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興生這么說,中年道長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點,伸手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紙,把紙張遞給趙興生,說道,“上面是銀行卡號,你把錢轉(zhuǎn)到我們的銀行卡內(nèi)吧。”
得虧出發(fā)前陳萬存又追加了100萬,要不這會兒趙興生就只能待在紫炎觀當一年的散工了。
趙興生趕緊拿出手機往對方的賬號里轉(zhuǎn)了50萬,這才得以進去紫炎觀內(nèi)。
中年道人帶著趙興生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趙興生看到走廊兩旁種著不少的水仙花,水仙那五色的六角花瓣兒,捧著小巧玲瓏的金色花芯兒,宛若酒杯,頗為引人注目。
中年道人走在前頭,主動介紹說道,“現(xiàn)在帶你去見凌霄真人,他平生喜歡水仙花,所以這附近種了不少的水仙。”
趙興生笑道,“真人真是志趣高遠。”
中年道人又囑咐說道,“待會你見到凌霄真人務(wù)必要客氣一點,雖然說收了你的錢,但是他若是不愿意接你的活,錢我們會退給你,活也不接你的。”
趙興生急忙說道,“這個是自然的,道長請放心。”
中年道長點了點頭,繼續(xù)往前走,來到一棟木制樓房外頭,中年道長敲了敲門,沖屋內(nèi)喊道,“真人,有客人到訪。”
“進來。”一個老態(tài)龍鐘的聲音響起。
中年道人轉(zhuǎn)身對趙興生說道,“你自己進去吧,只有凌霄真人一人在里面。”
趙興生拱手對中年道人道謝,說道,“多謝你了。”
中年道人點了點頭,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趙興生推開厚重的木門,木門吱的一聲,打破屋內(nèi)的寧靜。
趙興生走進屋內(nèi),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尊神像,神仙威武,表情夸張,威風(fēng)凜凜,有一股攝人心魂的感覺。
一個身穿道袍,雙鬢斑白的中年人站在神像下方,這人應(yīng)該就是凌霄子了。
趙興生快步上前,率先行禮,說道,“見過真人。”
凌霄子掃視了趙興生幾眼,然后輕輕點頭,問道,“你來紫炎觀所為何事?直說即可。”
趙興生把背包放到地上,然后打開背包。
凌霄子眉凝糾結(jié),他感覺到一股煞氣洶涌而出,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這煞氣不是那么好對付。
趙興生把背包里的木盒拿了出來,打開蓋子,里面的石雕展現(xiàn)在兩人眼前。
凌霄子神態(tài)嚴肅,臉色沉重,問道,“你為何攜帶著這么一個邪物?”
趙興生尷尬的撓了撓頭,沉默了一會兒,在心中仔仔細細把前因后果琢磨了一邊,而后說道,“晚輩也是道門中人,前幾日接到一個活,就是要對付這個東西,說來也是慚愧,晚輩學(xué)藝不精,不但沒能解決掉這個東西,現(xiàn)在反而被它糾纏住了,所以千里迢迢來此求救于真人。”
凌霄子看向趙興生,目光當中帶有幾分鄙夷,說道,“你此舉與二道販子有何區(qū)別?在別處接的活,拿來這里讓我們替你解決?而后從中賺差價?”
凌霄子這么一說,趙興生當場尬住,還真別說,自己真成了二道販子。
趙興生無奈的撓了撓頭,糾結(jié)了一下,說道,“真人誤會了,晚輩沒有這種惡劣的心思。”
說著說著,趙興生又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前輩,這邪物實在是過于棘手,晚輩這才不得不前來此地,向前輩求救的。”
凌霄子也沒有繼續(xù)糾結(jié)剛才的問題,而是問道,“現(xiàn)在你面臨的問題是什么?”
趙興生指著石雕,說道,“這個邪物它其實并不是我的對手,關(guān)鍵在于我也沒辦法消滅掉它。”
“現(xiàn)在我在明,它在暗,我拿它沒辦法,但是它卻可以尋找機會對我下手,搞得我很被動。”
凌霄子思量了一下,又繼續(xù)問道,“你是怎么個沒辦法給它?”
