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
任老太爺?shù)膲酃淄T趥?cè)面廂房之中。
房間一直供奉著茅山祖師爺?shù)呐曝?,金鎏三角足鼎上插著三道香煙,兩旁點著紅色香蠟。
香火興旺,從九叔接手義莊以來,就未成斷過。
吳良未了防止其他意外發(fā)生,又去九叔房間拿了十張鎮(zhèn)壓符咒,一一貼在了廂房的門頂上。
文才和秋生把糯米撒在廊橋和院子里。
難得兩人這次安靜的做事,不過吳良還是聽見文才嘴巴中的抱怨聲。
“師父也太過小心了吧!”
九叔在屋子里,把雞血和墨汁混合,倒在桃木劍上,劍尖指著墨斗線的口子。
九叔口中還念著咒語,桃木劍發(fā)出陣陣金光,黑色的血像被燒的滾燙一般,一滴滴的流進了墨斗中。
九叔做完這一系列,心上一直壓著的石頭松懈半刻。
“良兒,你跟我把棺木都彈上這墨線。”
九叔招呼著吳良,文才和秋生做事,他不是很放心,這次并非小事,一切小心為上。
九叔和吳良彈著墨線,連著棺材底也不曾放過。
“良兒,這是?”
九叔雙眼放光,喜悅?cè)缤彼话惚虐l(fā)在他的心頭。
吳良見九叔拿著自己所貼的雷霆符咒左右揣摩,時不時的發(fā)出驚嘆的聲音。
“師父,這是我偶然獲得的符咒。”
吳良三步并作兩步上前,蹲在九叔面前解釋道
九叔并沒有多問符咒的來源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太過于刨根問底,沒有什么多的意思。
“這是中級符咒雷霆符。”
九叔嘖嘖稱贊,臉膛泛著喜悅的紅色,顯得神采奕奕,之前因為任老太爺尸變的壓力一掃而空。
“良兒,這符咒你還有多少?”
“還有三張。”
吳良低頭沉思,側(cè)頭眨眼,對著九叔比劃了三根手指。
他不想把自己的底牌全部暴露出來,雖然九叔是自己師父。
“好!”
九叔站起身子,拍了拍吳良的肩膀,發(fā)出爽快的笑聲。
秋生和文才急忙跑進廂房,神色緊張又滿眼的疑惑。
文才未到,聲先聞。
“師父,怎么了!那東西是不是出來了!”
文才躲在秋生的身后,在廂房門口,非讓著秋生先進去。
秋生被他擠著,腳卡在廂房門口的地縫里面,肌肉擰成一團,臉色從紅變白。
“文才!你給我好好站著!”
秋生一掌推開文才,快步走到了九叔身邊,沒有了文才的擠壓,臉色慢慢的恢復正常。
秋生低頭看著自己黑色的布鞋已經(jīng)沾上了一層細細的白灰。
“文才,鞋給我洗干凈,不然打死你。”
“就不,師父,師兄就知道欺負我。”
文才滿臉委屈的模樣,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九叔。
九叔被他這小表情盯著毛骨悚然。
“好了,好了!”九叔嘆了一口氣,這三徒弟,就只有吳良還能靠的住,文才和秋生兩人都沒有個正經(jīng)樣子。
“今晚良兒守夜,文才和秋生都在正廳給我守著,別睡太死了。”
吳良沒想到,這守夜的事九叔會直接交給他。但是,他也想著今夜不睡,好好盯著,以免出了差錯。
“師弟,辛苦了!”
