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跪在秦邈面前的,是一個中年漢子,紫紅色面龐,身軀矮壯,質(zhì)樸神情之中,還帶著幾分倔強。
秦邈暗自思索,像這樣一個漢子,若是沒有急事,他不可能向自己下跪。
“你怎么了?”秦邈問道。
那漢子急忙說道:“不是我,秦神醫(yī),對不起,我太著急了,是我哥哥,他有病,我想請您幫他治一治。秦神醫(yī)你放心,只要您治好了我哥哥,我傾家蕩產(chǎn)感謝您也在所不惜。”
這漢子說著話,或者是心情過于急切,額頭上冒出了汗來。
秦邈說道:“我可以答應(yīng)你,不過,那邊有個人暈倒了,我瞧瞧他怎么了。”
“哎,好。”
漢子起身,面帶喜色,跟在秦邈身后,去瞧那暈倒在路邊之人。
來到近前,秦邈略瞧了瞧,便知道暈倒之人可能是由于缺乏鍛煉,身體素質(zhì)不好,又趕了遠(yuǎn)路所致。
他拿出銀針來,只是一針,那人便醒了過來。
見那人已沒事了,秦邈又囑咐了他幾句,便和漢子一起離開了。
漢子帶著秦邈轉(zhuǎn)了個彎,來到一個小巷子里。
這是一個背街小巷,非常偏僻,門前路面坎坷不平,墻上還生著青苔。
一扇紅油漆門,剝落了不少油漆,變得斑駁丑陋。
漢子輕輕將門推開,帶著秦邈來到了院中。
“誰來了?”屋子里響起了一個聲音。
聲音本應(yīng)洪亮,卻因為中氣不足而顯得有氣無力。
漢子應(yīng)聲說道:“是我,哥,我?guī)е粋€神醫(yī)來幫你治病。”
屋子里的聲音說道:“哎,算了吧,我這種老毛病,連醫(yī)院里的專家都沒辦法,誰又能治得好?”
漢子說道:“你放心吧,哥,這一回,這個神醫(yī)肯定能治好你的病。”
說著話,漢子將秦邈引進(jìn)了屋子里。
一顆十五瓦的電燈泡,在黑乎乎的屋子里亮著,照出了這個屋子之中家徒四壁。
一張床放在墻邊,上面臥著一個中年人。
能瞧得出來,他原本是一個極為雄壯的人,肩寬背直,方額闊口。
只是,可能是臥床太久了,他整個人瘦骨嶙峋,顴骨深陷,兩只眼睛也顯得格外無神。
“他得了什么?。?rdquo;秦邈問道。
漢子說道:“也不知道我哥得了什么病,自從他在部隊之中參加抗洪搶險之后,身體就受了傷,后來一直沒有治好。退役之后,他的身體就越來越差了,到了現(xiàn)在,連床也下不了。”
“他參加過抗洪搶險?”秦邈眉毛一挑,問道。
漢子說道:“沒錯,我哥還在部隊中受到了嘉獎。秦神醫(yī),你不信,我拿證書你看。”
漢子拿著一個盒子來到秦邈面前,將嘉獎令拿了出來。
這嘉獎令秦邈太熟悉了,見到它,秦邈好像又重溫了一下往昔的軍旅生涯。
沒錯,這確實是一個老兵,而且,還是一個功勛老兵。
秦邈心中涌動著些許熱流。
這是他的戰(zhàn)友,雖然他們不在同一個戰(zhàn)區(qū)服役,可是他們原本都是那橄欖綠方陣中一員。
秦邈上前來,幫著病人仔細(xì)檢查了一遍。
檢查之后,秦邈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說起來,這個病人倒是沒有多么嚴(yán)重的疾病。
他這屬于積勞成疾,后來又沒得得到徹底醫(yī)治和保養(yǎng),以至于現(xiàn)在慢慢變成了一個綜合病癥。
若是依著傳統(tǒng)醫(yī)學(xué)來論,屬五勞七傷之癥。
想將這個病治好,說容易也不容易,將病人送到醫(yī)院之中,恐怕得費一番工夫了。
不過呢,說難也不難。
遇上了秦邈,治好這個病,一點不難。
秦邈坐下來,拿銀針為病人疏通了經(jīng)絡(luò),然后又暗自運氣,將元氣送到病人丹田之內(nèi)。
經(jīng)絡(luò)通,元氣足,病人馬上不一樣了。
只見他兩眼瞬間變得炯炯有神,神情也由困頓萎靡變成了精力充沛,神完氣足。
等到秦邈將針拿下來之后,病人已可以下床了。
帶秦邈來那個漢子簡直驚呆了。
秦邈真是神醫(yī)哪,這醫(yī)術(shù)太神奇了,只是片刻之間,就讓他那像得了癆病一般的哥哥,變成了一個正常人。而且,還是一個精神極好的正常人。
“秦神醫(yī),真是太謝謝您了。”
漢子對秦邈感激不盡,說著話,又準(zhǔn)備向他下跪。
秦邈趕緊將漢子端住,說道:“千萬不可以。”
“秦神醫(yī),我該怎么感謝您呢?”漢子顫聲說道。
剛剛恢復(fù)健康的病人,則是長嘆了一聲,說道:“秦神醫(yī),我現(xiàn)在家里也沒什么錢財可以感謝你,不過你放心,你留個聯(lián)系方式,以后我哪怕是當(dāng)牛作馬,也會感謝你相救之恩。”
秦邈說道:“我本來是個醫(yī)生,而且,我當(dāng)年也曾經(jīng)是軍中一員,有這一份戰(zhàn)友之情在,你又何和這樣客氣?”
