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失常的不是我,是他們!
父親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至高無上。
他們卻說父親在十八年前死了。
我很清楚父親在井底對我說過的話。
“記住我還活著,照顧好你媽!”
這句話距離現(xiàn)在不到一個小時,我怎么可能會是幻聽呢?
父親和二叔為了曾祖父的風水大打一場,二叔腿都被父親打斷。
二叔吊死在村口,父親被當做嫌疑人,母親跑去娘家找關系幫父親。
“你二叔的腿是自己摔斷的。”
“我回你外婆家走親戚而已。”
這是二嬸和母親的回答。
還沒從曾祖父的往事回過神,現(xiàn)在又讓父親的事搞得我不明所以。
寡不敵眾,我沒得選擇。
無法接受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只能順著他們的意思活著。
如果我堅持自己的臆想,那我肯定會被送去精神病院。
好不容易考上重本的我,不想錯失這次機會。
父親對我說過的話,我永遠記得。
那座崩塌的后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廢墟掩蓋。
粵南地區(qū),從古至今很少出現(xiàn)地震。
這次地震級別并不是很大,唯獨我們村塌陷。
那是因為龍脈已斷,邪龍已死,地底已空。
現(xiàn)在唯一知情的大伯娘舌頭被割斷,人也瘋了。
地震過后,村里被封鎖不得入內,這里列為危險禁區(qū)。
好在上頭有資助,在鎮(zhèn)上擴建地基,這是王家村第三次搬遷。
所謂事不過三,我想這事情也就結束了吧……
大學的生活里,我遵從父親的命令,不再碰風水。
人生沒有風平浪靜,必須要走過彎路坎坷,方得圓滿結局。
自從我觸碰風水這門學識后,我就知道我的人生不會這么簡單。
我從未放棄尋找父親,更沒有遺忘他的存在。
多希望某天父親突然出現(xiàn),打破所有謊言。
曾祖父風水筆記里消失一半的內容,到底記載了什么,我特別想知道。
不過現(xiàn)在看來,似乎沒什么機會了。
五年后的清明,我跟隨母親回到老村。
母親指著遠處的一個山頭,她告訴我父親當年就葬在那。
我抬頭看去,那地方雖然在地震的時候坍塌,但我很清楚的記得。
那是父親放下四尊風水神獸,為我改命轉運的山頭。
五年了,老村依舊是廢墟模樣。
危險!禁區(qū)!塌陷!
六個紅色大字警告眾人不得入內。
其它村民來祭拜,都是在安全區(qū)外面點香燒蠟。
說實話,我挺想把所有事情搞清楚,五年以來,很少能睡得了安穩(wěn)覺。
“麒麟,來拜你爸啊?”
三叔公已經(jīng)拄著拐杖,走路還要他的孫子攙扶。
我點了點頭,回應三叔公。
“麒麟,來給你爸跪下,上香,讓他保佑你遇到個好老婆!”
剛上大學,母親就催促我找女朋友。
她總跟我說,早結婚早享福,生了小孩不用自己帶,交給她照顧就行。
但我心里有隔閡。
秘密一天不破解,我都不會搭理兒女情長。
礙于身邊有長輩,只好按照母親的話祭拜父親。
在我心里,父親還活著。
我以死人的儀式祭拜活人,多多少少有些別扭。
“你爸黃泉之下,也很欣慰。我們王家村難得出一個大學生,而且還是重本,將來必定成大器!麒麟,三叔公沒看錯你,到時候事業(yè)有成,記得……”
在三叔公說話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山頂廢墟有個人站著。
距離雖遠,但特別的熟悉。
該不會是……
“媽,我離開一下!”
跟母親打了聲招呼,我繞遠路往山頂廢墟方向跑去。
因為這邊有竹林遮擋,已經(jīng)看不到山頂那人。
但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心跳也逐漸加快!
沒錯的!
絕對沒看錯!
那人一定是我父親!
時隔五年,他出現(xiàn)了!
我加快速度,終于來到山腳下。
抬頭看著山頂?shù)膹U墟,哪有人,全都是碎石。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肯定是父親。
爬上山頂,站在父親剛剛出現(xiàn)的位置,從這里眺望山下,能看到已經(jīng)崩塌的老村。
我張望四周,希望能找到父親遺留的東西,但結果和我想象的一樣,毫無收獲。
站在這座山,我想起父親的事情。
村里人和母親都認為父親早在十八年前過世,他曾今不是走遍整個風水界尋求四尊風水神獸,以此為我改命?
