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先生……它是?”
“冷,好冷??!”
在宋志林輕聲詢問時,名叫月如的邪物站在門口,表情十分無助的嘶吼著。
大量的血液凝聚在它的腳底,陰郁的氣息轟然爆發(fā),走廊兩側的怕門聲愈加猛烈。
“她是我的妻子,生活了十年的妻子。”
“月如是個好女人,在我窮時,她陪著我,在我富時,她卻從未索取。”
孫高聲音哽咽,他眼中的恐懼在褪去,一種寵溺的情緒投射出來。
眾人能夠感受到,孫高對自己的結發(fā)妻子,有著極度的愛。
“你的妻子,已經失去理智了。”不是宋志林心硬,而是陳述事實罷了。
邪物之所以被稱之為邪,就是因為它們,早已沒了活人的理智。
“砰!”
三盞紅燈又碎了一盞。
走廊更加陰暗,空氣中彌漫著血臭味兒,天花板上拉下一條條長血絲。
“月如,林月如!”
“我是孫高,你的老公,還記得嗎?”
淚水劃過他的臉頰,他的身子在顫抖,那種絕望和惋惜,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在這一刻,即便是宋瑞父女,心中也有些觸動。
經歷了復雜的社會,見證了無數(shù)扭曲的人性,宋瑞很感慨的拍了拍孫高的肩膀。
“冷,我自己一個人……好冷啊!”
林月如雙手扒著門框,指甲寸寸斷裂,肉都摳爛了。
兩行血淚在紅色燈光的映照下,更加鮮艷,宋志林眉頭一皺。
“它被困在了健身房里?”
宋志林心中暗想,總覺得有些地方怪怪的。
一般的邪物四處可去,很少會被困在某個特殊位置。
像林月如這樣的,只有兩種情況,一是有高人封印,二是邪物生前死在了這里。
“大師,現(xiàn)在怎么辦?”
孫高哽咽著,用極低的聲音問道。他的話語里,滿是對妻子的不舍,以及難以言明的痛。
“既然是孫先生的妻子,那便不好將其收走,只能請走。”
“孫先生,你以前是否請過什么高人?”
抓著紅繩的宋志林雙眼微瞇,頭也不回的說道。
“嗯?”
“沒,沒請過其他人。”
緩過神來的孫高回答道。
“這樣,我先送你們離開,剩下的……我來辦。”
宋志林猛地轉回身,把右手里的檀香仍在血水里,然后目光灼灼的盯著宋冉三人。
“志林……”
宋冉的話還沒說完,她就眼前一黑,等她清醒過來時,已經回到了正常的世界。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光亮寬大的客廳,屋子里十分的安靜。
“他……志林,不見了!”
宋瑞揉揉眼,驚叫道。
在三人傻站著的時候,宋志林把紅繩纏在了腰上,然后邁步走近林月如。
僅余的紅燈,也在破碎聲中壞掉了。
此時,周圍一片漆黑,唯有林月如在凄厲的吼叫著。
自從修行以來,宋志林的直覺便十分可怕,很多時候,他甚至可以預見到一絲未來。
“大姐,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訴我。”
“我讓他們都離開了,不管什么事,我都會幫你的。”
宋志林循循善誘道。
雖然林月如早已沒有了人的理性,但它心中的執(zhí)念,還是會使它下意識的去跟宋志林交流。
“冷……”
“廁所里冷嗎?”
“冷啊……”
林月如不再嘶吼,它爛掉的手指指著廁所的位置,悲聲說道。
“好,我進去看一眼,我不會傷害你的。”
宋志林舉起雙手,示意自己對它沒有威脅。
“……”
“好,我就當你同意了。”
“鋸子……水泥……”
林月如嘴里嘟囔著一些特定的詞匯,不斷地重復著。
騰出雙手的宋志林,從兜里摸出手機,然后打開手電筒快步走向廁所。
“門上有磕碰的痕跡,地板上全是血!”
走進廁所里,宋志林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
很多時候,邪物生存的世界,往往映射著現(xiàn)實世界。
“墻磚好新,像是剛貼上去的……這一區(qū)域的墻磚更白一些。”宋志林摸著墻皮,眉頭越皺越緊。
他繼續(xù)往里走,推開磨砂玻璃門,宋志林來到了洗浴的地方。
“浴盆里也全是血!”
“鋸子?”
宋志林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他回頭,望著林月如裸露在外的皮膚。
“脖子上有道痕跡,手腕也有割痕……”
“冷,好冷!”
林月如雙眼暴突,指著那面更白一些的墻磚,凄厲的吼起來。
宋志林見狀,隨手抄起鋸子,來到了墻磚前。
他將鋸子尖插進磚縫,然后狠狠一撬!
“媽的,貼的真緊??!”
“砰!”
突然,爆裂聲響起。
是林月如在幫忙!
隨著墻磚碎裂,水泥掉落,一張沾滿了水泥的臉,出現(xiàn)在了宋志林的眼中。
“林月如!”
“你,你是被殺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