病人聽秦邈這樣說,眼中泛光,心潮起伏。
他緊緊握著秦邈雙手,使勁晃了晃。
秦邈和他們兄弟二人交談了一會兒之后,便離開了。
在離開之前,他趁著兩人到水之際,將口袋之中所余一千來塊錢,悄悄放在了床上。
錢不多,算是秦邈一份心意。
而且,他也相信,這位曾經(jīng)的軍中虎將,恢復(fù)了健康之后,和他弟弟二人,一定會將日子過得越來越好。
秦邈想到這里,覺得心中很是欣慰,嘴角也顯出了微笑。
只不過,當(dāng)他見到一輛車子駛來,將手伸向口袋之中的時候,笑不出來了。
口袋里所有鈔票,全留給那位戰(zhàn)友了,現(xiàn)在他身無分文,連回家坐公共汽車買票都不夠了。
這就尷尬了!
秦邈無計可施,只好眼瞅著公共汽車駛過去。
一輛紅色轎車在路邊停了下來,一個時尚美女開了車門,叫道:“你是剛才醫(yī)院那人?你準(zhǔn)備回家?為什么不坐車?”
秦邈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這個美女他并不認(rèn)識。
“我……哦,準(zhǔn)備走著回去。”秦邈說道。
“你家有多遠(yuǎn)?”美女問。
“不算遠(yuǎn),五百多里。”秦邈道。
美女聞言驚詫不已,笑了起來:“五百多里,還不算遠(yuǎn)?來來,趕緊上車,我送你。”
秦邈禮貌拒絕了:“算了,不用。”
“你上來不上來?你若是不上來,我可叫你非禮了?怎么了,怕我吃了你?”
美女說著話,上車來,直接拽著秦邈胳膊。
秦邈無奈,只好坐上了副駕駛位置。
美女載著秦邈,來到了一個酒樓,點了一個包間,請秦邈吃了一頓飯。
席間,她和秦邈說起了醫(yī)院之中事情。
“我和江晚晚是閨蜜,你救了她,我想替晚晚謝謝你。”美女舉著一杯紅酒,說道。
是這樣!
秦邈舉起杯子,和美女輕輕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放下杯子,美女說道:“對了秦神醫(yī),江總送你那張金卡,你可得保存好,以后可能有重要用途。你別小看這張卡,在咱們這個城市中,有多少人求之而不得呢。”
秦邈聽她這么一說,意識到那張金卡不凡,點了點頭。
美女又帶著些狡猾笑容,說道:“哪,秦神醫(yī),今天呢,我送你回家,算是你欠了我一份人情,對不對?所以,以后我有什么難處,你可不能不幫我。”
聽她這樣一說,秦邈淡然一笑,微微點頭,說道:“放心好了,沒問題,我答應(yīng)你。”
“仗義。”
那美女舉著杯子,又和秦邈碰了一杯。
美女將秦邈送到了車站,又為他買了票之后,便離開了。
秦邈乘著長途車子,回到了家。
剛剛到家,秦邈還沒有來得及休息,突然聽到院外傳來了王二狗那暴躁叫聲。
“怎么著,怎么著,當(dāng)我王二狗沒后臺?還反了你們了!今天我王二狗將話放在這兒,誰敢再上前來,我決不客氣。兄弟們,聽我號令,今天全拆了,一塊磚也別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