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仔珍,你這賤人!我殺了你?。。?!”
言罷,熙雅便真頂著那狼狽的臉,伸著手就撲向羅仔珍。長長的指甲正對得正是羅仔珍纖細的脖頸。
羅仔珍哪里能讓她碰到?
她就算是不嫌臟,還嫌晦氣呢。
當下一個錯步,羅仔珍躲開熙雅攻擊。
一招撲空,熙雅便扭頭再來。
但這時卻是沒那么好辦了,殿內(nèi)伺候的太監(jiān)在此時已經(jīng)是反應過來,一個兩個急急忙忙涌到熙雅身側(cè)。
雖是不敢冒犯公主,卻也緊緊圍在她身前,絕不讓她碰到羅仔珍。
熙雅眼看羅仔珍就在眼前,不碰不到,氣得眼睛都紅了,不禁呵斥道:“滾!你們這群狗奴才,攔著我做什么?去把那賤人給我按住?。。?!”
“這……”
“這這……”
太監(jiān)們哪敢真那么做,一個個只能苦求熙雅道:“公主息怒,公主息怒??!”
伴著這一聲聲苦求,熙雅心頭怒火更甚。只道這些狗太監(jiān)都不幫她,但沒關(guān)系。
她自己幫自己!
心下主意已定,熙雅當即從發(fā)間拔下一根金步搖來。握著那步搖,以其尖銳尾端為武器,稍稍揮舞幾下,便嚇得太監(jiān)們不敢緊緊圍住她。
熙雅心頭一陣得意。
卻突聽到了自己父皇的聲音,“熙雅,你在做什么?!”
天知道他剛剛還心存憐憫愧疚來著,為熙雅頭上那傷口。可現(xiàn)在他看著這如瘋婦一般的女兒,是怎么都愧疚不起來。
“做什么?”熙雅嘴角扯出一絲獰笑,“當然是要殺了這賤人了!”
雙手齊力攥著步搖,熙雅猙獰看著羅仔珍,“父皇,您不是要賜婚嗎?您不是堅持要讓齊將-軍娶這賤人嗎?!那本宮就殺了這賤人!除了本宮外,誰都別想嫁給齊負嗔?。。?rdquo;
言罷,熙雅便狠狠揮舞幾下步搖,使了猛力往羅仔珍身側(cè)沖去。
太監(jiān)們根本拿她無可奈何,只能是節(jié)節(jié)敗退。
皇甫誠被熙雅這一番大逆不道的話氣得心梗,當下一拍桌子,怒道:“反了,朕看你是要造反了!來人??!將熙雅給朕拿下?。?!”
早在聽到室內(nèi)異動之時,室外侍衛(wèi)的手便已握住腰間長刀,但由于室內(nèi)作亂的人是公主,這些侍衛(wèi)放才沒貿(mào)然進屋。
這會聽到圣上之令,這些人便趕緊破門而入。
聽得一陣齊刷刷抽刀之聲,幾十名侍衛(wèi)涌進御書房,腰間長刀皆已出鞘,齊齊指向熙雅。
還是第一次被這么多侍衛(wèi)包圍,還是拿劍指著。
熙雅眼中有些驚恐,更多的卻是癲狂,拿著步搖比劃一通,她厲聲道:“做什么?你們要做什么?!!”
三層高臺上的皇甫誠終于緩緩下了臺階,走到侍衛(wèi)們的包圍圈內(nèi),聽到熙雅這話,他當即甩了一個巴掌在熙雅臉上。
巴掌清脆的聲音響徹了御書房。
沒料得皇甫誠竟然直接動手,那會他袒護熙雅的態(tài)度可是很明顯的啊,羅仔珍微微有些驚訝。
齊負嗔卻不動聲色地捏了捏她的手。
羅仔珍抬頭看去,只發(fā)現(xiàn)后者眉頭一挑,一副讓她靜看好戲的樣子。
目光轉(zhuǎn)回那包圍圈內(nèi)。
臉被打到側(cè)向一旁,熙雅臉上的震驚幾乎能實物化,她微微轉(zhuǎn)回頭,看向皇甫誠,“父皇……您……”
“父皇?”冷笑一聲,皇甫誠抬手又給熙雅甩了一巴掌,這方怒道:“你還知道我是你父皇?!”
