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過。”的確教過我誠實的點了點頭。
可這捂?zhèn)€嘴算什么授受不親呢?
再說了這都什么年代了,當(dāng)然這些話我是不敢對師父說的。
不光我不敢,王昊也不敢。
他立馬認錯道:“老板,你別生氣了下次我一定注意。”
我也聳拉著腦袋附和:“是啊,師父我們下次一定注意,肯定按照你說的那樣,做一個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
師父瞪了我一眼,沒有再理會我們。
而我知道,師父這個表情就是不再生氣了,所以又試探性的問了句:“師父,你不過才四十多歲,可我覺得你的迂腐和刻板勁,怎么像七老八十上個世紀的人呢?”說完我目光一轉(zhuǎn),望向王昊:“你覺得嗎?”
王昊剛想點頭應(yīng)和,就被師父一個眼神嚇的不敢說話了。
而我也登時閉上了嘴。
誰曾想師父卻道:“男女之間本該設(shè)防,當(dāng)然你倆若是互相喜歡,那師父也……”
我和王昊聽到這話都太激動了,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道:“不喜歡!”
我們這一舉動,不光引起了師父的注意,也讓前面接我們的人和司機都忍不住回頭。
接我們的人更是出言詢問道:“林先生,林小姐是有什么問題嗎?”
師父一言不發(fā),似在思考著什么,見此我只好尷尬一笑道:“沒事沒事,我們剛剛在聊電視劇,你們繼續(xù)繼續(xù)。”
直到那人再度轉(zhuǎn)頭,我才松了一口氣。
隨后和王昊互看一眼,我率先開口:“師父,你可別亂點鴛鴦譜,現(xiàn)在可不流行包辦婚姻那套。而且人王昊也有喜歡的姑娘。”
王昊見我直接把他出賣了,臉色當(dāng)即一紅。準(zhǔn)備好的說辭也沒了下文。
倒是師父的臉上似恢復(fù)了生機道:“當(dāng)真?是誰家的姑娘?”
我原本是準(zhǔn)備直接說出來,但瞧著王昊那張紅的宛若滴血的臉,我最終只能將話給咽了回去:“當(dāng)然是真的,師父你要想知道我私下偷偷告訴你。”
師父聞言點了點頭,以示贊同。
誰曾想片刻后,師父又道:“既然如此,林陰陰你就更應(yīng)該注意自己的行為。”
啥?
敢情,橫豎都是我錯唄。
我有些發(fā)懵的反手指了指自己,而王昊這個叛徒,則是朝更遠的地方挪了挪。
可事實上我和師父坐的同排,他跟我只是坐對面,他挪什么?
對此我很是不喜,當(dāng)即朝他瞪了一眼,示意他別亂動??赏蹶环堑萌糌桀?,還順帶著將身邊的小包給抓了過來抱到跟前。
儼然一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架勢,看的最終只能抽了抽嘴角不再理他。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師父這時突然開口道:“這家不是天葬。”
聲音不大卻足夠我聽得清楚,聞言我愣了愣,但旋即了然也是,如果天葬都有指定的位置和專業(yè)的天葬師,如此一來也不需要我們了啊。
后面的路也不知是因為王昊不與我搭腔太過無聊,還是我有些高反。
竟昏昏沉沉的開始打起瞌睡來,以至于快到了我才在師父的輕喚下醒來。
隨后車門打開,映入我眼簾便是一座足足有四層高的白色大房子,早知道藏區(qū)的房子跟其他城市的不同。
它們采用的是土石平頂式建筑,遮陽的也是布,上面繪制的都是他們特有的圖騰。
說實話我第一眼,還真覺得怪好看的。
白墻紅頂再配上彩色的圖案,別具一番風(fēng)味。
但這家的大和氣派還是超乎了我的想象,當(dāng)然更加令我沒想到的是,下車后在接待人請我們?nèi)腴T的時候遇到的情況。
這……
“這是你們的后門?”我看著眼前這個矮小的門,認真的問道。
這底樓的門簡直不是有點矮,而是比標(biāo)準(zhǔn)的門少說也要矮三分之一。除非是孩子,否則一般人都必須低頭彎腰才能進入。
可我們好歹也是客人,而且挖墳也是技術(shù)活啊,怎么如此不尊重人一來就讓我們進后門呢。
王昊對此也有些不平,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師父顯然也看到了這點,但他的神色卻十分平靜,而后還目光朝四周打量了下。
這時接我們?nèi)艘不卦挼溃?ldquo;林小姐,你不要誤會,我家主人絕對沒有怠慢的意思,這就是我們的正門。”
說著他還讓司機率先低頭彎腰走了進去。
看著這一幕,我除了目瞪口呆,還有點心疼那司機的老腰。
可人家的的確確進去了,而且看樣子這好似也不像后門。
所以猶豫片刻后,我開口道:“師父,我們也?”
