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啊,嗚嗚嗚。”
聽到招呼聲,裴文厚回應(yīng)一句,便立刻繃不住,蹲下抱頭痛哭起來。
裴書真手忙腳亂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三叔您別這樣,別哭壞了身子……”
“嗚嗚,我剛從醫(yī)院回來,醫(yī)生說,說我兒不行了,嗚嗚嗚!”
“你們?nèi)タ此詈笠谎郯?,嗚嗚?rdquo;
裴文厚看起來很蒼老,哭聲讓人聞之心酸。
來來往往的人,紛紛來安慰裴文厚,裴文厚得了安慰,哭的那是更凄涼了。
裴書真有點不知所措,畢竟還年輕,哪經(jīng)歷過這種事。
林樂水把她拉到一邊:
“我覺得很奇怪,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肝衰竭還病危。”
“雖說我知道,肝衰竭致死性很高。”
裴書真皺著眉:
“我不知道,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也是剛知道消息。”
“哎,家里都亂成一團(tuán)了,我爺爺也受了刺激。”
“我們裴家家業(yè)有點多,雖說子孫也多,但是每個子孫都有要繼承的家業(yè)。”
“書志要是真……財產(chǎn)分配的事可能會重新……”
好家伙,這大小姐現(xiàn)在關(guān)心的,居然還是財產(chǎn)的事情,好吧。
“能不能帶我去看一下?”林樂水苦笑問道。
“這得跟爺爺他們一起過去才行。”
“走吧,回院子里等消息吧。”
裴書真自然的拉著林樂水,從胡同口往大院走。
裴文厚還在嗚嗚的哭,周圍人要么站著,要么安慰他。
裴老爺子坐在客廳里,身子略歪斜,明顯的是被刺激的不輕。
“爺爺,我們?nèi)メt(yī)院吧。”裴書真謹(jǐn)慎著話音,輕飄飄的道。
“嗚嗚……”老爺子還是哭。
“爺爺,我覺得有點奇怪,讓我去看一下吧。”林樂水站在旁邊,開腔道。
此言一出,蹲在院子里痛哭的裴文厚,轉(zhuǎn)頭瞧了林樂水一眼。
這貨不就是那天壽宴時,詛咒自己裴家血光之災(zāi)、出人命的那臭小子?
想到這,裴文厚的火氣,一下子就炸了!
“臭小子!我兒子就是被你詛咒了才得絕癥的!”
“你算什么東西你?居然敢在我裴家亂放屁?!”
“現(xiàn)在是巴不得我兒趕緊死!所以想再去詛咒我兒是吧?”
“牛馬不如的東西!良心被狗吃了你!”
林樂水莫名其妙的挨了這一通罵,頓時滿臉凌亂:
“我詛咒的?你開什么玩笑?”
“我要是有這能耐,我專門去詛咒人賺錢好了。”
“又何必在集郵市場擺……”
“林樂水!”裴書真敏感的趕忙打斷,擺攤二字絕對不能說出來!
“三叔你別激動,他沒有惡意的,就是想去看看我堂哥……”
“不行!他又不是我們裴家人!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說不定他心里頭起的什么心思呢!是想看笑話是吧!”
裴文厚氣憤當(dāng)頭,暴怒如連珠炮。
“文厚!”此時,老爺子低沉的話音,從客廳傳出來。
同時,他也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臉上盡量平靜道:
“別吵吵了,吵吵有什么用?”
“走吧,我們?nèi)メt(yī)院,看看書志。”
裴文厚一肚子的火和悲憤,恨不得全撒林樂水身上。
只是老爺子一向威嚴(yán),家里家外,沒有任何人,敢頂撞老爺子。
“是,爸。”因此,裴文厚只能忍著火,微微躬身聽從。
裴書真開車帶著林樂水,往醫(yī)院駛?cè)ァ?/p>
醫(yī)院里,裴書志已經(jīng)被安排在普通病房,似乎ICU已經(jīng)放棄搶救。
林樂水閉目,默念陰陽眼口訣,再睜開眼時,眼前的一切景象,都覆蓋了一層昏黃。
隔著病房門,透過窗戶,林樂水看到裴書志右肩的陽燈,左右搖曳,大有搖搖欲滅之勢。
不用掐卦也知道,他這是大限將至了。
“醫(yī)生啊,我兒的病因到底是什么!”
“不好意思家屬,急性肝衰竭,一般都是中毒導(dǎo)致,化驗需要一兩天時間。”
“化驗結(jié)果最快要明天才能出來。”
“你們干什么吃的!你們有什么用!什么原因都查不出來還開醫(yī)院!”
“還當(dāng)醫(yī)生!都是廢物!廢物!”
裴文厚又開始炸毛暴怒,嚇的醫(yī)生匆匆離開這是非之地。
趁著一眾家屬在按著裴文厚、在伺候老爺子,林樂水不發(fā)一言,快步推門,進(jìn)入病房。
“你進(jìn)去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想害我兒?!”
“你給我滾出來!”
看到林樂水鉆進(jìn)病房,裴文厚又怒上加怒。
“三叔!你冷靜點行嗎!樂水不是害人的人!”裴書真也生氣了,動不動就針對林樂水!
雖然……但是她知道,林樂水不是那種人。
“文厚你冷靜點,樂水沒有壞心,給他看就是。”裴老爺再次發(fā)話。
裴文厚只能忍著暴怒,聽從。
病房里,借著陰陽眼,林樂水抬起右手,試圖護(hù)著那搖搖欲滅的陽燈。
可是凡人的手哪有那能耐,陽燈依舊搖搖晃晃,忽明忽暗。
“你到底什么情況?裴書志。”林樂水自言自語。
視線沿著裴書志的右肩,緩緩移到他的身軀,從上往下。
林樂水他腹部右側(cè),第六、七根肋骨處,明顯的凹陷,就像里頭的肝萎縮了般。
上次見到這小子,是三天前在隱市,那天他明明好好的,怎么可能三天時間,肝就能萎縮成這樣?
晃神間,林樂水的腦海里,忽然飄過三天前在隱市時的景象——
裴書志玩世不恭的奪走黃金脈輪,拿捏不穩(wěn)差點跌落在地時,是自己險險接住了。
站直身子時,晃過的那個人影!書真說是一個老頭?
“我蹲著的時候,視覺范圍只能看到裴書志的下半身……能看到人影,說明?”
“那老頭是故意接近裴書志的?”
太扯了,太牽強(qiáng)了,可是又不能忽視這一點。
“滴滴滴!”
忽然間,心臟檢測儀開始報警,林樂水看到心電圖正在呈一條直線!
不出兩秒的功夫,兩名醫(yī)生沖了進(jìn)來。
“家屬別進(jìn)來!不要耽誤搶救!”
“放我進(jìn)去!”裴文厚凄厲慘嚎。
一通心肺復(fù)蘇、電擊,心電圖毫無恢復(fù)跡象!
兩分鐘后,醫(yī)生放棄搶救。
“11點13分,患者死亡。”
醫(yī)生宣布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