這么說來,風水界的人一定見過我父親!
但問題接憧而來,我壓根不知道父親找了哪四個風水門派。
風水術廣闊到?jīng)]有邊界,這世上,有大大小小的門派,數(shù)不勝數(shù)。
要讓我從成千上百個門派中找到當年的四個,實屬有點難辦。
郁悶之時,我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
“麒麟,你跑去哪了?”
“趕緊過來!”
“你大伯娘病情惡化,現(xiàn)在住院,跟我去探望一下她。”
大伯娘撐了五年。
也瘋了五年。
我趕回老村,母親責罵我亂跑,然后拽著我往市醫(yī)院走去。
來到醫(yī)院,堂哥跟我母親說了一下大伯娘的情況。
說是大伯娘跑去拿農藥喝,結果導致嘴巴潰爛。
透過門玻璃看著病床上的大伯娘,感覺跟九十多歲的老太婆沒什么區(qū)別。
堂哥跟母親哭訴這五年過得很不容易,大伯娘瘋瘋癲癲,把全家上下都搞得雞犬不寧。
三兄弟輪流照顧大伯娘,他們都有自己的家庭,似乎想放棄大伯娘。
母親說大伯娘小時候經(jīng)常帶我,剛好我這幾天正放假,讓我在醫(yī)院照顧大伯娘,讓三個堂哥好好休息一下。
堂哥起初不怎么好意思,但我知道他們心里爽的飛起。
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最基本的孝心都沒,我都擔心大伯娘死后會不會賴著不走糾纏他們三兄弟。
晚上,堂哥吩咐我一些事情,讓我在醫(yī)院守夜。
有什么緊急情況叫醫(yī)生就行了。
我坐在走廊外面,昏昏欲睡的時候,聽到大伯娘“阿巴阿巴”的叫著。
堂哥告訴我這樣的情況不用理會,那是大伯娘無理取鬧的現(xiàn)象。
我也沒當一回事,畢竟聲音也不是很大,像是那種病痛小聲哀嚎。
本來要睡著的,結果大伯娘的聲音突然變大。
嚇得我整個人抖了一下。
我走進病房,大伯娘伸手想要拿水杯但是夠不著。
我把水杯遞給她,大伯娘咕嚕咕嚕的把整杯水喝下。
看著大伯娘這個樣子,也不像是一個癲婆。
她還很自覺的把水杯還給我。
然后閉上眼睛,安靜的躺下。
我見沒啥事,幫大伯娘蓋好被子,打算離開病房。
結果大伯娘突然睜開雙眼,雙手死死的抓著我!
這一幕,讓我想起五年前她瘋掉的那一天,也是這樣的情況。
我慌張的把大伯娘的手從我身上移開。
別看她人老,但力氣卻很大。
手指甲劃過我手臂出現(xiàn)紅色的印記。
我不敢靠近大伯娘,感覺她已經(jīng)進入癲狂的狀態(tài),已經(jīng)不清楚自己想要干嘛。
我手已經(jīng)放在墻壁上的急救鈴按鍵,大伯娘雙眼充斥著怒氣,伸出手指著我。
我被她這一動作給嚇到,頓時不敢動搖。
“阿巴阿巴阿巴……”
大伯娘說不出話,但聽得出她好像在罵人。
等會兒。
大伯娘好像不是在罵我。
從她的眼神中看出,好像在罵我身后……
頓時,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緩緩回頭看去,身后并沒有人。
我故意往旁邊挪了兩步,果然,大伯娘的確是在罵我身后。
都說瘋癲的人能看到不干凈的東西,難道大伯娘看到了什么?
“嘭!”
我身后的門突然關上。
我以為大伯娘把臟東西給罵走了,可誰知她罵得更加厲害,盡管只有“阿巴阿巴”這個詞,但大伯娘額頭和脖子的青筋都凸起,顯然她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有了殺意。
大伯娘從床上爬起,她拿起旁邊的東西,往我身后亂砸!
病房里只有我和大伯娘,那我身后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