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牽著馬正要離開,卻聽得身后傳來一陣罵聲和馬的慘叫聲。
循聲望去,原來是剛剛無意間看到的那匹淺黑雜白的馬。只見那馬販子正拿著一根不知從哪撿來的樹枝,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它的身上,邊打還邊罵,怕是將拉不到客人的怒氣都發(fā)泄在馬上。
“我當時真是瞎了眼了把你買回來,都砸手上了,賣了這么久都賣不出去,光吃糧不長肉……”
他打得并不算大力,但這對于一匹身上帶傷且身材消瘦的馬來說無疑是一場折磨。細長的枝條不間斷的打在它的身上,隱約留下了一道道長痕,馬也時不時得發(fā)出一聲細碎的慘叫。
可這一聲聲慘叫非但沒能讓馬販停下抽打,反而讓他變本加厲了起來。畢竟一匹賣不出去的馬,留著又有什么用呢?
樂凡看不下去了,她很想上前去制止馬販,可她知道,她沒法帶它走,即使買下它,它的結局也未必會好。
周圍的人也對此視而不見,大家都知道沒有那個本事就不要去管閑事,有時候,好心不會有好報,反而會帶來麻煩。
清荷見她如此糾結,主動道,“要不,把它帶上?要是它能跟下來就跟著我們,若跟不下來,我們想想辦法把它安頓便是。”
聞言,樂凡眼神一亮,這也算是個辦法,大不了她寫信讓樂幽樂然過來一趟把它帶走,反正經歷這遭,也沒人相信她只是安王府一個普通的貼身奴婢了。
她感激的看了清荷一眼,將手中的馬繩交給她,隨后立馬轉身回去,想將那匹骃買下來。
“住手!”樂凡走到馬販面前,奪下了他手中的樹枝,用樹枝指著他道。
“呦,小姐可是要買馬?這馬啊,不貴,三十五兩白銀便可,您別看它瘦,將養(yǎng)一番定是匹好馬。”
見有人奪走他手上的枝條,馬販也不惱,有人多管閑事指不定就代表有生意上門了啊,人一旦管不住自己的同情心,他就有本事利用這點將馬賣出去。
“呵,你當我蠢呢?要是正能將養(yǎng)得過來,你會這般打罵,還降價?”樂凡才不上他的當呢。
“這,那小姐您看多錢合適?”
馬販也沒想到來人竟懂些門路,看來他是沒法賺上一筆了。心思一轉,他決心要將這匹馬賣出去,不然這留著太廢糧草了。哪怕他已經將喂養(yǎng)的糧草減量了一半,每天的花銷仍然不少啊。
“你也別想著坑我了。這匹馬,不是什么好馬,估摸著也不長肉,買下來要是不好好將養(yǎng)一番,這走得出念福鎮(zhèn)不?”
樂凡拿著搶來的枝條點了點馬,讓馬販子自己看看這瘦得都快皮包骨的馬。
“依我看啊,十五兩銀子吧,要是你肯賣,本小姐就當發(fā)發(fā)善心將它買了,省得一天到晚被你毒打。”樂凡一邊說,還不忘用略帶指責的眼神睨了一眼馬販。
她還特意提高了聲音,讓周遭來買馬的人都能聽到些許。
這不,周圍也有人開口讓馬販子將馬賣了,賺的少是少了點,好過折在手里不是?
那馬販子在心里仔細算了一番,這馬是他從驛站手里買來的,說句實話也就是驛站篩選下來不要的馬,他當時以為能好好的發(fā)一筆橫財,畢竟再不濟這好歹也是進過驛站的馬啊。
當時他走了點關系,用十二兩銀子買了回來。可沒曾想這不過是匹不中用的馬,光吃糧不長肉還跑不了幾里地。就算他宣揚這是進過驛站的馬,也沒有人信。
如今這都快半個月了,好不容易才有機會賣出去,要是錯過這個機會怕是……
“您再加點,二十兩銀子,我這糧草也要錢的不是。”
“十八,愛賣不賣。”說完,樂凡就要離開。
急得馬販子連忙道,“賣賣賣,繩給您,樹枝也給您,您牽走。”
于是,樂凡和清荷牽著三匹馬回到了客棧。但樂凡沒注意到的是,對面賣馬的人盯著她們看了許久,甚至在樂凡成功買下馬后,露出了些許贊賞。
跟客棧老板打了聲招呼后,倆人將馬栓在馬廄里,開始細細觀察起這匹骃來。
“誒,我是不是看走了眼啊,它好像身上沒傷啊。”樂凡盯著它身上看了半天,除了那被馬販打出來的長痕,她還真沒看出來哪還有受傷的痕跡。
“沒看走眼,這呢。”
清荷將樂凡拉過來,指著馬臉的地方給她看,馬嘴旁邊有一塊傷疤,“這怕不是被匕首啥的刺殺的?”
“你問它還比較靠譜。”樂凡對著清荷道。
“也是,問你有什么用,連傷在哪都找不著。”
技不如人的樂凡乖巧的閉上了嘴,還不停的安慰自己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她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能和她吵。
“行了,樂凡,你去買藥,我去買人,折騰完我們早點去追小姐她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