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么原理總之你記住就對了。”師父并沒有多解釋,而是面色微沉的說道。
師父養(yǎng)育我多年卻極少有生氣的時候,如今看著他這個樣子,我也明白事情的確很大。不敢再繼續(xù)追問,而是怯生生的問了句:“師父,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小心說話了怎么辦?”
俗話說得好,凡事都有個萬一啊。
豈料,師父竟冷笑道:“那咱倆都得掛在這,他現(xiàn)在不能遇到一絲一毫活人的氣息。”
這……
雖然師父這一笑,一雙與他年齡明顯不相符的眸子,宛若繁星耀蒼穹般絢麗。但生死關(guān)頭啊,我哪有心情欣賞這個。
只能垂頭喪氣的閉緊自己的嘴巴,表示我一個字一點風都不會露出來。
師父看了我一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但很快稍縱即逝:“就是這樣做連嘴都不要張,張嘴就會泄露陽氣。”
我用力地無聲點了點頭。
片刻后,待師父將周圍的蓮花燈和紅線都弄好道:“好了,我們開始吧。”
說著師父拉著我朝著棺材前走去,雖然只有幾步路的距離,但再即將靠近棺材的時候我還是本能的停下了腳步。
這種害怕來自于內(nèi)心深處,是不可控的。
好在就在我整個人都發(fā)顫的時候,師父溫和的握住我的手說:“別怕,師父一直在。”
我抬頭看了師父一眼,整個人都還有些發(fā)懵,就被師父牽著手帶到了棺材前。
不過在看到棺材里的陳四后,我頓時清醒了過來。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想追究,當初陳四為何說自己叫陳偉,也不想問他為什么偏偏就找上我。
我現(xiàn)在只想一門心思的將他送下葬。
但當我正要揭開白紙的時候,師父卻突然道:“尸體放了這么久他的人臉必然會有變形,陰陰,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再度無聲的點了點頭,卻突然想到了什么。
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望著師父。
師父卻了然道:“我不是當事人,我的氣息對他沒用。但你切忌一個字一口風都不能露。”
原來如此啊。
我趕忙點了點頭,全然忘記了師父之前說的不能遇到一絲一毫活人的氣息。
然而當那白紙揭開后我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這能叫臉嗎?
如果說之前我無法完全確定,躺著的人是不是陳偉,那現(xiàn)在我真是徹底不敢確認了。
棺材中的尸體皮膚倒是沒有出現(xiàn),我想象中的潰爛和血肉模糊,但整張臉都凹下去了,可一雙眼睛卻凸出的比銅牛眼還大,好在他沒有睜眼否則我當場就能被嚇死。
“還愣著干什么,快塞符咒。”師父催促道。
我這才如大夢初醒般,趕忙將手里的符咒拿出來,可一雙手卻不聽使喚的開始哆嗦。而且他明明是閉著眼睛,可我總覺得那突兀的眼珠子,似乎在移動。
就在我差點開口問,師父他眼睛是不是在動的時候。
師父突然猛地拍了下我的雙肩,怒道:“別胡思亂想,快點掰開他的嘴。”
別說,也不知道是師父突然站在身后,讓我有了安全感;還是他這一拍太過用力,竟讓我原本飄忽不定的意識,瞬間穩(wěn)固整個人也覺得清明了不少。
隨后我趕忙按照師父說的強忍著害怕和惡心掰開了他的嘴,可那符咒卻怎么也塞不進去。
我試了幾次都失敗,急得我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
突然師父伸出手了,他的手比我的要大上許多,很輕松的就將我的手包裹了起來。隨后猛地一用力,之前還怎么也塞不進去的符咒,這次竟然輕易的就進去了。
隨后師父更是快速的合上了陳四的嘴,然后道:“快,放五谷。”
我趕忙點頭,然后從口袋里拿出五谷。
跟塞符咒比起來放五谷,實在顯得小兒科多了,雖然我的雙手依舊打顫,可這并不影響五谷落入棺材中。
待五谷全部散完后,師父又道:“重新蓋上白紙,記住別說話。”
嗯!
