時步子很輕,別說是這個小老頭兒了,就連納瀾馨都沒有注意到。她就覺得她身后這小風(fēng)颼颼的,吹在她后他背上有點兒麻。
這年輕人要不進來,這小老頭兒完全還有機會跑。
年輕人堵住了他的路。
納瀾馨拿出這條斷臂來。這可是被涌泉泡過的呢!要說之前能不能接上我不敢說,但至少現(xiàn)在我還是敢打這個保票的。納瀾馨現(xiàn)在感覺出身后又來人了。只不過就是沒回頭。
她在安心做事情的時候是不想被任何一種外來因素打擾的。
就是她‘爹’的魂迫出現(xiàn)在身后,她也不會看一眼的。
這個瘦老頭兒也不是什么用也沒有??催@傷口不就包扎的挺好輕嗎?要不然這個老虎頭子睡的也不會這么香。納瀾馨越想就越有信心,這要還和剛才一樣,那我還不一定有法子呢!
納瀾馨剛一回頭就認出了身后的年輕人。
“張先生!是你啊!”納瀾馨看到身后這年輕人就和看到自己的故交老友一樣。
“別管我!妳做你的!”來人正是張嶠,一個牟維鴻幾次想探望都沒探望成的人。
納瀾馨對他點點頭。再一看這老頭剛剛明明有機會跑的?。〖热粵]跑,而且也確實是有兩下子。納瀾馨對這老頭子的態(tài)度也比剛剛好多多了!“呶!老先生!要不行您就坐那兒吧!”
納瀾馨指了指身后的一張椅子說道。
那上面鋪著上等的毛皮墊子。
老頭兒這會兒還挺高興。
他自己也不是沒看到,他就是想看看妳這個年輕的娃兒到底能不能叫我坐那兒。
納瀾馨對他態(tài)度有所改變,他對納瀾馨也是一樣。
老頭兒很滿意地回頭捋捋他那山羊胡子。滿意地點點頭。
“來!張先生!陳郎中!你們請飲茶!”丫鬟兒也進來了,手里還端著上等的好茶。
她獨獨沒說叫納瀾馨喝茶。連她的份兒都沒帶。
“老陳頭,這兩下子你沒見過吧!”張嶠笑了笑,飲了一口茶,小聲對身邊的陳郎中說道。
“沒有沒有!”陳郎中連連搖頭,剛開始他以為這丫頭就是在開玩笑,還以為她腦子是不是有什么問題,是不是誰家的野丫頭一時沒看住,跑到這行署衙門里搗亂來了。
“保興老爺?shù)拇蟾窀瘢?rdquo;陳郎中并不認識這丫頭何許人也,他還不好意思問,張嶠就只好代勞了。
邸金虎慢慢睜開眼睛,朝四下里看看。他感覺右臂麻麻的,像是有千萬條蚊蟲在叮咬一樣,想去抓還沒辦法抓,想忍卻又忍不下。
“這是誰???”她怎么又來了?丫鬟腦子里全是問號,說只等她快點兒走。
“你們府上有黃瓜種和肉湯來,有就人拿過來!”納瀾馨還是沒回頭,對于丫鬟的傲慢無禮,她沒有計較,這要換成她是丫頭,她做的一定比這丫頭還要過分。
這兒不是什么人的府邸,這是堂堂的行署衙門。
不過在府衙后身兒還真就有那么塊巴掌的地方,在夏季的時候用來種菜的。
“沒聽見嗎?”納瀾馨把這兒當成了她的家。
“切!妳以為妳是誰啊!”丫鬟小聲念叨著。
“姑娘,妳還是去吩咐后廚去做一碗肉湯來,如果有黃瓜種,就把它的種子取出后炒熟,一并拿過來給他吃下也就是了!”陳郎中也話下茶杯,對那小丫鬟說道。
陳郎中如果不說話,小丫鬟一定不會聽納瀾馨的。
“哦!那等一下吧!”丫鬟說完人就出去了。
“對了!她是做什么的?”這丫鬟都出去了,卻沒走多久就回來了。
“她???上天派下來的,一個小神醫(yī)!”陳郎中現(xiàn)在反而還替納瀾馨說起話來。
往往一個有真本事的人,他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小脾氣的。
“虎叔!你最近還是少活動的好!等過了一百零五天你再試試,若是還不好!你再去找我!”如果不是納瀾馨說的這番話,邸金虎還不相信他的這條被判了死刑的胳膊真的會被接上。
他沒說話,就是回頭看了那么一眼。
他的胳膊的的確確還在身上,這一點不容他不相信。
“嗯!謝謝妳,小格格!”邸金虎果然沒有多動。一見他醒了,坐在一旁一直也沒怎么敢打擾納瀾馨的張嶠與陳郎中這才敢靠過來與納瀾馨搭話,也順帶著看看到底真接上還是沒接上?
“我的天!想不到保興還有這樣一個寶貝大格格!他也算沒白死一回。”陳郎中這話,納瀾馨可不愿意聽了,什么叫白死回?。〔贿^看在她也是無心之舉的份兒上,納瀾馨才沒有嗆他。
再說人家陳郎中不也是夸她在先嘛!
就在這時候,丫鬟把納瀾馨剛剛說的這兩樣?xùn)|西給端了上來。
那炒熟的黃瓜種實在是太香了,弄的一房間全是香味兒,那肉湯的味道就更不用說了。就是他們這幾個無病之人,都想搶先嘗一口。納瀾馨就更不用說了。
丫鬟一路走來,滾熱的湯碗也涼許多了,再不喝下去,怕是一會兒連暖身子的效果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