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我一人身上。
我緩緩說道:“找一些烏龜來就行了。”
林老不解道:“烏龜?”
我點點頭:“沒錯,就是烏龜。”
烏龜本身有靈性,古代卜、筮都用龜甲作為原材料。
林老看了看躺在地上還在努力掙扎跳躍的荒南:“烏龜能對付得了這種兇獸?”
“如果是存活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荒南,肯定是對付不了,但是林老你看。”
我指著荒南的尾:“存活越久的荒南,魚尾越長,溪水中的荒南只是剛剛成型罷了。”
“再說荒南兇烈,性子極為急躁,一旦在水中看到龜殼,必定全力以赴想要擊碎龜殼,殺死烏龜。”
“這樣耗荒南幾天,不讓他們吸食到月光作為補充,他們體內(nèi)的陰氣就會越來越弱,等陰氣耗盡之時,就是荒南的死期。”
我提到了解決辦法,楚霏霏問道:“你需要什么樣的烏龜?需要多少?”
“壽命在二十年之上,有十來只就夠了。”
溪水中的荒南也就二三十條,十多只烏龜足夠他們咬了。
做這等事情,楚霏霏的效率倒是很高。
不過半個小時,十幾只二十年以上的烏龜就送到了溪流邊。
楚霏霏問道:“現(xiàn)在要怎么做?”
我回道:“準備些肉類的祭品。”
我轉(zhuǎn)頭看向林老道:“林老,具體的祭拜方式,我會告訴你,一會兒還要麻煩你。”
等供桌和祭品準備好,我在林老耳邊說了幾句。
烏龜已經(jīng)被放在供桌上首,林老手中托著祭品,腳下行禹步,等到了供桌前的時候?qū)⒓榔窋[好。
而那些烏龜在看到祭品之后,慢慢悠悠地走過去,將祭品吃進肚子里。
等桌上的祭品全部吃完,我對著林老點點頭。
林老上前將整個供桌搬到了小溪邊。
供桌上的烏龜像是知道林老想什么一樣,一個接一個向著水中爬去。
等烏龜全部爬入水中沒一會兒,水中的荒南果然出現(xiàn)了異動。
一個個爭先恐后地游到了烏龜身邊,用尖銳的魚鰭刺著龜殼,傳出沉悶地聲音來。
楚霏霏問道:“那月光怎么解決?需要我們聯(lián)系氣象部門,讓最近幾天都是陰雨天嗎?”
我有點驚訝,現(xiàn)在有錢有勢的人家都能影響到一個地區(qū)的天氣了嗎?
我搖搖頭:“天氣如何,并不能完全阻擋月光。”
“你們?nèi)フ倚渲Γ詈檬橇鴺?,或者柚子樹,把樹枝架在小溪上,再用樹葉鋪滿樹枝。”
林老問道:“這是障目?”
沒錯,這個方法用的就是障目之法。
以前的方士用過不少類似的法子,后來這事還被改成了一葉障目的故事。
楚霏霏問道:“那需要這樣蓋住多久?”
“蓋個十來天荒南就死了。”
屋里忽然傳來驚喜的喊聲:“小姐,家主醒了。”
楚霏霏喊道:“真的?”說著就跑進了屋子。
鋪樹枝的事情自有楚家的仆人來做,我們一群陰陽術士也跟著進了屋子。
屋里楚桐正躺在床上,幾個醫(yī)生正在圍著他做檢查。
幾個道人看楚桐沒有什么異樣,贊嘆道:“不虧是萬家的傳人啊,手段比我等高了不知道多少。”
“神乎其神,要不是萬公子提出的辦法,楚家主怕是救不回來了。”
聽著眾人的稱贊,我內(nèi)心毫無波動。
解決楚家的問題,并非我多厲害。
之所以其他人,束手無策,不過是他們不了解“荒南”而已,若是了解,其實也就不難處置。
真厲害的,并不是我,而是一云子的藏書。
楚霏霏在和楚桐說了幾句話之后,徑直向著我和林老這里走來。
只見她對著林老深深鞠躬:“今日之事,多謝林老出手相助。”
林老尷尬地向我看了一眼,兩只手動了半天不知道放在那里合適。
“都是萬公子出的主意好用,老朽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楚霏霏搖頭道:“這等舉手之勞,對我楚家卻是大恩,這份恩情楚家記下了,來日必有厚報。”
說著轉(zhuǎn)向我:“至于萬公子,感謝你今日的主意,楚家也有報答。”
“不用,只要你們能完成當初的婚約就行了。”
家人和師父都一再強調(diào)讓我必須要和楚霏霏完婚,因此這件事必須進行。
楚霏霏不答話,只是拍了拍手,很快有人端著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走了進來。
楚霏霏將紅布掀開,露出上面的幾張折子來。
“這是荊城商業(yè)街上幾幢樓的房產(chǎn)證,只要萬公子去過個戶,以后也算是衣食無憂了。”
“你們這是打算毀約?”
楚霏霏搖搖頭:“當初兩家長輩指腹為婚的時候,只是口頭上做了約定罷了。”
“況且現(xiàn)在的婚姻自由,包辦那一套可行不通,我可從來沒有答應你要和你結婚。”
眾人愕然,連林老都有些詫異地看著我。
而這時楚桐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我們給了你幾幢樓的房產(chǎn),這是普通人幾輩子掙不來的錢。”
“你居然想著娶我的獨生女兒,繼承我們楚家的家產(chǎn),這胃口未免太大了!”
我用力鼓著掌,冷笑道:“真是精彩啊。”
沒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會遇到前腳吃奶,后腳罵娘的事情。
楚霏霏聲音沒有一絲波瀾說道:“你如果不想要地產(chǎn),我們可以給你現(xiàn)金、古董或者黃金,但是和你結婚?抱歉,這件事情我做不到……”
猶豫了片刻,她又咬牙說道:“還有,我欠你的磕頭,你若想要,我隨時還給你!”
“免了!”我說道:“你以為,我不讓你跪我,是因為我憐香惜玉?”
“因為你不配!”
我笑瞇瞇說著,又望向屋子里的楚桐:“你們以為荒南的事情解決了,用不著我了,一切就都由你們說了算?”
“可笑!”
我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楚家的行徑實在讓我不齒,多在這里待一秒我都覺得惡心。
“萬公子,萬公子。”
等我出了楚公館之后,身后傳來一道喊我的聲音。
我轉(zhuǎn)過頭去看,只見林老一路小跑,氣喘吁吁地追在我身后。
“哎,楚家這隊父女,真是有眼無珠,沒有遠見??!荒南雖然解決了,但這一池荒南,必然不可能是巧合形成,背后肯定有人謀劃。”
“沒有萬公子,誰來揪出背后之人,愚蠢,愚蠢啊!”
聽林老話語之意,頗為擔憂,看上去他與楚家,應是故交。
我停下腳步,想起來林老知道我爺爺?shù)氖虑椤?/p>
我在家里長到六歲,如果不是林老提及,我完全不知道爺爺是陰陽大師。
他曾經(jīng)做過些什么?
他現(xiàn)在又去了哪里?
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是謎,卻又深深吸引著我去探尋,去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