我在心里重重的答應(yīng)了一聲,隨后趕忙想要將白紙蓋上。
心想著這一切總算是結(jié)束了,還想著等下去醫(yī)院看王昊的時候,我一定要好好的跟他道歉。
可是,就在這時我鬼使神差的一抬頭,卻在不遠處看到一雙冒著綠瑩瑩幽光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嚇得不受控的叫了出來:“那是什么鬼東西?”
我的尖叫聲,和一聲凄慘的貓叫聲同時響起。
人貓混合的叫聲打破了一屋子的寧靜。
電燈忽然一閃一閃的跳動著,似乎要斷電,師父擺在地上的蓮花不知為何也突然全部都熄滅了。
“師父。”我嚇得發(fā)抖,帶著顫聲喊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這屋子里會突然出現(xiàn)一只黑貓。而且那貓全體黑的出奇,一雙眼睛卻綠油油的像是個綠燈籠一樣,真的特別嚇人。
師父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一把抓著我的手,準備朝屋外跑去。
可是……
“砰!”一聲巨響,嚇的我一跳,也徹底斷了我們的去路。
原本敞開著的房門無風自關(guān),而且關(guān)得死死地,任憑我怎么砸也開不了。
“師父,這可怎么辦啊。”我一邊著急的拍著房門,一邊想要轉(zhuǎn)頭問身后的師父。
不想,師父卻突然扼住我的后背:“你就站在門前,等下不管聽到什么都不要回頭。”
聽?
這屋內(nèi)燈火通明就算不用聽,我難道看不到嗎?
“呲啦”一聲,我的問話還沒說出口,剛剛還只是一閃一閃的燈泡,發(fā)出了最后一聲嗚鳴后,整個屋內(nèi)徹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間房非但不像正常的豬圈,還是一間連窗戶都沒有房間。也就是說這個房子,可能是有人專門用來停放陳四的尸體。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而我還沒來得及細想,師父的聲音再次傳來:“陰陰,你聽到?jīng)]有?!”
比起剛才,這次師父明顯要著急很多。
我趕忙點頭:“嗯,師父,我,我知道,我絕對不回頭。”
“可是,師父你……”
師父從小將我養(yǎng)大,我自然是擔心師父的。
“放心,師父不會有事,你靠門蹲著別回頭就成。”師父,看出我的心思直言不諱的說道。
隨后我只覺得師父,像是離開我身后了。
至于他去了哪里,我不敢想,也不能看,只能蹲在原地雙手捂著耳朵。
可預(yù)想中恐怖的聲音并沒有出現(xiàn),我只聽到師父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燭!魂兮歸來,生人勿擾!”
師父的聲音與平素不同,聽起來少了一些蒼老感,倒是很像我?guī)讱q的時候,師父教我讀書寫字時的聲音。
可人怎么會好端端的突然變聲呢?
這個問題我還沒想明白,突然就感覺身體像是被什么東西給敲擊了。
同時,一道清朗好聽的聲音傳來:“有人在嗎?方便開門嗎?”
這時我才反應(yīng)過來,是有人在外面敲門,因為我是靠門蹲著的所以身體才會有這樣的連帶反應(yīng)。
可我沒有回應(yīng),師父也沒有回應(yīng)。
門外人卻繼續(xù)道:“在下是茅山弟子,孟朗月,若是屋內(nèi)人再不開門,在下就要硬闖了。”
茅山?
不會是傳說中神秘道術(shù),能夠用紙符施咒之后能夠驅(qū)鬼、降魔的那幫人吧?
和我的好奇不同,師父的臉色似乎不大好,雖然屋內(nèi)漆黑一片,我瞧不見他的神色,但他的聲音卻冷得刺骨:“孟清風是你的誰?”
門外的孟朗月似乎也有些沒想到,怔了怔才回應(yīng):“孟清風乃是晚輩家?guī)?,不知前輩是誰?為何會識得家?guī)煟?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