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點兒。”
還未到警局,江海潮和胖子等不及,便在車上開始審訊起羅文程來。
“我問你,劉娜你認(rèn)識嗎?”
“劉娜,當(dāng)然認(rèn)識,我們……處過對象,不過她小氣的緊,最近一段時間都不給我錢了,我想買個游戲裝備都不給我錢,呵呵呵。”
“那你們最后一次見面,你還記得什么時候,在那里嗎?”
”嗯……大概是兩多月之前,她來找的我。”
羅文程想了想,補(bǔ)充道:“對,就是兩個月之前,她來找我的,其實之前我就已經(jīng)和她提出分手了,不過這女人又哭又鬧,我一狠心就打了她一巴掌,她就跑了。”
“跑了?”
“對,跑了,不過幾天之后她又來找我,說是自己跟進(jìn)了一個大項目,一年就能掙成千上百萬那種。”
聽到這,在一邊負(fù)責(zé)做筆錄的胖子不由呼哧笑了一下,聽這話,劉娜完全就是進(jìn)入到了傳銷組織了嘛。
“然后呢?”
“然后她說她會掙錢,來和我結(jié)婚,這個女人我和她就是玩一玩,根本沒有多少感情。”
進(jìn)入了傳銷?!
江海潮愣了愣神,道:“劉娜有說和什么人一起嗎?”
羅文程思索了半天,緩緩道:“好像有說過一個名字,叫李文靜,對,就是李文靜!”
既然知道其余人的名字,這件案子的線索就沒有中斷,江海潮長長舒了一口氣。
可就在這個時候,前面鳴不平正常開著車,猛然間一腳剎車,差點兒把江海潮給甩了出去。
后面的羅文程和胖子也人仰馬翻。
“怎么回事?!”
江海潮很是生氣,不明白鳴不平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
四人到了警局,隨便審訊了羅文程兩句之后,便放他離開了。
之后江海潮帶著胖子和鳴不平來到了一處犄角旮旯,一人散了一根煙,道:“剛剛聽到李文靜三個字,你小子怎么這么大反應(yīng)?!”
鳴不平知道,自己這點兒小伎倆在江海潮這老狐貍面前根本什么都藏不住,只能夠?qū)⒆约核赖氖虑槎颊f出來。
原來當(dāng)鳴不平聽到李文靜三個字的時候,心中如同刮了一場海嘯一般震驚。
因為李文靜正是他的高中同學(xué),猶記得當(dāng)你時候李文靜算得上是班級里的一朵鮮花。
皮膚雪白,身形纖細(xì),面容姣好,是無數(shù)男生晚上輾轉(zhuǎn)難眠的春夢。
同樣也是鳴不平心目中的女神,他一直暗戀著對方。
高考之后,兩人都未曾交集。
可是就在前幾個月,李文靜忽然主動聯(lián)系鳴不平,并且兩人還相約一起去吃飯旅行。
鳴不平天真的以為自己的春天就要到了,可是在一次吃飯時候,李文靜輕描淡寫的說自己有一個項目,需要投資,問鳴不平感不感興趣。
并且還著重介紹了這個項目的好處,投資十萬塊,一年就能回本,并且再掙他個百八十萬。
而且這個項目還是國家扶持的4010工程,前景十分可觀。
鳴不平當(dāng)時都動心了,他倒不是為了那高到離譜的利潤,而僅僅只是為了博得美人一笑。
當(dāng)初在身無一分的鳴不平眼中,十萬塊錢根本不算什么。
當(dāng)時鳴不平切身實際的感受到了周幽王烽火戲諸侯的心情。
李文靜見到鳴不平十分的動心,暗中示意如果投資了這筆錢,晚上時候就實現(xiàn)鳴不平高中時候的終極夢想。
可鳴不平實在是窮的叮當(dāng)響,根本掏不出這錢來,當(dāng)時情景十分尷尬,李文靜少有的沖鳴不平發(fā)脾氣。
可是鳴不平死豬不怕開水燙,沒有錢就是沒有錢,就連飯錢都是李文靜掏的。
自從那頓飯之后,鳴不平就再也沒有聯(lián)系到李文靜了。
聽著鳴不平緩緩講述,胖子笑的十分大聲,很是用力的拍著鳴不平的肩膀,豎著大拇指。
而江海潮則一臉陰郁,既然劉娜是跟著李文靜進(jìn)入到了傳銷組織,那么劉娜死亡的地方,可能根本不是在本地。
而且這個案子最大的一個難點就是調(diào)查李文靜。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你能不能聯(lián)系上李文靜,探探她的底?”
“這個……有點兒難辦啊,她電話都給我拉黑了,我根本打不通她的電話。”
“頭兒,其實這件事情挺好辦的,我有一個辦法,能夠讓李文靜乖乖的出來。”
胖子胸有成竹。
“什么辦法?”
