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區(qū)的夜晚很熱鬧，但泥水巷卻很寧靜。
街燈下，姜墨側(cè)頭望了一眼并肩而行的趙落塵，突然有種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
歲月靜好，看不見齊明月的日子，最好。
“皮鞋的感覺如何？”趙落塵朝姜墨問道。
姜墨點了點頭，中肯道：“祖?zhèn)鞯木褪遣灰粯?，穿起來有種歷史的厚重感。”
實際上跟鐵板鞋差不多。
趙落塵渾然不覺姜墨的意思，笑著說道：“那當(dāng)然了，這可是我爺爺傳給我爸爸，我爸爸又要傳給未來女婿的皮鞋，能沒有歷史的感覺嘛！”
“女婿……？”姜墨愣了一下。
她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嗎？
可她還那么小啊，自己怎么能做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
“落落……我知道我長得帥，又很優(yōu)秀，難免招女孩子喜歡，但是我們年齡懸殊……”
姜墨還沒說完，趙落塵就撲哧一笑，“你是吃自戀長大的嗎？皮鞋是要還的，我才不會喜歡你這種大叔嗎？”
“……”姜墨覺得臉被狠狠抽了一巴掌，他不是吃自戀長大的，是吃拳頭長大的。
“我開玩笑的，白天就看出來了，你是想成為海賊王的女人。”姜墨迅速用打趣的方式掩飾住尷尬。
“……”
藍(lán)天KTV。
進(jìn)入大廳后，趙落塵東張西望跟農(nóng)村孩子進(jìn)城似的。
“原來傳說中的KTV就長這樣??！”
“你沒來過？”姜墨驚訝。
“沒有啊。”趙落塵笑了笑，說道：“我爸說KTV壞人多，像我這樣漂亮的女孩子不要來這種地方玩耍，所以之前同學(xué)生日聚會的時候我都只吃了飯，沒敢來唱歌。”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有你這個大叔在啊，你會保護(hù)好我的，對吧？”
趙落塵沖他眨了眨眼睛。
“你這是在夸我嗎??？”姜墨無奈一笑。
保護(hù)美女人人有責(zé)，但自己怎么就成了大叔了？
“是的，大叔。”趙落塵肯定道。
“……叫哥，不然待會就把你賣了。”
“你不敢。”
“你看我敢不敢。”
“你嚇不到我的，我已經(jīng)鑒定過了，你不具備當(dāng)壞人的潛質(zhì)。”趙落塵自信地說。
“……”要不是怕污染環(huán)境，姜墨就吐血了。
原來在趙落塵心里自己連當(dāng)壞人的資格都沒有。
唉……我真是太優(yōu)秀了，優(yōu)秀得只能當(dāng)好人！
……
趙落塵走到前臺小姐姐那里去開了一個小包，然后點了個套餐。
伴奏聲娓娓傳出，趙落塵不愧是經(jīng)常在主席臺發(fā)表演講的學(xué)霸，拿話筒的姿勢絲毫沒有違和感，直接給姜墨獻(xiàn)唱了一首《隱形的翅膀》開嗓。
年輕的聲音，年輕的韻味。
姜墨不禁聯(lián)想，要是自己小時候有一雙隱形的翅膀帶著自己飛走就好了。
一首歌結(jié)束。
服務(wù)員也上好了果盤和啤酒。
趙落塵放下話筒，直接開了一瓶啤酒遞給姜墨。
“還要喝酒？”姜墨詫異道。
“你一個大男人不會連啤酒都不會喝吧??？”趙落塵嘲笑道。
“我是怕喝多了，你有危險。”姜墨提醒道。
“有本事你試試。”趙落塵舉起小拳拳揮舞了兩下。
“你別激我。”姜墨苦笑一聲，“激我我也不敢對她下手。”
“膽小鬼！就知道你不敢。”趙落塵展顏一笑，把啤酒硬塞給姜墨，說道：“我爸媽十一點準(zhǔn)時回家，十點半之前我們必須回家，還有兩個小時，時間緊，任務(wù)重，抓緊時間嗨皮。”
“……”姜墨再次被打敗了。
什么叫我不敢？
我只是一身正氣，不忍下手好嗎？
姜墨傷心地喝了一口悶酒。
趙落塵喝了酒之后，放得更開了。
一邊唱歌，一邊熱舞。
姜墨坐在沙發(fā)上，又一次兩眼發(fā)直。
也不知誰突然“喂”了一聲。
