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火帶著司機兼裝卸工黃建白,開著他的三輪農用車,去鎮(zhèn)寧縣買蘿卜。
黃建白二十出頭的年紀,不愿意務農,學了駕照,家里沒有車,有沒有找下開車的活路,正好魏如火買了三輪車,就讓他過來給開車。
今天開車,比前天魏如火騎自行車快多了,兩個半鐘頭,九點半就到了。
先到的地頭,魏如火一眼就看到那個老頭帶著幾個人正在挖蘿卜。
停下車,魏如火過去,大聲說道:“大爺,我還沒有來,你就開始挖蘿卜了。”
那老頭說道:“能你來了再挖,那得等到什么時候,我這提前挖著,你來了,咱把秤一過,你就可以早點回去,免得耽誤在路上。”
魏如火很是感激,說道:“謝謝你大爺,想得這么周到。萬一我要是有事耽誤來不了,你咋辦?蘿卜一挖出來就不好放了。”
老頭看都不看他,說道:“你要是來不了,反正是要賣,有人買我就賣了,你也不能怨我。”
魏如火急忙說道:“是是,所以我這就緊趕著來了。”
老頭沖著一個幫忙的后生喊道:“斌娃,去把你三叔的稱推過來用一下。”
“哎。”斌娃答應一聲,跑著走了。
魏如火看著蘿卜地問道:“大爺,你這蘿卜有多少?”
老頭說道:“我這經管的不好,兩畝地,大概有四五千公斤。”
魏如火說道:“我這車是三噸的,一趟可能拉不了,還得來一次。”
老頭說道:“裝著看吧,裝好了,你這車拉四噸沒有問題。”
不到二十分鐘,斌娃騎著一輛三輪車,拉著臺秤來了。
老頭拿了一個筐子,放到臺秤上,說道:“你看,這個筐子是三斤半,你光數著筐子,最后一減就行了。”
黃建白也過來幫忙,把去了櫻子的蘿卜一筐筐的過秤,倒進三輪車廂。
裝了三千四百公斤,魏如火說道:“大爺,反正也裝不下,你們在這弄著,我把這一車送回去,抓緊的,五點以前能到,再拉剩下的。”
老頭說道:“你要是拉跑蘿卜不來咋辦?”
魏如火一愣,笑了,說道:“你看看,我光想著抓緊時間拉回去,把這茬忘了,這一車的錢我先給你,咱們一車車的清。”
魏如火掏出一千三百六十塊錢,交給老頭,說道:“大爺,我把這蘿卜纓子蓋一些在上面可以吧?”
老頭說道:“想拿你拿吧。”
魏如火和黃建白兩人動手,在蘿卜上蓋了厚厚一層蘿卜纓子,這才用準備好的蓋布蓋上,勒上繩子,啟動車往回走。
魏如火看看手機上的時間,十一點半了,對黃建白說道:“小黃,今天錯過飯點了,回去后,我和千里、栓子卸東西,你抓緊時間吃一點。”
黃建白說道:“魏老師,不用,多個人快一點,咱早點過來把剩下的一拉。”
回到豬場,田千里、牛栓都過來幫忙,把一車蘿卜倒在地上,魏如火說道:“千里哥,栓子哥,你倆辛苦一下,先把蘿卜往庫房里弄,蘿卜纓子分出來,下午就可以喂些櫻子,我們兩個再跑一趟。”
經過學校的時候,魏如火跑進去,把正在上課的姜尚琴叫出來說道:“尚琴,我和小黃還得跑一趟,中午飯都沒有顧上吃,晚上回來估計都八九點了,孩子們放學了,你看去誰家買只雞,再買些雞蛋,弄幾個菜,今天晚上我們喝點酒。”
姜尚琴說道:“我知道了,你去吧,路上小心,讓小黃不要開得太快。”
這一次是熟路,不到五點就到了,老頭他們把蘿卜都拾掇好了,馬上就過秤裝車。
這一次,只有一千二百公斤,一共是四百八十塊錢。
魏如火掏了五百塊錢遞給老頭,老頭正要找錢,魏如火說道:“大爺,你不用找了,二十塊錢,把這些蘿卜纓子和這些挖斷了的碎蘿卜都讓我拉走算了。”
老頭說道:“我忘了,你是買回去做飼料的,行行,你都拉走吧。”
裝了大半車廂,兩個人往回走。
才走了一兩公里,路邊有一家賣了蘿卜,正在收拾的,魏如火看了一眼,對黃建白說道:“慢點,把車靠路邊停下。”
黃建白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把車靠路邊停下,魏如火打開車門,下去,跑到正在收拾的一對夫妻跟前,說道:“大哥,大嫂,你們剩下這爛蘿卜和蘿卜纓子還要不?都給我吧?”
那個男的看著他說道:“這些蘿卜和蘿卜纓子都是上好的飼料,你看著多少給點錢,都弄去。”
魏如火看了一下,挖爛的蘿卜不多,最多就是個百十斤,蘿卜纓子不少,目測不下四五百公斤,就說道:“這些東西你們反正是不要了,爛了也是爛了,三十塊錢,怎么樣?”
