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剛才還叫我?”
翠鶯正色道:“不是我叫的,是那些怨鬼在亂你的五感……”
說到這,她有些不屑的說道:“低等的贓物就是入不了眼,盡使些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鐘晚瞥了她一眼,突然意識道,自己身旁站著的可是兇惡級別的女鬼,這樣一想,頓時覺得外面的那些怨鬼也沒什么好害怕的了。
鐘晚剛這樣想,就聽翠鶯說道:“不過,這些東西勝在數(shù)量多,俗話說小鬼難纏,我可不想跟他們硬碰硬。”
鐘晚問她:“那你有什么好辦法?”
翠鶯用小拇指繞了繞發(fā)絲:“如果只有我進(jìn)去倒還好辦,可如今我在公子身上,我不能讓公子冒險。”
“所以呢?”鐘晚聽得皺了眉頭,古人都是這么婆婆媽媽的嗎,半天說不到點(diǎn)子上,聽得人急死了。
翠鶯斜看鐘晚一眼:“所以就請鐘姑娘先行一步了。”
靠,說半天,不就是要她走前面抗傷害嗎?
見翠鶯這女鬼對朱茉情深意重的樣子,鐘晚還忽然有些羨慕朱茉了,要是她前世也有個翠鶯這樣的相好,可能她也不會被柳常青欺負(fù)了。
哎,真的是,人各有命啊。
鐘晚在這邊唉聲嘆氣,翠鶯那邊開了門,往外打量著。
看了一會兒,她回頭對鐘晚小聲說道:“你先走,我跟在你身后,給你指出怨鬼的方位,他們數(shù)量太多,避肯定是避不開的……”
鐘晚打斷她的話:“我的法器能看見。”
翠鶯說:“這是怨鬼,是最低等的贓物,以你現(xiàn)在所用的法器肯定照不出來,除非你有更高級的法器,或者是你有陰陽眼,才能看見他們。”
鐘晚覺得奇怪:“為什么照不出來?”
她突然想到,昨天她用法器確實(shí)沒照出怨鬼,還是后來這些怨鬼自己現(xiàn)了身,她才看見的。
翠鶯說道:“就好比你用一個普通的相機(jī),什么都不設(shè)置,直接去拍一只很小的蟲子,你是拍不到的。”
鐘晚看了她一眼:“沒想到,翠鶯姑娘還懂得挺多。”
翠鶯得意的哼了一聲:“奴家天資聰穎,在地府待了這么多年,耳濡目染的怎能不會?”
說完,她正經(jīng)起來:“一會兒我們出去,如果你能抓鬼就抓,要是能除掉就更好。”
鐘晚聽柳常青說過,沒有地府的手令,就連鬼差都不能隨意殺鬼。
她連忙說道:“抓吧,上天有好生之德,還是別殺生了。”
翠鶯看了她一眼,說道:“那就走吧。”
鐘晚舉著手機(jī)走在前面,單從屏幕上看,確實(shí)看不到一個怨鬼。
鐘晚只能靠著翠鶯的指點(diǎn),左晃晃,右停停的按下拍照鍵。
她雖然看不到,但能聽到手機(jī)傳來一遍又一遍的提示音:抓捕成功。
也虧得有這個提示音,鐘晚才能夠確定翠鶯沒有騙她,不然她就像個傻子一樣,拿著手機(jī)拍來拍去。
不過,這些鬼的數(shù)量極多,多到鐘晚心里發(fā)怵。
她忽然想到昨晚柳常青跟她科普的女鬼的經(jīng)歷,根本沒提過這樓里死過這么多人啊,更何況,她在這個城市住了這么久,也從來沒看到過A大死人的消息,究竟是哪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
“上樓吧,一樓干凈了。”翠鶯在她身后說道。
鐘晚嗯了一聲,說道:“直接去501吧,其余樓層的怨鬼就別管了。”
翠鶯點(diǎn)頭:“我正有此意,若是除了太多怨鬼,肯定會被上頭那個女鬼發(fā)覺。”
鐘晚忽然想到一件事:“你和朱茉換了這么久,會不會已經(jīng)被那女鬼發(fā)現(xiàn)了?”