“別打擾我，我的眼中只有裙擺飛揚(yáng)！”
姜墨一副神魂顛倒的樣子。
“你想干嘛？”
“想。”
說完這個字，姜墨渾身一個激靈，這才回了魂兒，趙落塵正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我剛才說啥了？”姜墨問道。
“你說想，想什么？”趙落塵問道。
“沒有。”姜墨連忙擺頭。
趙落塵皺了皺眉，有點稀里糊涂的感覺，卻也沒有追問，只是熱情地拉著姜墨干杯。
姜墨松了口氣。
還好她年輕，沒有反應(yīng)過來“你想干嘛？”和“想。”這一問一答是多么的少兒不宜。
沒有啤酒和情歌的青春是不完整的。
趙落塵心心念念來一次KTV就是為了讓自己的青春更加完整，喝了啤酒，便拉著姜墨一起蹦蹦跳跳唱情歌。
“我種下一顆種子，終于長出了果實，今天是個偉大日子。”
“摘下星星送給你，拽下月亮送給你……”
包廂里，一男一女相互比劃著，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是情侶互訴衷腸呢！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兒，就像天邊最美的云朵，春天又來到了花開滿山坡，種下希望就會收獲……”
一曲罷，姜墨直接上氣不接下氣，“不行了，不行了。”
“男人怎么能說不行呢？起來接著唱。”趙落塵熱情似火。
“喝酒或者其他都行，唱歌就算了。”姜墨直擺手。
“切！”趙落塵撇了撇嘴，沒在為難姜墨的鴨子嗓，自己一個人唱了起來，時不時的又來找姜墨干一杯。
套餐里的十八瓶啤酒很快就去了一半。
時間就像坐飛機(jī)一樣，嗖嗖幾下便流逝。
趙落塵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十點了，她放下話筒，暫停了伴奏，瞇著眼對姜墨說道：“我……我去趟洗……手間，你去前臺等我一……下……”
“你自己能行嗎？”姜墨看她俏臉有些紅撲撲的，說話也斷斷續(xù)續(xù)的，擔(dān)心道。
“我……我又不是你，怎……么會不行？”說著，趙落塵扶著墻去開門，“誰把我的門摁住了？姜墨，是不是你？你是不是想趁我不備，圖謀不軌？”
“……”
什么叫不是自己??？
人格又一次受到了重?fù)簦?/p>
偏偏還沒法辯駁。
姜墨無奈道：“門是拉的。”
“哦……”趙落塵左搖右晃一拉。
咚……
大概是用力過度，她把自己給撞飛了。
姜墨連忙一個大踏步上前接住她，輕聲道：“你醉了。”
“你才醉了。”趙落塵怒道：“松開，別吃我豆腐。”
“……”姜墨嘴角微微抽搐，自己有那么無恥嗎？
雖然確實吃了你豆腐，但又不是故意吃你豆腐的。
“你真的醉了。”姜墨沉聲道。
“我……沒……有……”趙落塵瞪大了雙眼，說道，“松不松？不松我喊非禮了。”
“非……”
“松。”
松開手，趙落塵扶著墻，跌跌撞撞地朝洗手間去了。
姜墨感到很頭疼，她這個樣子回家，吳嬸不得拿刀砍自己？
思來想去，姜墨都覺得不妥。
反正女生上廁所慢，更何況還是個醉鬼，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姜墨跟前臺打了個招呼，讓她留意一下趙落塵，然后自己則下樓去藥店買醒酒藥去了。
過了大概十分鐘，姜墨回到大廳的時候，沒看到趙落塵的身影，便朝前臺美眉說道：“小姐姐，我朋友還沒從洗手間出來，你能不能幫我去看一下？”
前臺美眉搖了搖頭。
姜墨還以為她是嫌麻煩，于是拱著手懇求道：“拜托！拜托！祝小姐姐大吉大利……”
前臺美眉咬了咬牙，輕聲道：“你女朋友被強(qiáng)哥帶到107包廂了，你再不過去，就晚了！”
嗖……
姜墨一眨眼就不見了。
前臺美眉大概是怕得罪強(qiáng)哥，輕喊道：“別說是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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