秋生和文才聽見九叔吩咐他們不用陪著棺材睡覺,臉上都快樂開花了,用同情的眼光瞧著吳良,調(diào)侃的話語頻出。
九叔看不慣這兩人賤模樣,用手摩擦著頭上寸發(fā),一腳向著文才的屁股墩踹了過去。
“還不滾去辦事,一天就瞎樂呵。”
文才眼疾手快,身體也靈活,瞧著九叔快速蹬過來的腳,使用腰部力量一側(cè)身,九叔蹬了一個空門,差點摔倒。
吳良用手扶住差點要摔倒的九叔,看著文才一副師父沒有踹到自己得意的模樣。
嘴角也勾勒起來,臉上帶著笑意,這日子也挺有趣的。
“滾滾滾。”
九叔,靠著吳良的支撐,站穩(wěn)了身子,這才沒在徒弟面前露出窘樣。
文才和秋生識趣的離開了廂房,此時房內(nèi)寂靜,只剩下吳良和九叔二人。
蠟燭的光火閃爍,伴隨著寥寥香煙在空氣中暈開。
“良兒,你身上那符咒是好物,若是今晚有什么危險的動靜,你就用那符咒防身。”
吳良瞧著九叔如墨色的眸子,里面帶著認真與深沉,使勁的點了點頭。
......
夜晚的風帶著涼氣,一點點的侵入人的心脾,吳良感受著夏季的晚風的撫摸,指尖翻看著九叔給他的道術書籍。
文才抱著被子翻了個身子,一腳搭在秋生的身上,嘴巴里面還念念叨叨的,秋生吧唧著嘴巴,像右翻身,抱住了文才的腿,打著呼嚕。
半夜,漆黑的天空中泛著幾顆繁星,云層厚密,遮住了圓月。
吳良也有點瞌睡,把書合上,閉目養(yǎng)神。
一群烏鴉飛來,落在了庭院中,嘎嘎嘎的叫聲,驚醒了吳良。
本來被云層遮住的月亮,顯出了其明亮,冷清的月光灑在庭院,透過廂房的天窗直接照射在壽棺之上。
任老太爺?shù)膲酃撞煌5亩秳悠饋?,發(fā)出砰砰的響聲。
吳良如墨的眼神,盯著雞血墨線不停發(fā)出的的紅光,臉色不顯慌張。
卻腳步有些凌亂的跑去叫醒了九叔。
九叔睡眼惺忪,用涼水洗了好幾次臉,這才頭腦清醒過來。
院子里的烏鴉叫的聲音越來越尖銳,夜里的風也刮的越來越大,吹彎了庭院中的樹枝,在風中沙沙作響。
“良兒,你先去把這釘子嵌入這壽棺四角,這是有人做法硬要喚醒任老太爺?shù)氖w。”
九叔拋給吳良一小盒子,里面裝著鎮(zhèn)棺釘,每顆上面都刻有紅色的血符。
吳良接住,頭也不回的往廂房中跑。
壽棺響動的越發(fā)劇烈,里面的尸體想要掙脫束縛,從這棺材中醒來。
吳良哪能讓他如意,靠著自己洗髓后變大的力氣,把鎮(zhèn)棺釘用手掌拍進了壽棺的四角處。
院子外的烏鴉還在叫鳴,九叔見文才和秋生睡覺,給了兩個人一人一腳。
文才還吧唧著嘴巴問九叔怎么了。
秋生睜著惺忪的睡眼,還不明白怎么回事。
九叔蹲下,搖晃著秋生的肩膀,意圖把他喚醒。
“師父?”
“你和文才現(xiàn)在立刻去任老爺家中,保護好任老爺和任小姐!”
九叔隱隱預感,這任老太爺?shù)氖w一出,必定是去尋任家血脈。
“任小姐?!”
文才睜大了雙眼,腦袋迅速轉(zhuǎn)向九叔,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
“師父放心,一定保護好任小姐!”
文才一巴掌打在秋生的腦門上,拖著秋生就往外走。
九叔見文才已然清醒,掏出自己所畫符咒,遞到文才手中。
“一定寸步不離的在任老爺和任小姐身邊,保護好他們,聽見沒有?!”
文才滿臉喜悅,使勁的點頭,這等美差事,他自愿愿意,說不定到時候那漂亮的任小姐,還來個以身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