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結束?!”我和奶奶同時齊聲問道,臉上都是不敢相信的樣子。
老道士沒有說其他,從懷里掏出一把銅錢,當場為我起了一卦。
這是我第一次見人卜卦,后來我才知道,他為我卜卦,用的是最傳統(tǒng)的易經(jīng)六十四卦,這雖然最簡單,但其實也是最準的。
待到卦停,老道士搖了搖頭,緩緩給我和奶奶講解卦象來。
當我聽到他說到我的主卦之象時,我整個人都有點懵,站都有些站不穩(wěn)了。
這是一個下下卦,歸姊卦,大兇之卦。
卦象有曰,水澤歸死,生死偏逢澤上雷,勢如水火兩相違,前途兇險終無利,速速停行莫遲疑。
單從卦象來看,確實和我遭遇有點像。
奶奶頓時神色大變:“寧先生,此事又是為何?”
老道士緩緩說道:“秦兄發(fā)下血咒,本已經(jīng)是逆天而行,但是你孫兒這一脈,本就命數(shù)復雜,此劫之后,雖然秦兄自我了斷,但是秦桐的因果命數(shù)已經(jīng)是天翻地覆般的改變。這黃皮子未死,便已經(jīng)是應了這歸姊卦了。”
奶奶聞言,當即是拉著我俯身跪了下去,懇求道:“寧先生,還請救救我這可憐的孫兒。”
我心中也是害怕,當即也是求道:“還請先生救我。”
老道士連忙把我二人扶了起來,神色略微有些糾結:“我還未說完呢,這歸姊卦是坤上兌下,雖然兇險至極,但卦中有‘動爻’,主卦里,其實藏著兩個變卦。”
“第一個變卦是水解,坤上坎下,這是中下卦。意思是不再糾結之前的恩怨,而現(xiàn)在多多行善,事事小心,或許這歸姊卦,終生也不會應驗。”
“第二個變卦則是土澤節(jié)卦,是一個中上卦,百無禁忌,有斬將封神之意。只是要秦桐遇事解事,一往無前。”
遇事解事?
我和奶奶都是露出不解的表情來。
“歸姊卦乃是大兇之卦,或許秦桐今后,便是會一直禍事纏身,若是他能主動去解決這些禍事,終有一天,他的命數(shù)會回歸正常。”老道士解釋道。
聽到此話,我便是明白了。
兩種卦象,一種是逃避,一種則是主動迎擊。
前者極其被動,并且恐怕是要天天提心掉膽,明顯不是個好選擇,而后者呢?以我現(xiàn)在的能力,真的能解決那些事嗎?
奶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臉上神情也是焦急了起來。
“寧先生,您能不能幫幫我這孫兒,他從小并未修習風水道術,我也是不懂這些東西,怎么能夠遇事解事?”奶奶卻是又要跪下相求,但是老道士先行一步,把她給攔住。
“秦兄與我這一脈頗有淵源,我自然也是不能見死不救,秦林氏,你看這樣如何?若是你孫兒愿意選擇這第二卦。”
“我便收下你這孫兒為徒,教授他風水道術,也會庇護他一段時間,至于以后解事改命,我不好插手,則是要他自己來了。”老道士嘆息一聲,卻是這樣說道。
“這個好,我選第二卦,我拜你為師,你教我保命的本事吧!”我此時也是把老道士當成了自己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緊緊抓住。
“那老身就謝過先生了!”奶奶也是眼圈一紅,說道。
“不過這拜師,卻是有個條件。”老道士話鋒一轉,神色略微有些尷尬,“我此次來你們這里,其實是為尋秦兄而來,如今秦兄已經(jīng)仙逝,這件事,說不得要落到秦桐的身上。”
“什么事?”此時,只要這老道士肯救我,別說是一件事,就是十件事,一百件事,我也要答應了他來。
“我有一位故人,此時是身中了邪術,需要你的血來救。”老道士說道。
我的血能救人?我連自己的血型都還不知道呢。
“這事我答應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奶奶直接是替我做出了決斷,她又是看向了我。
“桐兒,你的身世的確不同尋常,或許,這也是你經(jīng)歷這次大劫的原因吧。”
“寧先生不會害你的,你盡管拜他為師。”
見此,我還能多說什么呢?當即是朝著老道士點了點頭,應允了下來。
我們三人在爺爺墳前呆了這么久,此時已經(jīng)是月上半空。
拜師事大,也并不是簡單的口頭說說就成。
回到了家中。
老道士從懷里拿出幾根蠟燭,幾根線香,又是借了我家的紙筆,匆匆畫了一幅圖來。
沒想到老道士還有這一手,寥寥幾筆,便勾勒出來三個仙氣飄飄的人來。
“此三人為張道陵,張衡,張魯,乃是我龍虎山三位師祖。”老道士給我解釋了一句。
我才知道,這家伙的傳承竟然是傳說中的道家圣地,龍虎山。
隨后,老道士點上蠟燭,線香后,朝著畫像跪下,朗聲道:“師祖在上,龍虎山第三十八代傳人寧定彼告,今日收秦家子秦桐為徒……”
我這才知道,這老道士叫做寧定彼,隨后也是對著畫像跪了下來,遵照老道士的吩咐,連磕了三個響頭來。
不知為何,在朦朧煙火之中,那三位祖師的神情竟然是仿佛同時朝著我微笑了起來。
我內心一震,同時感覺整個人似乎被一種神秘的力量蕩滌了一番,比之之前,整個人都要輕松了少許。
“嗯,這就算入了我門內了,有祖師庇佑,對你的身上的因果,也是有些好處。”寧定彼拍了拍我的頭道。
“師父!”我恭敬叫道。
寧定彼應了一聲,也是拉我起來,神色略微有些復雜。
“你明日便隨我去京都吧,我那故人,也是是耽誤不得……”師父的聲音傳了過來。
“是!”我連忙應道,一想到突然發(fā)生了這么多事,自己又要去那遙遠的京都,心里已經(jīng)是五味陳雜。
當天晚上,折騰到很晚,我才是匆匆睡去。
夢中,似乎看到了爺爺?shù)哪榿?,見他對著我微笑,不覺已經(jīng)是淚濕了枕頭。
次日,我拿起奶奶為了準備的包裹,和奶奶道過別之后,便是和師父一起,踏上了前往京都的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