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我本能的就要睜開眼睛,但眼睛就像是不屬于我了一樣,沒有睜開,身體也像是被什么東西按住了一樣,動不了。
甚至連手指頭都不能動一下。
我的意識是清醒的,但是身體就像是不屬于我了一樣。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的身體忽然就能動了。
我猛地睜開眼睛,然后坐了起來,大口的喘著粗氣。
幾秒鐘之后,我趕緊向周圍看了一眼,房間里黑漆漆的,沒看到什么特別的東西。
我仔細回味了一下剛剛的那種感覺,明明我整個人是非常清醒的,可就是睜不開眼睛,身體也動不了。
鬼壓床!
我想起了小時候爺爺奶奶講過的故事,和我遇到的事情非常的像。
而且我聽到的那句“哥哥,起來陪我玩啊。”一定不是錯覺。
我向下鋪看了一眼,田雞睡的正香,我半個身子向下弓著,叫道:“田哥!”
田雞鼾聲依舊。
我下床打開窗戶。
一股風吹了進來,這種清涼的感覺讓我感覺非常舒服,腦子也清醒了不少。
外面看不到一絲的月光,而且起了風,這是要下雨的征兆。
營地院子內的桃樹隨著風的節(jié)奏不停的搖擺著,發(fā)出“沙沙”的聲音。
外面的風越來越大了。
桃樹下出現(xiàn)了一個小旋風,過了一會兒之后才消失。
我關上窗戶,又向桃樹下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個小男孩站在桃樹下沖我招手。
和昨天在青龍山斜龍坡上看到的那個小男孩的姿勢一模一樣。
或者說他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嘭的一聲,我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他”終究還是來了。
“田哥,田哥。”我叫了兩聲。
鼾聲戛然而止,田哥問道:“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咋咋呼呼的干啥?”
我站起來跑了床邊,說道:“那個臟東西來了。”
“臟東西?”田雞皺了皺眉頭,問道:“不應該啊,上次的事情不是已經解決了嗎?為什么還有臟東西纏著你?”
“不是上次的事情,而是昨天的那個小男孩兒。”我說道:“剛剛我聽到他在我耳邊叫我,我走到窗戶口,看到他站在桃樹下面,還沖我招手呢,跟白天的時候一模一樣。”
“你說啥?你白天還看到他沖你招手了?”田雞問道。
我點了點頭。
田雞沒再問,掀開被子,只穿著一條內褲走到了窗戶邊,向下面掃了一眼,轉身說道:“我沒看到,他應該已經走了,或者在某個地方看著你呢,你跟我說實話,今天你抬尸體的時候是不是又把死者的鮮血弄到眼睛里了?”
我搖頭說道:“沒有啊,今天還沒有抬尸體之前我就看到過他向我招手,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我看花眼了,但是向下抬的時候,他又抓住我的衣服,我記得很清楚,一開始的時候他是松開手的。”
回想起白天的事情,我心里的恐懼又加深了一分,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回來之后我在營地外面燒紙了,以為已經沒事了,沒想到他還是纏上我了。”
說完之后,我等著田雞說話。
有田雞在身邊,我心里的安全感多了不少。
田雞推了推眼鏡,半天沒有說話。
“田哥,還用之前的辦法行不行?明天我就去找他的家里人來幫忙。”我急切的說道。
“沒用,這種情況和上次的情況不一樣,上次是你把死者的鮮血弄到眼睛里了,和死者有了血脈上的聯(lián)系,所以才會纏著你,這次不一樣,這次是他主動纏著你的,還要想其他辦法才行。”
田雞說道。
“還有什么辦法?你們以前肯定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吧?都是怎么解決的?”
“遇到過,一般是去廟里道觀躲兩天,也許兩天之后他就走了,也有的人回家躲著,據(jù)我所知,他們有的死在了家里,有的還活著,但能活著的只是很少一部分。”
我聽完之后,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有些難過,但更多是恐懼。
“你知道咱們特別救護隊每年的死亡人數(shù)是多少嗎?”田雞忽然問道。
我搖了搖頭。
對于這點我確實是沒有想過。
田雞伸出一根手指,說道:“十個人左右,他們全部都是非正常死亡,明白點說他們都是被臟東西殺死的。”
話音落下,房間里安靜了下來。
我以前是從來都不相信有這些東西的,自然也沒有了解過這方面的內容,所知道的也都是在電視劇或者電影上看來的。
還都是符咒之類的東西。
現(xiàn)在真的遇到了,我也不知道符咒管不管用,萬一不管用,那我不是真的要死了?
