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哥,有個凡人把彩羽種出來了。”陳曦戴著藍(lán)牙耳機(jī)在院內(nèi)悠閑地欣賞著整片的彩羽。
電話另一頭是陳曦的哥哥陳陽。
“是嗎,那也不可能比得上我們花狐一族最優(yōu)秀的藥師,只需短短一年時間,就能收獲一批。”陳陽并不認(rèn)為凡人有什么值得關(guān)注的。
“也不見得啊,這個人用你送我的那株,只用了不到半月時間就種出來啦,而且沒有一株死掉。”陳曦對著眼前的彩羽得意的說。
“竟有此事?運(yùn)氣好罷了。”陳陽沉默了一會兒繼續(xù)說道,“妹妹,這個人有什么特別之處?”
“沒什么特別???就只是個俊朗的小哥哥??!”陳曦說完,立刻就后悔的捂住自己的嘴。
果然陳陽一聽妹妹夸人俊朗,氣不打一處來,沖著電話大聲喊道:“什么?你把我送你的彩羽給了外人?還是個人?還是個男人!妹妹啊!你就不能讓哥哥省點(diǎn)心?不行,現(xiàn)在我就收拾東西過去,好好會會那個人。”
“哥!”陳曦還想說些什么,但陳陽早已掛掉了電話,陳曦能夠想象到,陳陽正收拾著他的全部家當(dāng)準(zhǔn)備連夜趕來。
次日,李昊峰將最后一盒續(xù)命丹交到林冰露手中,三個月的丹藥已經(jīng)交給孫德才,剩下的就是依靠五色彩羽修煉到煉氣期。
今日是李昊峰和陳曦約定拿走第一批彩羽的日子。
蘇惜月聽李昊峰的話,把工作辭掉了,正收拾行李準(zhǔn)備今晚坐車去榮都。
“我要出去一趟,等我回來就出發(fā)。”李昊峰說道。
“粑粑,早點(diǎn)回來!”李嫣嫣開心的在李昊峰面前亂蹦,蘇惜月還在臥室里收拾雜七雜八的物件。
李昊峰在路上時想到,當(dāng)初在仙界起碼不用擔(dān)心物品收納的問題,但是現(xiàn)在連最低級的空間匣都沒有,如果能找到隕絲,或許能織成簡易的百物囊來用。
快到陳曦家時,李昊峰看見一個文質(zhì)彬彬的男孩也在往陳曦家走,男孩戴著一副黑邊鏡框。
男孩見到李昊峰走過來,眼神中帶著不悅,當(dāng)停在陳曦家門口的一瞬間,李昊峰隱約感覺到周圍似乎有種特別的氣息,若是從前,李昊峰自信能清楚的知道這種氣息的來源。
“你就是種出彩羽的人?”陳陽擋在門前,不友好的從上到下打量著李昊峰。
“你是?”李昊峰問道。
“我是陳曦的哥哥,陳陽!”陳陽個子不高,即便帶著敵意說話,都有一種呆萌的感覺,沒有陳曦那種機(jī)靈活潑的氣質(zhì)。
“哦,我是和陳曦約定好,來取花的。”李昊峰說明來意。
陳曦聽見外面的聲音,才知道李昊峰到了。
“小哥哥!你們進(jìn)來啊!”陳曦朝李昊峰和陳陽喊道。
陳曦將兩人帶到院內(nèi)坐下,陳陽見到院內(nèi)的彩羽,驚訝不已,他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問道:“你怎么會知道種植彩羽的方法?”
