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別說是綠化帶,就連道路都空無一人。
大概是看錯了吧。
現(xiàn)在都快天亮了,街上沒有一個人,當然也沒有開著的店,吃面或者喝酒都做不到,我跟王鐵只好先回青旅,準備睡一覺再出來。
一夜沒睡,我也沒多困,一路上王鐵跟我說了很多,說得最多的就是他自己的經歷,我聽得有些羨慕,但就僅止于羨慕而已。
這一覺也沒能睡多久,我就被起床的人吵醒了,雙眼還有些澀痛,反正也睡不著了,我干脆就起來打坐。
王鐵起來之后,喊了我一聲,一看時間都快十點了,我已經餓得不行,洗漱了一番就跟王鐵出去。
青旅外面的那一條街還有不少粉店,王鐵隨意走進一家,點了兩份牛肉面,我看他直接用手機掃碼付款,覺得有些新奇,但看了一會,我就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只用手機支付,沒有人會用現(xiàn)金。
難怪昨天見到我那一堆零錢時候,王鐵會那樣驚訝。
王鐵催我:“不是要請我喝酒嗎?旁邊有一些小店,或者是超市,買一瓶回來就行了。”
隔壁就是一個小商鋪,啤酒種類繁多我也不知道那一種好喝,看著價錢也差不多,就隨手拿了一瓶六塊五的青島啤酒。
六塊五,對于貧窮的我來說也是巨款啊,我心疼了一下錢包,小心翼翼抱著啤酒回去。
王鐵一看到我那模樣就笑了,還伸出手來揉我的頭,“還真是乖孩子。”
我避開了,“別摸我的頭。”
才坐下來,就進來了一個人,走路帶風,還是陰風。
我看了過去,愣了一下,那人的背上趴著一個女人,準確來說是一只鬼,還是滿身的怨氣幾乎變成厲鬼的魂魄。
那女鬼像是察覺到了我的注視,扭頭看了過來。
女鬼的面目模糊,滿臉都是血,腦漿正在流下來,左邊的眼珠子要掉不掉的,鼻子也毀了一半。
我甚至還能聞到一股腐臭味,頓時有些反胃。
自作孽不可活,這種人也活不長久了。王鐵將啤酒打開,咕嚕嚕喝了幾口。
說的也是,我深呼吸了一下,專心吃面。
這牛肉面比我之前吃過的面都好吃,我快速就將一大碗吃完,王鐵才吃了一半。
“飽了嗎?”王鐵問。
我誠實地搖搖頭,王鐵笑了一下,又給我買了一碗牛肉面。
“你現(xiàn)在還在長身體,多吃點,不用客氣!”
我沒動筷子,抬眼看他,“我媽說不能無故接受別人的好意。”
一碗牛肉面十二塊啊,都可以買兩瓶啤酒了。
王鐵不太在意,隨口就說:“那你媽媽是不是還說過在外面不能隨便跟陌生人說話?”
“你怎么知道?”
我有些犯難,雖說這一碗牛肉面我很想吃,但跟王鐵實在是不熟。
“我還知道你是我大侄子,你是姓謝對吧?”
這人一猜就猜到了,我好奇心更盛,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不說別的,就連昨晚都趕來了,就很神奇。
“想知道?那就別跟我客氣!”
我正要繼續(xù)吃,突然有誰撞了我一下,手里的筷子掉了,連帶著那一碗牛肉面也被撞翻,我心里一著急,直接上手接住,才避免了整一碗都灑出來,但那灼熱的湯汁從我的掌心流過,痛得很。
“傻了嗎?那么燙還用手接!”
王鐵當即就拿桌上的冷茶澆到我手上,這才好了點。
我用紙巾擦了擦,“我皮厚,沒事。”
抬頭一眼,撞了我的那人直接就出了店門,正是背上一直背著一只女鬼的那人。
是女鬼指使的嗎?還是那男人自己想做?
王鐵說:“不要去管那些人,就算是去找他們算賬都是沒什么意思,只會是將自己也都貶低。”
我認可這個看法,跟人渣計較那是太傻,因為不管你做什么,人渣都不可能改變,很有可能還會導致更為瘋狂的報復。
之后我問起王鐵怎么知道我姓謝,但什么都沒問出來,反倒是讓他將我的名字都套出來了。
王鐵甚至還知道我出生之后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他說是算出來的,我怎么就那么的不相信呢?
算命的確是可以算得出一些,但很多時候都只是大致的情況,并不會太細致。
但我也沒能糾結多久,回去收拾東西時候就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就住在附近,搬箱子下來時候我又碰見了那男人。
女鬼陰惻惻看著我,她并不怕日光。
男人盯著我,食指對著我的腦袋,做出一槍崩掉我的動作。
我沒忍住,對他說:“你沒幾天活了,還是好好珍惜最后的幾天吧。”
那女鬼已經吸了不少的陽氣,男人是真的支撐不了多久了,就連面上都露出頹敗之氣,死氣都縈繞不散。
“小子,你說我?”男人指著自己,走過來,“找死?”