“很簡單,既然李文靜是沖著鳴不平的錢去的,那不妨咱們就把鳴不平包裝成為有錢人,在微信朋友圈里面顯擺顯擺,到時候貓聞到魚腥味,不怕她不出來。”
兩人一聽胖子的招,連連點頭。
但是有一個最為主要的問題,那就是鳴不平真的沒有錢,現(xiàn)在他不光赤貧,而且還負(fù)債。
“這不是問題,我向局里申請調(diào)查費用,應(yīng)該能夠批下來。”
江海潮把胸脯拍得邦邦響。
可不一會兒現(xiàn)實的殘酷徹底的打垮了他,他不光沒有申請到費用,而且還被以前手底下的人冷嘲熱諷了一番。
說他什么好高騖遠(yuǎn),心比天高,這不就摔下來了。
江海潮頭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并沒有自己想象當(dāng)中的那么厲害。
“沒事,頭兒,資金這問題的話咱們可以慢慢來,放寬心,你永遠(yuǎn)都是我的好領(lǐng)導(dǎo)。”
胖子不住的安慰道。
江海潮沉寂了幾分鐘,狠狠的一拍桌子,道:“不就是錢嗎,老子出這個錢,到時候我破了兇殺案,個個眼饞死他們,氣死我了,那個叫什么虎落什么來著?”
“虎落平陽被犬欺。”
“啊,對,老子就被這些狗給欺負(fù)了,到時候我重振雄風(fēng),整死他們。”
說干就干,江海潮立刻快馬加鞭的從銀行中提出了五萬塊錢。
鳴不平對著桌子上厚厚的一沓錢拍了個照片,發(fā)到了朋友圈中,并且還寫上了一句話。
拆遷款剛分了五萬塊,后面不知道還有多少,怎么花,好煩。
并且還附帶了一個思索的表情。
朋友圈剛發(fā)了幾分鐘時間,便引來一大堆點贊的,下面都是鳴不平之前許久不聯(lián)系的朋友和鳴不平敘舊。
有的說要找時間和鳴不平聚一聚,有的說要和鳴不平談生意,還有的推銷鳴不平保險。
看著一個個諂媚的嘴臉,果然應(yīng)了那句“富在深山有遠(yuǎn)親”這句話。
然而鳴不平卻無心看這個,他只注意一個名叫“李安然”的ID,這個就是李文靜。
魚鉤已經(jīng)放下,就等著魚兒上鉤了。
一連七八天過去,鳴不平的微信就沒有斷過,許久不見的朋友或者老同學(xué)都不住的和他打招呼,套近乎。
而江海潮過得更是凄慘無比。
這幾天時間江海潮幾乎可以說是連軸轉(zhuǎn),白天他和胖子不住地查找李文靜的家庭住址和消息,走訪鄰里。
得到的消息卻微乎其微,他現(xiàn)在唯一知道的是李文靜一家早在三年前就搬離了本地,至于去哪里,根本沒有人知道。
到了晚上時候,江海潮有好多次都試著和劉娜溝通,希望她能夠響起生前的事情,甚至于江海潮還在不經(jīng)意間提及李文靜這個人。
卻沒有想到劉娜當(dāng)場暴走,差一點兒當(dāng)場把江海潮啃了,幸好鳴不平和牛沖霄兩人在場,才將場面控制下來。
眼看近在咫尺的兩條線索斷掉,江海潮自然無比沮喪,現(xiàn)在他寄予唯一一個希望便是鳴不平了。
他希望鳴不平盡快把李文靜給引出來,可是鳴不平卻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瘋,竟然找他借錢。
“江頭兒,這五萬塊錢就借給我吧,我把院子整改一番,也好讓你女兒住的安生不是。”
“滾,沒得談,這五萬塊是我好不容易攢下來的,不能便宜了你小子。”
“江頭兒,這錢你拿著也沒有用,不如借給我創(chuàng)業(yè),我按銀行利息的兩倍給你啊。”
“你小子創(chuàng)什么業(yè)?”
“當(dāng)然是義莊生意,和殯儀館搞好關(guān)系,把那些沒有死但是即將嗝兒屁的人安放到這里,做法事,讓人走的安心,這樣的生意絕對有前景,要不然這五萬就當(dāng)投資算了,到時候給你分紅。”
“你小子想錢想瘋了吧,不可能!”
“江頭兒,你不是不放心你女兒住在這里嗎,不行的話你也住在這里得了,反正這個院子也夠大,給你騰出一間房也可以,到時候你不但可以和你女兒聊天,而且還能夠看著你女兒,最近我可發(fā)現(xiàn)你女兒好像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孤魂野鬼走的很近,你確定不看著點兒?”
到了最后,鳴不平壓低聲音,湊近江海潮說道。
“行了,行了,借你了,借你了!”
江海潮被鳴不平吵得煩人,只能將五萬塊錢借了出去。
哎!
江海潮長長嘆了一口氣,他第一次感覺到身為一個中年男人的艱辛。
而鳴不平則非常高興,咧開的嘴巴都要勾到耳朵根了。
之所以鳴不平跟江海潮借錢,就是要創(chuàng)業(yè)。
他早已經(jīng)想好了基本的創(chuàng)業(yè)思想,那就是背靠殯儀館,從喪葬一條龍的服務(wù)當(dāng)中搶一杯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