那男的擺擺手說道:“你們自己裝,能拉多少就拉多少。”
魏如火掏了三十塊錢給那男的,黃建白已經把車倒過來了,魏如火指著那些爛蘿卜和蘿卜纓子,說道:“小黃,把這些裝車。”
兩個人一陣忙活,全部都裝到了車上,那兩口已經收拾完走了。
往回走的時候,魏如火喜滋滋的說道:“光這蘿卜纓子都有五百公斤,正經去買青飼料,少說也得二百塊錢,現在只掏了三十塊錢。我看,最近咱們再來兩趟,這些菜農把蘿卜賣了,剩下這些挖爛的和長得不好的蘿卜,還有蘿卜纓子,他們不好處理,多半都扔了,咱們買回去,正好做飼料,這可比買青飼料便宜多了。”
黃建白說道:“現在是蘿卜,等白菜下來的時候,也可以來買便宜的白菜,每年扔掉的白菜也不少。”
魏如火說道:“對,按照季節(jié),各種青菜都可以做飼料,到時候來看看,能節(jié)省不少成本,要不然,全部買飼料廠的飼料,這次都差點支持不下去。”
回到豬場,已經快九點了,魏如火四人把蘿卜挪進庫房,蘿卜纓子先扔在院子里,姜尚琴端出來燒好的雞,炒的幾個菜,還有兩瓶酒,說道:“快點,這么晚了,趕緊吃飯,你們幾個少喝點酒。”
吃著飯,魏如火說道:“蘿卜還可以放些時候,蘿卜纓子不能長放,明后天作為添加飼料,都給喂了。”
幾個人喝著酒,一直吃到十二點多,才各自回家休息。
早上起來,魏如火趕緊清理那些蘿卜纓子,準備給豬唯。
田千里幾個人來后,也趕緊幫忙,清理出來,田千里和牛栓兩個人用鍘刀把蘿卜纓子鍘碎,添加一些飼料進去,給豬上料。
快十點,剛喂完豬,幾個人坐下抽棵煙,正在休息,田埂跑著過來,說道:“魏老師,栓子叔,姜老師讓你們快去看看,見草病了,肚子疼得厲害。”
魏如火對田千里說道:“千里哥,你在豬場招呼著,我們去看看。”
田千里說道:“快去,你們快去,這里有我呢。”
魏如火、牛栓跟著田埂就往學校跑。
到了學校,教室里只有學生,幾個孩子喊道:“魏老師,姜老師把見草扶到你們房子去了。”
幾個人轉身來到魏如火他們住的屋子,牛見草躺在床上,姜尚琴在旁邊正在哄著孩子。
一見魏如火,姜尚琴說道:“你們看看,這孩子怎么了,早上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剛才說肚子疼,才這一會,你看孩子疼的。”
牛栓已經撲到床跟前,關切的問道:“哪疼?”
魏如火看著疼的已經變了臉色的牛見草,用手指著腹部疼痛的位置,說道:“看樣子可能是急性闌尾炎。”
他回頭對跟著過來的黃建白說道:“小黃,去把車開過來。”
黃建白答應著跑去開車,魏如火又對姜尚琴說道:“拿床被子,一會鋪在車廂里,我們送她去縣醫(yī)院。”
姜尚琴順手拉過床上的一床被子,說道:“就這個被子,你們拿去。”
魏如火接過被子,對牛栓說道:“栓子哥,你抱著孩子,小黃去開車了,咱們去縣醫(yī)院。”
牛栓也顧不上別的,聽魏如火讓他把這孩子,他從床上抱起牛見草往外就走。
魏如火對姜尚琴說道:“你去個其他孩子上課,我陪著他們去。”
來到學校門口,黃建白“突突突”的開著農用車過來了。
車子停穩(wěn),黃建白從駕駛室里跳出來,打開一側的車廂,魏如火也顧不得車廂里的灰塵,把被子鋪了上去,說道:“栓子哥,你上去照顧著孩子。”
牛栓把牛見草放到被子上,自己也爬了上去,用被子裹起牛見草,自己坐在車廂里,連被子把牛見草抱在懷里。
魏如火和黃建白關上車廂門,說了一句:“你坐好了,咱們現在就走。”
姜尚琴站在教室門口,看著魏如火和黃建白進了駕駛室,車子“突突突”的走了,才轉生進教室,繼續(xù)給學生們上課。
一路顛簸著來到了縣醫(yī)院,停穩(wěn)車子,魏如火跑到門診室,先去掛號,牛帥抱著牛見草跟在后面。
掛了一個急診,他們抱著孩子來到急診室,護士讓他們把孩子放到一張診床上。
大夫過來,先問牛見草:“哪里疼?”
牛見草指指腹部疼痛的位置,大夫用手摁摁,又讓護士給量了體溫和血壓,問道:“誰是家長?”
牛栓急忙說道:“我是,我是他爸。”
大夫說道:“孩子是急性闌尾炎,要馬上手術,你在手術意見書上簽字,還有誰跟著來的,去吧押金交了。”
魏如火說道:“我去交押金,要多錢?”
大夫一邊填著單子,一邊說道:“先交三千塊錢,不夠了再交。”
魏如火接過大夫開好的單子,去繳費處預交住院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