要知道,這次的事情比上次嚴重了不是一星半點的。
“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我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道。
田雞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辦法了,不過你可以去問問隊長,他在特別救護隊工作十年了,是年頭最長的老隊員了。”
我點點頭。
現(xiàn)在都睡了,只能等明天再說了。
而且現(xiàn)在已經是凌晨三點了,外面狂風呼嘯,夜色漆黑如墨,我一個人也不敢出宿舍。
嘭嘭嘭!
宿舍門突然被敲響了。
我和田雞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一絲緊張。
現(xiàn)在已經是凌晨三點了,正是最困的時候,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敲門呢?
唯一的答案只有臟東西。
“誰啊。”田雞大聲問了一句。
沒有人回應,敲門聲也停了下來。
“滾,這么晚了敲什么敲,趕緊回去睡覺,有什么事兒明天再說。”田雞大聲說道,以此來消除一些內心當中的恐懼。
我緊緊的盯著房門,咕咚一聲咽了一口唾沫,右手下意識的扶住了床鋪,冰涼的觸感讓我更加害怕了。
田雞的話落下,還是沒有人回應。
“田哥,你說他會不會走了?”我問道。
對于我說的“他”,田雞當然知道是什么。
“你過去看看,要是沒人你趕緊退回來,要是有人你再開門。”田雞說道。
對于開門我是一百個不情愿的,誰知道在貓眼里能看到什么。
而且我的腦海里已經不由自主的出現(xiàn)了電影里出現(xiàn)的血腥畫面。
比如說正當我通過貓眼看的時候,外面一個人都沒有。
又或者正當我看的時候,一只血紅的眼睛也正好看過來。
再比如外面真的站著一個小男孩兒,在我看他的時候他也在沖著我笑呢。
一瞬間,我做了無數(shù)的設想。
猶豫了一會兒,我深呼吸一口氣,還是壯著膽子走了過去,打開貓眼,向外面看去。
外面真的站著一個人,只不過不是什么小男孩兒,也不是什么血紅的眼睛,而是孫濤。
看到是孫濤,我松了一口氣。
“田哥,是孫濤。”我說道。
“把門打開,讓他進來。”田雞聽到是孫濤之后,明顯松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我們兩個都沒有去想這個時間了,孫濤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們宿舍門口,為什么只敲門不說話。
我打開宿舍門,向走廊里一看,卻是一個人都沒有了。
“人呢?”我探出腦袋在走廊里左右張望了一下,但并沒有看到孫濤的身影。
田雞拉開我,也向外面看了一眼,然后關門轉身認真的問道:“你仔細想想,剛剛看到的真是孫濤?”
我點頭,說道:“對啊,我發(fā)誓保證沒看錯。”
我又仔細的想了想,忽然想到剛剛在通過貓眼看向外面的時候,明顯看到孫濤的臉色蒼白,雙目無神,但是剛剛太著急了,也太緊張了,并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田哥,我剛剛看孫濤的臉色很白,他會不會...被附身了?”我小聲問道。
“他就算真的被附身了,難道還能飛啊?如果是用跑的方式,那我們不會聽不見跑步的聲音,要是用走的,根本不可能走那么快。”田雞分析道。
“那我為什么會看見他?”我問道。
田雞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其實我心里已經有了答案,只是不敢往那方面去想而已。
最后,還是田雞說出了這個答案:“剛剛站在門口的應該不是孫濤,是那個小男孩兒,如果你不開門的話,他應該進不來,而你開了門,他很有可能進來了,說不定現(xiàn)在就在這個房間里,就在我們身邊。”
就在我們身邊!
聽到這句話,我嚇得差點暈死過去。
我連忙左右看看,但除了黑暗還是黑暗,隱約之間能夠看到柜子之類的東西。
“啪!”
一聲脆響在窗外響起,我被嚇得一個激靈,猛地向窗戶處看去,只見一滴雨花沾在窗戶上。
接下來,越來越多的雨點打在窗戶上,發(fā)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音。
“我們現(xiàn)在咋辦?”我問道。
“等,等到天亮我們就安全了,到時候再想辦法。”田雞說道。
這個時候我是想睡又不敢睡,只能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走的累了,我站在窗戶邊兒上,看著院子。
突然,我看到桃樹下面站著一個人,在我看向這個人的同時,這個人也在看著我。
而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個人正是孫濤。
我看見他站在桃樹下沖我的方向抬起了頭,嘴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