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錯愕之后,我漸漸地想起來一件要命的事情。
剛進包廂的時候,他們好像是要我買單來著,那會我頭暈?zāi)X脹,本來是想直接離開,可接著我又被楊晴,小靈連番打岔,已經(jīng)把這茬給忘了!
一萬五千多塊錢,麻了,我一個月工資都沒這么多。
“哥?你喝多了嗎?”
小靈在旁邊喊了幾聲,我這才恍惚地回過神。
沒等我開口講話,陳爽向服務(wù)員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我們這還沒結(jié)束,等會喊你過來結(jié)賬。”
服務(wù)員是一個竹竿子似的高瘦男人,他聽后遲疑地點點頭,然后看似是不經(jīng)意地望向我一眼。
他的眼底里有濃濃的輕視和嫌惡,好像在說你沒錢裝什么大尾巴狼啊。
我原本就喝醉了,沖動得正想站起來,小靈的一只纖細(xì)手臂在此時挽住了我,我轉(zhuǎn)過臉,看到她在微微搖頭。
服務(wù)員走后,有人關(guān)掉了包廂里的音樂,所有人都在看我。
那個叫李懷坤的人拿起一個空酒瓶在手里把玩,語氣輕浮玩味,“陳爽,你這個朋友好像不太愿意請哥幾個喝酒啊。”
太遲了,早些時候沒來得及打量他們,現(xiàn)在光看打扮就知道他們不是什么好鳥。
“呵,陳爽你叫他什么來著,王哥?就這?”
“......”
全都換了一副嘴臉,之前對我親熱無比的張銘哲叫囂最兇,把我貶得一文不值。甚至連那些陪酒的女孩子都在嫌棄地看著我。
陳爽跳出來打著哈哈,似乎在替我解圍,“哈哈,大家別介意,我這個哥是從村子里出來的,沒來過這種地方,你們等我和他商......”
我直接急眼了,“農(nóng)村人怎么了?我本來就沒打算請你們喝酒,陳爽你給我解釋清楚了!”
“BOOM!”
緊接著一聲脆響,李懷坤居然把手里的空酒瓶子打碎了,玻璃碎屑四處飛濺。
“啊——”
他的女伴被嚇得最兇,縮著脖子想開門出去,另一個人趕緊堵住了包廂大門,“都在包廂里呆著!沒有坤哥的允許,誰都不能出去!”
我也被驚了一跳,但主要是因為那聲巨響,李懷坤的行為只能讓我覺得莫名其妙,耍橫就好使了?
頓了頓說道,“李懷坤,我頂多接受AA付款。”
光是AA付款就足夠讓我心疼,幾個人平攤下來有三四千塊錢,頂自己兩三個月生活費,楊家的人還在催我出錢買房子,一個比一個煩人!
想到這里的時候,我更是煩躁。眼看著李懷坤走過來,他還想用手里的壞瓶子抵住我,我一點沒含糊,直接用手抓住他的那只手臂,紋絲不動。
李懷坤動了幾次,始終無法掙脫我的手掌。
他反而變得兇狠起來,“呵,有意思。”
我也笑而不語,自己的力氣是從小在田里練出來的,他這一身肥嫖看起來扎眼,實際上沒多大作用。
李懷坤和鄒芳不同,他既不是我的長輩,也不是女人,我當(dāng)然用不著慣著他,開始繼續(xù)用力握緊手掌。
能夠感覺到他的手臂已經(jīng)在擠壓下變形,不過他死死咬著牙齒沒吭聲。
張明哲幾個人跟著圍過來,肆無忌憚地前后架住我。我的手臂被人打了幾拳,只能松開手里的李懷坤。
“嗎的,我讓你跳!小哲,讓他跪下!”
“好嘞。”
這群人顯然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他們熟練地在我兩條膝蓋后面猛踢幾腳,我的肩膀正被他們架著,雙腿使不上力氣,只能跪倒在李懷坤面前。
我從未遭受過這種屈辱!
大腦空白一片,眼中只剩下滿臉得意的李懷坤,恨不得沖上去把他生吞活剝!
可是,我做不到,無論我怎么掙扎,數(shù)個人的手臂都穩(wěn)穩(wěn)地按在我肩膀上,動彈不得。
包廂里的女孩們已經(jīng)不害怕了,反正事情和她們無關(guān),正在饒有興趣地看著戲。
我將一切看在眼里,本來指望她們能有一個人出去幫我喊人......呵呵哈哈。
出乎意料的,一直沒有說話的小靈居然開口了,“你們趕緊放開他,不然我就去喊保安來了。”
聲音雖然在顫顫發(fā)抖,但她的語氣很堅定,讓我的怒氣都緩下來不少。
“哈哈。”李懷坤笑了,笑容淫穢不堪,“小娘皮挺潑辣啊,沒用的,樓下的保安也得管我叫一聲坤哥,嗯,不錯,長得挺水靈,一會跟你坤哥去廁所里玩玩唄?”
“你敢!”
我知道李懷坤話里的意思,立馬怒喝出聲。后者聽后吐了口口水,又甩給我一巴掌。
“王平,咱們倆的事情還沒完呢,你又想英雄救美了?呸!你也配???”
“坤哥息怒啊,王平是我的朋友,我讓他給您道歉,給您敬酒賠罪......”
陳爽再次跳出來打圓場,但是事已至此,他的話當(dāng)然一點作用都沒有。
我在心中冷笑,自己對陳爽的了解還是太少了,這種會搞事的人,以后只能敬而遠(yuǎn)之。
而李懷坤聽后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他轉(zhuǎn)而指向包廂里剩下的酒瓶,“喝酒賠罪是個好主意,哥幾個來,把剩下的酒全給他灌下去!”
算上服務(wù)員剛搬過來的一整箱啤酒,桌子上還擺著一瓶多洋酒,這些一股腦地全部下肚,我絕對會撐死。
容不得我拒絕,李懷坤已經(jīng)開了瓶洋酒,其他人也配合地撬開了我的嘴巴。
沒有兌過的純洋酒直接順著我的口腔沖進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