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孩子！”老大人撫了一下在大格格的頭，繼續(xù)說道：“妳先上車！外祖答應(yīng)妳便是！”老大人實在不忍心讓大家都在這兒凍著，有話還是回到衙門里說的好！
大格格沒有多問，她讀懂了老大人的意思。沒有再任性。她從車上跳下來，回頭鉆進(jìn)老大人的轎子里。
老大人轎子里的條件，在那個年代可以說是高配了。
只要暖和，其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老大人也很快鉆進(jìn)來。二人坐在一起。大格格這會兒緩過來了。在老大人眼里，她就是一個傻傻的孩子。他伸出一條手臂，撫著大格格的頭發(fā)，語重深長地說道：“孩子！也就是妳吧！”
“我知道外祖從小最疼我了！”她到底就是個孩子。不知道老大人答應(yīng)她之后要面臨多大的壓力。
一行人緩緩進(jìn)入夾道鎮(zhèn)。
東方露出了魚肚白。
那拉氏剛剛給父親生了個親外孫女。看來在以后相當(dāng)長的一段日子里，那拉大人的愛，要分一半兒給這個妹妹了！
那拉大人同樣不忍看女婿一家的慘狀，眼下，他在，女兒在鈕家的地位才不會降。
他的車隊繞過女婿家，徑直奔衙門去了。
說是衙門，那不過是阿穆爾將軍府治下的一個派出機(jī)構(gòu)罷了。
邸金虎被第一個從囚車上押了下來。他微閉著雙眼，直到被帶到大堂的那一刻，他才慢慢把眼睛睜開，四下里找了找大格格，而后微微笑著，想說什么，卻又沒說出口。
那拉大人讓他坐下問話。
壽愷的尸身也同樣被抬了進(jìn)來。
“按律，你當(dāng)誅！”那拉大人坐在堂上?？粗蚤]著眼睛的邸金虎，慢慢吞吞地說出一句話來。
邸金虎再次睜開眼睛來。
“那拉瀚，你敢給我去掉刑具嗎？”眾班警察就在兩旁死死地盯著他，誰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勇氣敢說出這般話來。
老大人起身，徑直走向邸金虎。“把一干人犯先押下去收監(jiān)！延遲發(fā)落！”老大人揮刀“咔嚓”一聲劈掉邸金虎的枷，只聽“嘡啷啷”鎖鏈落地之聲，邸金虎最后一次睜開眼睛。
他只瞥了老大人一眼。
他也起身，面無表情地看著老大人。
“那拉瀚！”“大膽！老大人的名諱是你叫的嗎？”眾班警察本在剛才就該喝止住他。
“讓他把說完！”邸金虎也是條響當(dāng)當(dāng)?shù)臐h子。在這種地方，他應(yīng)該不會坐出什么出格的舉動來。老大人慢慢放下胳膊，正要將佩刀插入刀鞘之中。
他太小看邸金虎了！
認(rèn)為他不過就是個匪，是不可能做出什么令人欽佩的事情來的。
邸金虎看都沒看老大人手里的刀。但他卻早已做好了思想準(zhǔn)備。
邸金虎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一下。大格格意識到了。這個粗魯?shù)臐h子莫不是要……？
她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
她的動作太慢了。論比速度，她不可能是一個久經(jīng)江湖的邸金虎的。他的速度，快的讓近在身邊的那5拉大人都沒能快速地做出判斷。就見一道寒光過后，一片鮮血順著邸金虎的右肩涌了出來。
都快給那拉大人的眼睛給封住了。
大格格這才放到他近前。
邸金虎的右臂滾到地上，轉(zhuǎn)了幾個圈，直到滾到壽愷的尸身旁才算停下來。
“鏘啷啷！”大刀也掉在地上。發(fā)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我要最好的郎中！快！”那拉大人同樣是個老江湖，但就這樣的場面，他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與邸金虎打了多次的仗，對邸金虎這個人也非常了解?？伤茏龀鲎詳嘁槐鄣氖聛?。叫那拉瀚怎么也想不道。
“怕是來不及了！”大格格扶住就要倒地的邸金虎。
“快！快去我女婿府上把牟先生請來！”那拉瀚自問從來沒有亂過陣腳。
這一次他真的亂了！沖身邊的警察們喊道。
