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晚這才意識道,被吊起來的那個“自己”,就是她丟失的那一魄。
她也顧不上怕了,猛地往前撲去,想著只要碰到就行了。
但是,那黑色的頭發(fā)像是長了眼睛似的,鐘晚一過去,它就瞬間往窗外跑,鐘晚的愛魄也瞬間沒了蹤影。
鐘晚撲了個空,狠狠的撞在窗臺上,這窗不高,鐘晚沒剎住腳,大半個身子翻出窗外,幸好翠鶯反應(yīng)快,一把拉住她的衣擺,鐘晚才沒摔下去。
鐘晚站穩(wěn)腳后,再次將頭探出窗外。
這下鐘晚是看清了,整棟樓的墻壁上不是什么爬山虎,而是厚厚的頭發(fā),這些發(fā)絲又長又粗,將整棟樓緊緊纏住。
逃走的那簇頭發(fā)像蛇一樣,在那外墻上蜿蜒爬行,隨后在轉(zhuǎn)角處拐了個彎兒,就不見了。
媽的!
鐘晚氣得錘了鐵窗一下。
翠鶯問:“往哪跑了?”
鐘晚沮喪道:“不知道,跑得太快了,根本看不清。”
翠鶯一聽,臉都皺起來了:“那就糟了,如果你拿不回愛魄,可能會變成個傻子。”
鐘晚握著手機就往外走。
“你要干什么?”翠鶯問她。
“走,”鐘晚拽著她的手腕,把她拖出了501,“今天就算把這棟樓翻一個轉(zhuǎn),我都要把那女鬼找出來!”
“哎喲,姑奶奶,她不就在這501里頭嗎?”
翠鶯的話讓鐘晚愣了一下,她半信半疑的拿出手機對著這501室,看了看。
還真是!
她縮在一張破爛的上下鐵床后面,在一個小小的角落里蹲著,披頭散發(fā)低著頭,看不清她的面容,也看不清她在干什么。
鐘晚走近了些,用手機照著她:“就是她?”
翠鶯點頭:“是她。”
鐘晚心頭記得柳常青的話,趕緊低頭吹響了骨哨。
那女鬼聽到骨哨聲后,突然抬起頭來,對著鐘晚笑了笑。
鐘晚剛剛張嘴想問她愛魄在哪,忽然想起來眼前的女鬼是個瘋子,立馬就把嘴閉上了。
她拿著手電光照著她,把她困在那角落里,不讓她亂動,等著柳常青來處理。
女鬼也沒反抗,低著頭,把玩著手里一團白色的東西,她把那白色的像玩偶一樣的東西,在手里捏來涅去,看上去乖巧得很,并不像柳常青說的那樣奸惡。
鐘晚看著她,覺得一樓的那些怨鬼和她比起來,可能還要兇狠一些。
翠鶯探過頭來看了一眼:“你沒收她?”
鐘晚說:“等柳常青過來。”
翠鶯點了點頭,往地上的女鬼看了一眼,頓時驚呼道:“快!鐘晚!她手里的愛魄!快搶過來!”
鐘晚一聽,下意識就伸手去抓。
因為她一動,手里的光也偏了,女鬼瞬間解了禁錮站起身來,當(dāng)著鐘晚的面,把嘴張成了一百八十度,一口將愛魄吃了下去。
剛才不吃,這會兒吃,她絕對是在挑釁自己!