趙興生用手指戳了戳石雕,說道,“這塊石雕雖然是它的棲居之物,但它可以隨時脫離這個石雕,只要我一對它動手,它就會暫時跑掉躲起來,不和我正面對抗,所以我是挺無奈的。”
凌霄子聞言,其抬手指向石雕,一股浩然正氣從凌霄子的指尖迸射而出,沖著石雕而去。
石雕隨之顫抖數(shù)下,然后恢復(fù)平靜,如同一塊普通的石頭一樣矗立在原地。
趙興生哭笑不得的說道,“看吧,它又跑了,它就是這樣,只會在背后捅刀子,使用陰謀詭計,趁你不備進行襲擊。”
凌霄子點了點頭,說道,“它存在的歲月比較長了,已經(jīng)有極高的智慧,懂得思考。”
趙興生嘆了嘆氣,說道,“現(xiàn)在都不知道該怎么辦給它了。”
凌霄子沒有說話,而是將木盒的蓋子蓋起來,將木盒連同里面的石雕一同放到身后神像的前面,手指跳到,捏出指決,口念真言。
半晌過后,凌霄子睜眼將屋內(nèi)所有的角落都掃視一遍,這才開口說道,“你要小心說話的時候被它聽到。”
趙興生后知后覺,連忙往四處看了過去,掃視了一遍又一遍,確定那個邪物不在屋內(nèi),這才放心,而后說道,“多謝真人提醒。”
凌霄子點了點頭,說道,“我已昭告神明,這個屋內(nèi)它是不敢再進來了,進來更好,直接灰飛煙滅。”
“接下來我們該商量對策了。”
趙興生正襟危坐,像個認真聽講的小學(xué)生,恭敬的說道,“請真人明示。”
凌霄子顯然心中已經(jīng)有大致的計劃,其先是問道,“除了此事,你還有其他急事需要忙嗎?”
趙興生不明白凌霄子為什么問這事,于是如實的回應(yīng)說道,“沒有,當前只需要搞定這件事。”
凌霄子指向西邊,說道,“我這里的西院還空閑著,要不你就在西院那里住上一段時間。”
趙興生撓了撓頭,不明白凌霄子這話什么意思,其好奇地問道,“敢問真人,這是為何?”
凌霄子不急不躁,繼續(xù)說道,“屆時我在西院布下陣法,它若是出手攻擊你,陣法會將其封鎖于院內(nèi),無法逃離,然后我們再出手將其剿滅。”
趙興生聽完之后,心里有一個疑問,其問道,“這個邪物可以從主體中分出一個分體來對于我進行攻擊,若是它派過來的只是一個分體,陣法就算把它封鎖住了,好像也沒多大的用處。”
凌霄子笑了笑,解釋說道,“它確實可以滋生分體前來對你進行攻擊,但是它的主體若是想要控制分體進行一系列的動作,它的主體就不能離分體太遠,所以若是它的分體來到你的身邊,它的主體必定在不遠處,屆時只需我的陣法設(shè)的范圍大一點,便能將它的主體也封鎖在陣法之內(nèi)。”
趙興生頓時眼前一亮,如同茅塞頓開,連忙鞠躬說道,“聽真人一席話,勝過讀十年書,興生受教了。”
看到趙興生如此謙虛有理,凌霄子對趙興生的好感增加了不少,其微微笑道,“看你年紀輕輕,但心思縝密,邏輯清晰,而且似乎有一身不俗的道行,不知你師從何人?”
趙興生靦腆地撓了撓后腦勺,如實說道,“我?guī)煾到凶隼钐祜L(fēng),可能真人不認識,他只是一個在村里替人做做小法事的無名道人而已。”
凌霄子微微點了點頭,以示回應(yīng),確實,他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應(yīng)該只是泛泛之輩。
接下來的日子里,趙興生在紫炎觀的西院住了下來,同時也被畫地為牢,他的所有活動范圍都不能離開西院。
這和坐牢沒什么區(qū)別,唯一有區(qū)別的是,他可以玩手機。
趙興生每天都翹首盼望著那邪物趕緊動手,趕緊找上門來,這鬼東西一日不滅,他就要在這個院子里多待一天,即便是有手機玩,還是覺得有些無聊沉悶。
這一住就是住了二十多日,紫炎觀派人每天給他送飯,幸虧之前繳了50萬的費用,要不在這里蹭吃蹭喝早就被人家嫌棄到死了。
這天早上,趙興生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玩手機游戲,現(xiàn)在他的生活就是這樣樸素?zé)o華,每天不是玩游戲就是玩游戲了。
嗯?
周圍的花瓣簌簌地往下掉,趙興生手里的動作停了下來,整個人一動不動的坐在石凳上。
難道感覺錯了?
趙興生感到有些疑惑,他并未發(fā)現(xiàn)周邊的環(huán)境有什么異常,但是直覺告訴他,危險正在漸漸地靠近。
什么都沒看到,什么都沒聽到,危險會從何而來?
趙興生不敢大意,他的直覺一向都是非常準確的,他知道危險一定是在他看不見他聽不到的地方。
不對,在下面!
趙興生驀然驚醒,他終于確定了危險來自何處,連忙低頭往地下看去。
一條銀環(huán)蛇,昂起頭部,彎曲軀體,蜿蜒爬行,一對細小兇險的眼睛,總是閃射著咄咄逼人的光芒,兩支修長如戟的信子,片刻不停地抖動,確實叫人望而生畏,深懷戒心。
這只銀環(huán)蛇在泥土里蜿蜒盤旋,循序漸進,正悄無聲息的靠近趙興生。
泥土里的雜草形成了極大的掩護,將銀環(huán)蛇的身軀遮掩去大部分,若不是仔細看,很難發(fā)現(xiàn)這一條虎視眈眈的銀環(huán)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