警察們同樣沒見過這樣的陣勢。那拉大人一連喊了好幾聲，他們才跑出去。
“我這條胳膊罪孽深重！”血還從傷口向外噴。邸金虎用最后一點力氣說道。
“我阿瑪?shù)匿佔又杏兴帲】涩F(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呢！”大格格來不及廢話，她脫下白皮襖順勢裹住邸金虎的傷口。
即使這樣，血還是很快染紅了那件白皮襖。
大格格全力裹住他的傷口。
“外祖！你還愣著做什么？快去找酒！”衙門里別的沒多少，酒卻有的是，那拉大人聽聞這話如同聽到圣旨一樣。
酒，是他親自拿出來的。
“邸大叔！你忍著點兒！”大格格叫人在衙堂之上生堆火來，門，只開一道放放氣就好！
大格格想問府是否有現(xiàn)成的金創(chuàng)藥，有就讓他們快些拿來。
他這個時候不適合移動。要不就把他抬到后堂了。
大格格口含烈酒，一口一口地噴在邸金虎的傷口上。
“我自問我的閉氣功還不錯！”邸金虎嘴里也時不時地噴出幾口血來。他強(qiáng)忍著說道：“那拉瀚，那拉瀚！你學(xué)著點兒！你能有這樣的晚輩，也是你們們家墳上冒了青煙了！”“邸金虎，我看的出來你的閉氣功的確不錯，不過，還是請你少說話的好！”大格格想捂住他的口鼻，一想到口鼻乃是出氣的地方，生怕那樣做會害了他。
她才沒敢那樣做的。
“血止住很多了！”大格格這才松下一口氣來。
她一點兒也沒心疼這件白色大襖。
“那拉瀚！你我斗了一輩子，今兒個就算了斷了！”邸金虎若不是真會什么閉氣功，只怕他現(xiàn)在早就是閻王爺爺那里去報道了。
那拉瀚只好點頭答應(yīng)。
警察們這才把牟維鴻請來。
這牟維鴻父親是遠(yuǎn)近聞名的郎中，只因染上了賭博還不起賭債，才讓從小跟著學(xué)手藝的維鴻去夾道鎮(zhèn)上保興家打雜的。
他那一身瞧病的手藝一半兒是跟老爹學(xué)的，另一半兒則是耳濡目染。跟著保興時間長了，就是再笨的人也學(xué)會了。況且牟維鴻本來就是個聰明孩子，想學(xué)這些那還不是一看就會嗎？
“牟先生！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兩下子！”邸金虎的傷口被牟維鴻一番治療之后，昏昏欲睡起來。
“妳這丫頭少拍我馬屁！有什么話就直說！少來那些彎彎繞！在學(xué)堂就屬妳最搗蛋！”牟維鴻不想聽這些阿諛奉承的話，尤其當(dāng)這些話是從一個女孩子嘴里說出來的。
“我想學(xué)！”大格格拍了半天馬屁其實就是想說這兩個字！
“這不就得了嗎！”牟維鴻剛想在大格格頭上輕輕地敲上幾下，再一想她是格格，自己是什么人??！說白了就是來他們家賣身贖父的，自己哪有資格彈她腦瓜崩??！
訓(xùn)訓(xùn)她也就可以了。
“牟先生你這是答應(yīng)了？”牟維鴻是從她家來的，可關(guān)盱家中的人和事，這丫頭卻只字不問，一心只想和牟維鴻學(xué)手藝。
她要不是心中有數(shù)也不會不聞不問。
“叫我牟老師！沒禮貌！”即使叫牟維鴻找到機(jī)會，他也不敢把話說的太深。
“是！牟老師！我們還是出去吧！別打擾到這虎人休息！”納瀾馨回頭指了指身后榻上，睡的正鼾的邸金虎。
“妳這丫頭??！就是不會說話！教不嚴(yán)，師之惰啊！”牟維鴻擦擦手，微笑著瞪了大格格一眼。
“我們出去吧！”牟維鴻先往外走。“他得什么時候才能好呢？”門還沒出去呢！大格格就纏著牟維鴻問來問去的。
“我說過……”牟維鴻實在是受不了大格格總是各種各樣的問題。氣的他剛要發(fā)火就把火壓下來了。
“我想和他學(xué)……”大格格今天說的所有話感情都是在為“我想學(xué)”這仨字兒做鋪墊。“和他學(xué)什么，也把胳膊砍斷嗎？”牟維鴻毫不客氣地懟她道。
“說啥呢??？你怎么一點兒老師的樣子也沒有??！”大格格的嘴皮子也不是蓋的。
“呵！那是什么?。?rdquo;牟維鴻明知故問。“你以為是什么？自然是閉氣功??！簡直太帥了！”大格格已經(jīng)陶醉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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