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吃飯平放筷,因為在中;鬼吃飯豎立筷,因為在下;只有神仙吃飯,筷子是倒立的,因為在天。
如今,三根筷子都是倒立著的,另一頭只是接觸到地面,并沒有插進去,也就沒有支撐。
足以說明,被鎮(zhèn)壓在無羈峰下的,是一位真仙。
撲通一聲。
我當即就跪了下來,重重磕了三個頭,說,“弟子徐千鳳,見過仙師,還請上仙體諒民間疾苦,收了神通,還弟子等人一個清平。”
如果只是鬼祟,哪怕比那騷包鬼強上百倍,我也有勇氣,和他斗上一斗。
可這要是神仙,我一介凡人,學了一些玄術,練了幾分罡氣,哪里敢和仙爭鋒。
那不是廁所里打燈籠,找死(屎)嗎?
半會過去,一絲反應都沒有,但筷子還是倒立著,說明他還沒有走。
“上仙如若有什么要求,不妨和弟子說,弟子一定竭盡全力,給您辦到。”我誠懇的說道。
突然,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一群螞蟻,黑壓壓一片。
“都不要動,別踩到這些螞蟻了。”我立即對陳芊和周通兩人說道,這應該就是他傳達給我消息。
只見這些螞蟻,以五只一組,各自搬起一粒米飯,然后放到其它的位置上。
最后形成了兩個字。
開門!
這是要我給他開門。
“上仙,弟子恕難從命,除非你能向我應允,不再害人。”我和他談著條件。
筷子全部倒下了,螞蟻一窩蜂的散了,他這是走了?連討價還價的余地都不給嗎?
啊!
陳芊一聲尖叫,跑到了我身邊,指著一個角落,“有蛇!”
接著從石頭縫里,草叢堆里,雜木堆里,凡是能躲藏的地方,探出一個個蛇頭來,渾身土色,吐出蛇信子。
“全是土屁股,這要是被咬一口,立馬去醫(yī)院恐怕都來不及了,怎么會有這么多。”周通也被嚇的臉色灰白。
土屁股是南湖省北邊一些人的叫法,真正的學名,對于大多數(shù)人都不陌生,叫做蝮蛇。
劇毒無比!
正如周通說的,咬上一口性命難保,可這里,足足有上百條,把我們給包圍了。
還有不知道多少,源源不斷的從陰暗的地方冒出來。
我立即拿起毛筆,咬破手指,把鮮血蘸在上面,在石頭上寫下‘雄黃’二字,然后扔進蛇堆里。
那些蛇對雄黃有本能的畏懼,立即遠離那塊石頭,但還是在源源不斷的向我們包圍過來。
我繼續(xù)在石頭上寫字,可我寫字的速度再快,也不如蛇快,再說,也沒有那么多石頭啊。
“我等會開出一條路來,你們先沖出去,記住,不要回頭,用最快的速度跑上車。”我對鄭重的陳芊和周通說道。
“那你呢?”陳芊眼淚汪汪的看著我,滿臉的不舍,莫不是以為,我要留下等死吧。
“哥們,你想要什么,現(xiàn)在趕緊說,等到時候,我燒給你。”周通也是一副生離死別的表情,說的就更直白了。
“當然是等你們沖出去,開車過來接我啊。”我沒好氣的道,你們巴不得我早點死是吧。
“我數(shù)三二一,你們就一起沖出去。”我抱著一堆石頭,也是最后的石頭了。
他們兩人都點了點頭。
三、二、一!
我把懷里的石頭,全部扔出去,在蛇堆里開出一條路來,把陳芊往前面一推,“快點跑!”
陳芊立即鉚足了勁,往前沖了出去,接著這片空白區(qū),又被蛇群給堵上了。
我則立即退回到青銅石門前,見周通沒走,笑罵道:“你是不是傻?”