翠鶯搖頭,正要開口,樓上忽然傳來咚的一聲響,聲音不大,悶悶的,但是站在樓梯口的鐘晚和翠鶯都聽見了。
她們對視了一眼。
鐘晚伸出手指,朝著樓上指了指,對翠鶯做口型道:“上去?”
翠鶯搖頭,無聲道:“再聽聽。”
過了幾秒鐘,樓上又傳來咚的一聲。
音量沒變,仍舊是剛才那樣。
翠鶯細(xì)細(xì)聽了一下,皺著眉頭沖鐘晚喊道:“走!”
她先鐘晚一步往上跑,而且是很急的那種,像是去的晚了,會發(fā)生什么大事一樣!
鐘晚被她嚇了一跳,神經(jīng)也跟著繃了起來,能讓翠鶯都變了臉的事,會是什么?
她不敢想,只能跟在翠鶯身后,狂奔著往上跑。
兩人不管不顧,一口氣跑上了五樓,不知是不是運(yùn)氣好,中途還沒有一只鬼來阻攔。
鐘晚平日里沒怎么鍛煉,再加上這幾天軍訓(xùn),體能有些透支,再看翠鶯,她用著朱茉的身體,也是一副累得不行的樣子。
兩個人撐在樓梯的扶手上,直喘粗氣。
鐘晚胸口劇痛,根本說不上話來,她原本還想問問翠鶯到底是什么事,讓她這么緊張。
哪知到還不等她問,翠鶯就跌跌撞撞往那501室走了。
鐘晚這會才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在她們往樓上跑的這一會兒,那咚咚聲就一直沒停過,而且,等她站在501室門外才聽清,那咚咚聲,就是從501室里面?zhèn)鱽淼摹?/p>
翠鶯把手放在門把手上,正準(zhǔn)備開口,她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回頭看了鐘晚一眼。
鐘晚被她那眼神看得緊張起來:“怎么了?”
翠鶯躊躇說道:“你做好心理準(zhǔn)備,一會兒無論見到什么,千萬別暈,我可扛不動你。”
鐘晚聽著翠鶯這話,頓時就覺得自己被小瞧了。
好歹她也是在新時代出生的人,很多恐怖畫面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也在電視上看見過,不至于被嚇暈過去吧。
為了維護(hù)自己的自尊,鐘晚小聲說道:“你放心,就算你暈了我都不會暈。”
翠鶯冷冷一笑:“那最好。”
說完,她扭轉(zhuǎn)門把手,把那涂滿綠漆的木門,緩緩?fù)崎_。
鐘晚站的位置,要比翠鶯還先看到室內(nèi)的全景,窗外月色極亮,照得整間屋子一覽無遺。
鐘晚的兩只眼睛,越瞪越大,呼吸一停,整個人完全傻了。
靠靠靠靠?。?!
媽的?。。。?/p>
是誰把她吊起來了?。。?/p>
眼前的不是恐怖,是太他媽驚悚了!!
鐘晚站在門口,看著室內(nèi)天花板上,吊著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那女人上身穿著白色的背心,下身穿著綠色的軍訓(xùn)服,眼睛大大瞪著,正看著門口的鐘晚。她的脖子下被一道黑色的,像是頭發(fā)一樣的東西死死勒著,然后頭發(fā)的另一頭,延伸到了窗外。
屋內(nèi)的女人,被那黑發(fā)支配著,吊在空中左晃右晃,狠狠的砸到墻上,又被那墻猛地彈了回來,又狠狠的砸到另外一面墻上,就像是老座鐘的鐘擺,用她的身體來回的撞擊著。
咚咚咚的聲響,就是這樣發(fā)出來的。
綁著女人的黑發(fā)像是察覺到了活人的存在,更是興奮起來,加快了晃蕩的速度。
咚咚咚咚咚咚……
翠鶯沖鐘晚喊道:“別愣著!收魂啊!愛魄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