“忤逆圣旨,圣前撒潑,你還當我是父皇?你還是這匯靈國的公主?”皇甫誠恨鐵不成鋼,伸手狠狠戳著熙雅額頭上冉冉流血的傷口,“你不是看不得旁人嫁給齊負嗔?那好,你便好好聽著!”
染血的手指倏地擰住熙雅的耳朵,皇甫誠高聲道:“傳朕旨意,命齊負嗔、羅仔珍二人婚期提前,三日后就大婚!”
“違令者……”皇甫誠的目光掃過熙雅,掃過羅仔珍與齊負嗔,冷漠地一掀嘴角,道:“斬?。?!”
“是??!”瞬間,室內(nèi)除了皇家父女兩,眾人皆跪地俯首領(lǐng)命。
“而熙雅公主……”皇甫誠的目光轉(zhuǎn)回熙雅臉上,看著自己女兒臉上那種能稱之為面如土色的神情,他氣的牙癢癢。
當即再次提高音調(diào),皇甫誠道:“既不賢淑又不良德,剝?nèi)ス鞣馓?,變?yōu)槭?。由皇后操辦,即日開始選婿。三日后,完婚!”
一席話下來,熙雅已是面色灰白。
她如何都沒想到,不過短短幾個時辰,不過是小小地與父皇撒個嬌,只因為對象是羅仔珍,她便會落得如此田地。
羅仔珍……
羅仔珍?。?!
熙雅拼了命地發(fā)怒,伸長了指甲想要抓住她恨之入骨的那個賤人,撕碎她,凌辱她。
只可惜。
隔著層層帶刀侍衛(wèi),熙雅最后只能被人無情拖走。
她已不是公主。
她不該在這大內(nèi)皇宮。
而羅仔珍,她恨之入骨的那個女人。
則好好站在御書房前,陽光之下,看著她狼狽的模樣,笑得天真。
為什么!
為什么啊??!
羅齊兩人,裝出迫于圣命不敢違抗的憋屈后,拜別了皇甫誠,坐上了出宮的馬車。
馬車上。
羅仔珍心情舒爽非常,掀開車窗窗簾一角,看著外面景致,嘴中哼著不成調(diào)的歌。
齊負嗔見狀,不禁嘴角一笑,道:“高興了?”
“恩恩!”羅仔珍連連點頭。
齊負嗔挑眉,“就說殺人不是唯一的報復途經(jīng)了。”
“是是是!”羅仔珍連聲應和,狗腿道:“要會還是齊將-軍會!不過,我起先只以為圣上會小小責罰熙雅一頓,小懲大誡就算了的。沒想到這么狠。”
“圣上最忌諱的就是反叛之心,得此結(jié)果并不意外。”齊負嗔眉頭一挑,道:“事情發(fā)展總是受著多種因素影響,若想讓它朝你最希望的方向而去,只需要小小的耐心的一點引導。所謂殺人誅心,殺人簡單,但誅心才是最好的報復,不是嗎?”
聽完這席話,羅仔珍看著齊負嗔的目光中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默不出聲地湊近他,羅仔珍輕聲道了聲:“謝謝。”
“謝什么?”
“嗯……”羅仔珍沉吟片刻,道:“我感覺得到,你并不喜歡這樣,卻為我破例了。當然了,這個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學到了新的報復方法,并且,今天真的很爽!”
羅仔珍激動地揮了揮小拳頭,“所以,就謝謝你咯~”
齊負嗔嘴角微揚,低頭道:“那在下就收下這份感謝了。只是,在覺得很爽的同時,羅家小姐是不是該想想婚期的事?三日之后,就該是婚期了。”
“???!我還沒準備好呢!”羅仔珍一驚。
但無論她準備好或是沒準備好,三日后,婚期都得如約而至。
時光一轉(zhuǎn),三日時光便匆匆過去。
今日,便是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