鐘晚整個人都?xì)庹耍蛑頁淞诉^去。
還沒等她抓到女鬼,女鬼的脖子突然被一只手死死掐住。
柳常青的身影出現(xiàn)在幾人眼前,他滿臉暴戾,渾身爆發(fā)出濃濃的鬼氣,在這間屋子彌漫開來。
翠鶯和鐘晚承受不住,一同咳嗽起來,翠鶯擔(dān)心朱茉的身體受不了,直接去了外頭。
鐘晚沒走,她擔(dān)心的看著柳常青,只覺得現(xiàn)在的柳常青,跟平日里完全不同,現(xiàn)在的他,真的像個厲鬼一樣,渾身泛著黑色的濃煙,從頭到腳泛著青色光芒,臉上陰沉的厲害,他的手背青筋冒起,掐得那女鬼的脖子的變了形。
“吐出來!”柳常青一聲暴呵。
不知道他用了多少力,那女鬼的脖子扁的就像根白面條似的,可盡管這樣,那女鬼也沒打算把嘴里的東西吐出來。
她甚至瞇了瞇眼,嘴里咕噥咕噥了幾下,下巴一縮,就把嘴里的東西咽了下去。
只見一團圓滾滾的東西,落在她的脖頸處,卡住,然后就下不去了,因為下面被柳常青的手,卡得死死的。
“混賬東西!”
女鬼太囂張,柳常青直接把青峰劍召了出來,他二話沒說,握著青峰劍橫向一揮,往女鬼的脖頸上割去。
與此同時,窗外涌進一大股黑色的頭發(fā),擋在女鬼的脖頸處。
那黑發(fā)堅硬無比,青峰劍的劍尖同它相觸,竟然發(fā)出叮的一聲響。
那女鬼的脖子都被掐扁了,但她還能使她喉中的愛魄不斷往她肚中滑去,如果她吃的不是鐘晚的愛魄,鐘晚就把眼前這幕當(dāng)看雜技了。
但畢竟還是自己的東西,鐘晚急得大喊:“她要吞下去了!”
柳常青皺緊了眉頭,他調(diào)轉(zhuǎn)青峰劍,往那女鬼的腰處刺去!
黑發(fā)瞬間向著女鬼的腰部一涌而下,再一次,擋住了柳常青的攻擊。
咕咚一聲,愛魄落入了女鬼的肚中。
草。
“她吃了……”鐘晚在一旁看傻了。
女鬼張嘴大笑,笑聲刺耳,像是拿著鋒利的水果刀,劃過大理石的聲音。
柳常青目露兇光,他掐著女鬼的脖頸將她高高舉起,然后狠狠的砸到地上!
砰的一聲,激起了滿地灰塵。
柳常青不知從哪掏出一張黑符,啪的一下貼在女鬼的腦門上。
接著,他咬破手指,對著劍身一抹而下,然后兩手握著劍柄,對準(zhǔn)了女鬼的腰腹。
黑發(fā)再次襲來,全方位無死角的保護著女鬼,但是這一次,黑發(fā)沒能阻下青峰劍的攻擊,直接被青峰劍從中斬斷,在女鬼身旁落了滿滿一地。
女鬼臉色劇變,躺在地上扭過頭,惡狠狠的瞪著門邊的鐘晚。
鐘晚心道不好,女鬼肯定是要對她發(fā)難了。
果然,這個念頭剛剛升起,鐘晚的腳踝,就被走廊上冒出的一簇黑發(fā)緊緊纏住。
黑發(fā)一使勁兒,鐘晚整個人啪的一聲摔在地上,黑發(fā)順勢將她拖走,法器從鐘晚手中滑落。
翠鶯驚呼:“鐘晚??!”
翠鶯追了過來,但是黑發(fā)的速度更快,像是彈簧一樣,簌的一下,鐘晚就被拖到了走廊的另一頭。
鐘晚趴在地上,臉上和腰腹被那水泥地磨過,火辣辣的疼。
不用想,肯定掉了一層皮。
鐘晚掙扎著想要抓住身旁的寢室門框,但那黑發(fā)纏著很緊,幾乎把她的腳踝勒斷,鐘晚只能看著自己的手剛剛伸出去,就和一旁的門框錯過。
黑發(fā)把鐘晚拖到走廊的盡頭,但是那里,并不是墻壁,而是一個又黑又大的深坑。
它把鐘晚往那深坑使勁兒一拋,鐘晚整個人就飛了起來,然后失了重心,往那深坑墜落。
她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柳常青!!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