明明是可以跑出去兩個人的。
“我這個體型,也跑不快,說不定還拖累陳芊,留在這里等她開車過來,說不定把握還大一點。”周通一副你快夸我的表情,讓只想踹他一腳。
蛇群似乎也知道我們要跑了,它們增加了密度,也加快了速度,甚至快的,直接飛到了我們的面前,張嘴就對我的脖子咬下去。
而此時,陳芊才剛發(fā)動車子。
“大膽妖孽,吃我一刀!”
一道男子雄偉的聲音,夾帶著一片銀光,我們身前十多條蛇,立即變成好幾節(jié)。
接著,一名高大的男子,直接沖了過來,揚手又是幾刀,在周圍出現(xiàn)一地的蛇段。
“高叔!”我激動的道,得救了。
救我們的人,正是高陽,他果然沒有走。
“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會有這么多蛇?”高陽也有點頭皮發(fā)麻,他那幾刀至少斬了三十多條蛇,可看起來,好像沒少一樣。
“說來話長,我待會再跟你解釋吧。”我說道。
說話間,高陽又是幾刀下去,蛇尸堆了一地,后面的蛇,又爬上蛇尸,繼續(xù)沖我們圍了過來。
次拉。
陳芊一個甩尾,把車開到了我們面前。
高陽拉開車門,先讓我和周通上了車,他上車后,又甩了一刀,才關上車門,就這樣,都還有四五個蛇頭,被夾在車門里。
依舊不服氣的吐著信子,被高陽全部斬下,一個個扔到窗外去。
“剛剛真是驚險,謝謝你高叔,你又救了我一命。”我感激的對高陽說道。
要不是他出現(xiàn)的及時,后果真的不堪設想。
高陽連說不打緊,說也算是用徐老前輩賜予的本事,報答恩情罷了,還真是義氣。
“剛剛那就是無羈峰的風水門吧,你和里面的東西,說上話了?”高陽剛剛自然也看到了青銅門,還有地上的水米飯等物。
自然知道我做了什么。
我點了點頭,對高陽也不需要隱瞞,把剛剛發(fā)生的事,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被鎮(zhèn)壓的竟然是一位神仙!”高陽聽完也是很驚訝。
這也是為什么,風水墓的大門,要用上青銅門了。
青銅器在過去,一般都是用來祭祀,祭祀的不是別的,正就是神仙,說明能溝通天意。
反之,則也可以鎮(zhèn)神。
讓人唏噓的是,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大拿手,竟然能把神仙鎮(zhèn)壓在無羈峰下,幾十年不得出。
“雖然他現(xiàn)在還是屬于仙,但這么重的怨氣,墜入魔道是遲早的事,恐怕是永遠不能回仙班了,實力估計也是大打折扣。”我推測道,仙力最是神圣,完全不需要催動蛇蟻來造勢。
這也就給了我,戰(zhàn)勝他的可能,就算不能戰(zhàn)勝,至少可以把他重新鎮(zhèn)壓吧。
過個三五載的,我成為頂級的高手了,再回頭收拾他,就應該簡單多了。
高陽搖了搖頭,并不是很看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他墜入了魔道,那曾經(jīng)也是仙,恐怕不會那么容易。”
我也知道這個理,但我沒有退路啊,不收拾他,我就得死。
剛剛和他談條件,就是先想從他手里,討回一條命來,然而,他理都不理。
“可看那扇青銅門,只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說不定就這幾天,這扇門就會破開。”我挖青銅門下的土,就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因為那土太松軟了,這說明,鎮(zhèn)壓的力量已經(jīng)消失的所剩無幾。
不然我該是挖不動的才是。
到了陳芊家門口,高陽死活不肯進去,在他心里,義氣最為重要,既然我已經(jīng)辦了陳芊家的事,那他身為風水師,決然不能進陳芊家的院子。
說白了,就是腦子一根筋,認死理。
我也不好強求他,正當打算分別的時候,后山起風了。
吹來的是陰風,帶著濃重的腥味。
再看天上,祥云相繼消散,換之而來的是,灰白的濃霧,遮蔽了天空,如同天黑了一般。
我和高陽臉色大變,這等奇象,從無羈峰而起,不用算也知道,青銅門被人打開了。
“那家伙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