我沒打算搭理,能說的都說了。
但這男人擋住了我的去路,我只能眼睜睜看著公交車離開。
我有些不耐煩,“你沒工作?這大白天不去工作來曬大街?”
男人的臉色沉了沉,像是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一個拳頭打過來。
我躲開了。
哪知道這讓男人更是生氣,但不管他怎么捉急,都打不到我,那張臉越發(fā)陰沉,像是真想殺了我。
“你們在表演雜技?”王鐵也下來了,一把勾住我的肩膀,見到那男人就皺眉,“活該活不了多久!”
說完,王鐵又對我說:“我送你。”
剛說完,王鐵的手機就響了,他去接電話,我看到男人掏出了什么藏在袖子里面,朝著我走過來。
滿臉血腥的女鬼張開血盆大口,像是想吃了我。
男人走到我跟前,露出了藏起來的水果刀,“去死!”
我反應過來,立即就用右手格擋,順勢將水果刀奪過來,抵在男人的脖子上,“這玩意不是開玩笑的,你動手殺人就要有被殺我覺悟。”
男人哆嗦了一下,當即就扯開嗓子喊:“殺人啦!殺人啦!”
街上人不多也不少,聽到這一嗓子,全都看了過來,有人拿出手機來拍照,也有的連忙遠離,就沒一個敢靠近。
“亂吠什么?都給我閉嘴!”王鐵瞪了一眼,上前將那水果刀拿在手里,輕輕一掰就掰斷了,“切,一把玩具刀也能將你嚇出尿來。”
那男人睜大雙眼,又是一陣哆嗦,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水果刀是男人的東西,到底是不是玩具,他最清楚。
我也有些吃驚,這王鐵好像還真的很厲害。
四周看熱鬧的人也散了,好像還有些失望。
“別在這丟人了。”王鐵帶我離開,那男人那里還敢跟上來。
到了沒人的角落,王鐵才停下來,“那種人不要去招惹。”
“那只鬼就要變成厲鬼了。”
王鐵失笑,“你想救他?”
我搖搖頭,“我爺爺說過,不能放過世間任何一只惡鬼,不然后患無窮。”
厲鬼那基本不能超度了,如果不能放下執(zhí)念,別說是投胎了,就連入地府都做不到。
王鐵的臉色有些奇怪,“那老頭……還在?”
“你認識我爺爺?”我本來就懷疑王鐵怎么就知道我姓什么,如果是認識我爺爺不就說得清了?
“鬼才認識!那女鬼你最好不要去扯上關系,你這命格其實不適合做這一行,雖說是為了自保,但你最好就是不管碰到什么都不要出手,不然那才是后患無窮。”
王鐵說得很嚴肅,像是真的很了解我的情況。
但也有可能是通過面相或者是從某一些方面看出來的。
當初我爺爺也說過,教我這些不是讓我入這一行,只是不想讓青師一脈就這樣斷了,更加不想讓我就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那意思不就是說我不適合……
“這些交給我就行了,你等會就去找工作,或者回家也行。”王鐵關心起我的去處。
青旅已經退房了,我也沒打算繼續(xù)住下去,畢竟也沒錢住了。
這時候我倒是想起了丁璇來了,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好了沒有。
“對了,或者是來做我的助理?”王鐵笑得像是滿肚子壞水,“下午我就去談生意,要不要一起來看看?”
我下意識想拒絕,但是又好奇他說的生意是什么。
下午三點,王鐵背著破背包,我抱著木箱子,走進了一家環(huán)境優(yōu)雅的咖啡店。
我倆灰撲撲的,一進去就引起了不少的關注。
王鐵臉上堆笑,笑呵呵走過去,一屁股坐下,“李老板是吧?”
對面的中年男人一臉詫異,遲疑著點頭,“王大仙?”
“是??!”王鐵伸出滿是老繭的手,“幸會。”
然后指著我,“這我助理,這次協(xié)助我為李老板服務!”
我從善如流,“李老板好。”
“呵呵,你好。”李老板的笑容有點僵硬。
看來這客戶并不是很相信我跟王鐵。
王鐵看了幾眼,咦了一聲,“李老板最近是不是又要當?shù)??恭喜?。?rdquo;
李老板臉色又是一僵,還有點緊張看了看四周,“不用恭喜,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王鐵故作神秘,指著自己的臉,“人的精神氣貌全都體現(xiàn)在臉上,同時包括氣運以及命運,干我們這一行的,看面相是最基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