我倒是無所謂,左右一個一六一的小短腿,王昊也無所謂反正他也比我高不了多少。
可師父這一八幾的身高得彎曲成什么樣,才能勉強擠入這矮小的門啊。
而且萬一里面都是這么矮,那我們也太憋屈了,敢情這房子就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啊。
“林小姐放心,里面跟你們的房屋一樣寬敞,只是這門稍微有些不同。”接我們的人,似看出我的心思,出言解釋道:“這也算是入鄉(xiāng)隨俗,還望林先生,林小姐,王先生,可以見諒。”
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實在不知道說什么。
而師父則是以身作則,率先低頭彎腰走了進去。
師父都這樣做了,我和王昊自然只能跟上,不過好在我們進屋后便看到了一個諾大的庭院。
無論是眼前寬敞的庭院,還是從敞開著的院門,我們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確跟接待的人說的一樣。
寬敞,明亮而且裝修的還十分古樸高尚。
“嗯,不錯。”我認同的點了點頭。
接我們的人聽到我這話,露出了笑容:“林先生,林小姐,王先生,請隨我來。我家主人已經(jīng)等候三位多時了。”
“好。”師父打量下院子四周,這才點了點頭。
不過臨走前,師父卻在我耳邊低聲說了句,刻意壓低的聲音但還是足夠讓我聽到。
只是師父這話,說的我著實有些不明白。
但看著加快的腳步,和儼然沒有要跟我解釋的意思,我也只能點了點頭道:“師父我知道了,等下會照你的吩咐做。”
隨后我們?nèi)吮粠У搅苏龔d。
只是正廳除了我們,還有擺放著一句白色的靈柩。
旁人或許會很避忌,但對于我們干挖墳的人來說,其實還算好。
只是我經(jīng)手的都是骨灰盒,突然看到這么一個靈柩讓我不免想到陳四的事情,心里微微有些發(fā)怵。
直到……
“早聽聞林師傅收了個漂亮的小徒弟,沒曾想竟生得如此好看。”一道空靈的女聲傳了過來。
聲音不高不低,音色優(yōu)美動人,聽起來宛若黃鶯出谷。
聽得我心情甚好,循聲望去便見一身著中式旗袍,上了些年紀卻絲毫不顯老態(tài)的女人,端坐在主位之人。
“多謝夸獎,你就是這次的雇主虞小姐對嗎?”我試探性的問道。
師父曾經(jīng)說過,我們這次的客人叫虞心,姓名很獨特據(jù)說人也很獨特。
但獨特在哪師父卻沒有跟我說。
“沒錯,林小姐很聰明。”虞心莞爾一笑道:“林師傅,林小姐,王先生,請隨意坐。”
我和王昊倒是想坐,可師父沒敢坐,我倆又怎么敢。
誰曾想一向守禮的師父非但沒有落座,反而是直言道:“虞心,此事耽擱久了對誰都不好,我們還是先辦事吧。”
啊,這剛到連口水都沒喝,飯都沒吃上,就要開工嗎?
挖墳,選埋葬的地方,這兩樣可都是個力氣活啊。
想到這我小臉忍不住垮了下來。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如此細微的表情竟讓虞心給瞧見了:“林師傅,你們這一路趕來風(fēng)塵仆仆的想必也累了。再說了,你這小徒弟和你的伙計我看他倆年紀都挺小的。你受得了這舟車勞頓他倆吃得消嗎?”
貼心,太貼心了!
聽著她這話,我和王昊互看了一眼。
雖然我倆沒敢點頭,但從我們的眼神中不難看出,對于虞心這個人美心善的好大姐,我們都十分感激。
師父回頭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王昊,最終放軟了語氣:“那就明日一早開始吧,不容再耽擱了,還有,現(xiàn)在我要先看看遺體。”
“好。”虞心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王昊站在原地不同,我則是像往常一樣準(zhǔn)備跟上,畢竟王昊膽子小,又不是師父的嫡傳弟子。
所以這種事情他基本都不上,但我卻是要去的。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師父竟回頭道:“陰陰,你留在原地別過來。”
“?。?rdquo;我愣了愣不解道:“師父,為什么?”
雖然找我們挖墳大多都是骨灰盒,但也有剛死了就著急找我們的啊。那尸體我以前也不是沒見過,再加上經(jīng)過陳四的事情,我還怕一具正常的遺體嗎?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師父板著臉,神色肅然道:“你這次來的任務(wù),是尋找好的墓地,其他的你都不要管。”
哼,不管就不管。
我在心里嘀咕:反正挖墳和尋合適的下葬地方,后者我們收費明顯比前者高。既然王昊都能分三萬,那我肯定也少不了。
如此想著愛財?shù)奈?,便沒那么不開心了,而是美滋滋的站在原地沒動。
可惜我太過專注沉迷算錢,全然沒注意周遭,否則的話我定然會發(fā)現(xiàn)虞心這個美人姐姐,眼中閃過的一絲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