“是很久之前一位高人教我的。”李昊峰編出一個理由。
“你是修仙者?”陳陽問。
陳曦拿著茶杯的手忽然抖了一下,水灑了李昊峰一身。
“啊,不好意思,小哥哥,我這,沒拿穩(wěn)。”陳曦拽了幾張紙巾想幫李昊峰擦。
“沒事,我自己來。”李昊峰接過紙巾邊擦邊說,“修仙不敢想,我只是個愛花之人罷了。”
陳曦趁李昊峰低頭的功夫?qū)χ愱柺沽藗€眼色,示意他閉嘴。
千百年來,修仙者和多數(shù)妖族是宿敵,李昊峰自知自身的實(shí)力還不足以應(yīng)對人界以外的力量,如果陳陽真的不是人類,一旦被知曉自己是修仙者,恐怕他今日就很難活著走出這座別墅了。
“難道陳小兄弟是修仙者?”李昊峰問道。
“哼,誰要和南靈山那些沒毛的丑八怪一樣。”陳陽表現(xiàn)出明顯的厭惡。
“那么陳曦小姐,今日我只取走一盆彩羽,剩下的都留給你吧。”李昊峰起身說道。
告別兄妹二人,李昊峰回家接上蘇惜月和李嫣嫣,坐上去往榮都城內(nèi)的車。
經(jīng)過了半日顛簸,一家人到了榮都城。
夜里的榮都城七彩斑斕,即便已經(jīng)到了凌晨一點(diǎn),仍然有店鋪營業(yè)。
李昊峰攔下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凝香園。”李昊峰說道。
“來榮都投奔親戚?”司機(jī)看著一家三口的衣著打扮,不像是有錢人家。
“買了新房,帶妻兒搬過來住。”李昊峰回答道。
“凝香園的房子可不便宜,房貸不好還吧!”司機(jī)說道。
“全款買的,倒也不必那么麻煩。”李昊峰回答道。
“看你也才二十冒頭,真是年輕有為呀!”司機(jī)一臉羨慕的夸贊道。
“運(yùn)氣好罷了。”李昊峰接話。
李昊峰將燈全部打開,蘇惜月和李嫣嫣看著寬敞明亮的客廳,發(fā)著刺眼的光芒,李昊峰帶著母女倆進(jìn)了主臥,梳妝臺,電視,電腦一應(yīng)俱全。
顛簸半日,母女二人都有些累了,李昊峰拿出一個包裝袋交給蘇惜月。
李昊峰說道:“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喜歡這個,我看著好看,就買下來了。”
蘇惜月將袋子里的東西拿出來,是兩條墜星樣式的手鏈,一長一短。
“給你和嫣嫣戴著吧。”李昊峰隨后又拿出一張卡放到蘇惜月手里,“卡里原本有一千萬,買了房子之后,還剩下不到七百萬,你帶著嫣嫣去附近的商場買些喜歡的東西。”
嫣嫣在另一個房間里玩的開心,那里面都是李昊峰給嫣嫣準(zhǔn)備的一堆玩具。
蘇惜月接過卡,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蘇惜月忍不住問:“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在做些什么,為什么忽然多出這么多錢。”
“你只需要相信我,這些錢都是干干凈凈的……”李昊峰本想再解釋幾句。
“你不是他?”蘇惜月忽然冒出一句。
“嗯?”李昊峰呆呆的看著蘇惜月,即便知道蘇惜月早晚都會問,沒想到這么直接。
“你根本不是李昊峰,他那天本該死了的!”蘇惜月看李昊峰的眼神變得警惕,蘇惜月放下手里的東西,繼續(xù)說,“李昊峰,他是個混混,嗜酒,嗜煙,懶惰,不愛干凈,不會做飯,脾氣差,雖然他是個混混,但和女人說話一定會臉紅!最關(guān)鍵的是,他花粉過敏!就算是那晚我的藥沒有效果,就算是你戒煙戒酒,甚至學(xué)會了做飯,總不會連過敏這種事也能變了吧!”
蘇惜月說到這里,身體開始發(fā)抖,但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
李昊峰本想將她們妥善安置好后,找一個容易被接受的理由離開,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但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只能把事情說清楚:“蘇小姐,你說的沒錯。”
“那么,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蘇惜月將卡和盒子退到一旁,又說,“明天我就帶著嫣嫣回去。”
“蘇小姐,你又何必在意這些,錢財(cái)乃是身外之物,我只是覺得如今我既然占用了你丈夫的軀殼,就有必要代他照顧好妻兒,就當(dāng)是曾經(jīng)的李昊峰給你們的補(bǔ)償。”
“但你遲早會離開,對嗎?”蘇惜月接著問。
李昊峰沉默了。
“我不能接受你的照顧,你不明白,我忍受了他五年,他從沒給過我一絲溫暖,如果不是嫣嫣的存在,我會和他一起死,我身上背負(fù)著殺人的罪,本應(yīng)該償命,但我舍不得嫣嫣。”蘇惜月提到嫣嫣,眼中涌出淚水。
李昊峰明白,這個女人正是心太軟,所以過不去心中那道坎兒,為了掙脫自己的命運(yùn)而傷害了別人的性命,她就沒辦法在這個世上心安理得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