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還有雜貨店老板?
我眼神動了動,手指無意識的敲擊桌面。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說的這三個人都已經(jīng)去世了。
“好好好,那除了這些人還有誰見過你哥哥?”我開始誘導(dǎo)。
于華歪著腦袋想了想搖搖頭:“沒有了。”
皺眉思索,我感覺腦海里好像出現(xiàn)了一些碎片,但想要組成一幅完整的東西還缺一些必要的東西。
放棄思考,我繼續(xù)索取信息:“那你能跟我說一說,你哥哥都什么時候會出來嗎?”
于華看著我,一只手揉搓著衣服下擺:“平時沒人,或者人少的時候,還有夢里。”
“夢里?夢里是什么樣子的?”
“夢里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宮殿,里面有很多房間,哥哥以前會帶著我在城堡里冒險,不過最近每次哥哥都把我關(guān)在一個房間里面不讓我出去。”
我挑挑眉,這個夢的寓意其實不少。
宮殿代表的,應(yīng)該就是于華的身體或者精神世界,哥哥指的應(yīng)該是第二人格。
這個精神世界出現(xiàn)變化,哥哥每次都會把他關(guān)起來,那這應(yīng)該是第二人格在保護(hù)他。
宮殿里出現(xiàn)了什么怪物嗎?
邪惡人格?
手指敲擊著桌面:“你現(xiàn)在能找到你哥哥嗎?”
于華歪了歪腦袋:“能,只要我叫哥哥就會出現(xiàn)。”
“不管在哪里?”
“嗯。”
“那……你現(xiàn)在能叫你哥哥出來嗎?”
聽到我這句話他開始有些遲疑,咬著嘴唇一幅小女孩糾結(jié)的模樣:“哥哥個剛才說不想見你。”
我挑挑眉,不想見我:“不想的話那就算了吧,那么……”
還沒等我問出下一個問題,會議室的門被人敲響。
一個穿著工作服的護(hù)工從外面走進(jìn)來:“任先生,患者到吃藥時間了。”
我連忙起身:“那您忙,我明天再來。”
微笑點頭示意,退出會議室,想了想又轉(zhuǎn)身,朝著院長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推開辦公室的大門,一個有些謝頂?shù)闹心甏笫遄谵k工桌后。
聽見我開門他抬頭,瞇起那本來就不是很大的眼睛看向我這邊,看了一會這才露出笑容:“是小凡啊,你不是跟病人聊天呢嗎?怎么有空來看你王叔了?”
我扯出笑臉:“這么長時間不見,我這來您這當(dāng)然得來看看啊,不然多不好啊。”
中年人撇賠嘴:“的了,你小子隨你爹我還不知道嗎?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又什么事?”
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湊到他身邊輕車熟路的給他捏起肩膀:“王叔你看著這話你說的,我真就是想來看看你。”
中年人低頭看著手里的一份報告:“好啊,這可是你說的,本來還想著你這需不需要監(jiān)控資料,現(xiàn)在看來還是算了吧,哎哎哎,對,就那,用點勁。”
我一邊手下用力一邊露出副諂媚的笑臉:“那啥王叔,您這一看就是早就準(zhǔn)備好了,我要是不拿也不好意思啊是吧。”
中年人從報告里抬起頭撇了我一眼,然后伸手從抽屜里翻出來個優(yōu)盤:“你小子啊,這是于華最近幾天的監(jiān)控記錄。”
我一把搶過中年人手里的優(yōu)盤,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走,可剛走沒兩步就被中年人叫住:“你個臭小子早知道讓你多按會在給你了,你先等等,我有事問你。”
我扯出滿臉的堆笑:“王叔,還有啥事???”
兩人對視,王叔的表情開始逐漸變得有些沉重:“你……過兩天就是老任他倆的七周年,你不準(zhǔn)備準(zhǔn)備嗎?”
聽到這個問題我也沉默了,腦海里閃過一些片段雙拳緊握:“王叔,我……”
王叔嘆了口氣:“算了,不想去的話今年還是我去吧,你的那份也順帶替你燒了,可是你準(zhǔn)備這樣到什么時候?已經(jīng)過去七年了,因為那件事你耽擱了多少東西?”
我忍不住的一陣苦笑:“王叔,你知道的,如果那件事情我查不清楚,不把兇手揪出來我干什么都不會安心,也沒臉去見他們,而且我也不后悔。”
王叔盯著我眉頭緊鎖:“游婉那件事情你也不后悔嗎?”
……
走出辦公室行走在精神病院內(nèi),四周全是些神神叨叨的病人。
看著他們這么各聊各的還能聊得特別投機,我真的感覺挺神奇。
就在我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不知道從哪里沖出來一個老頭,他一上來就抓住我的手:“你是不是也看見了?你絕對看見了!不要管!會死人的!”
我被這神叨的老頭嚇了一跳,沒等我回過神來就沖過來幾個護(hù)工把老頭摁住,其中一個護(hù)工在老頭脖子上打了鎮(zhèn)定劑,著才安靜了下來。
目送著這些人把這老頭送走我站在原地有些發(fā)愣。
低頭。
掌心是一塊類似于玉墜的東西,這是剛才那老頭塞給我的。
他剛才在說什么?
看見了?不要管?會死?
果然神經(jīng)病的思維模式和正常人不一樣,還是說他在暗示我什么。
捏著手里的玉佩我自嘲的笑了笑:“最近精神病院來多了,看來我是腦子也不好使了,神經(jīng)病的話都當(dāng)真。”
回到奶茶店,我打開優(yōu)盤里面的監(jiān)控錄像。
鏡頭里是于華自己一個人坐在床頭自顧自的玩著玩具,然后忽然抬頭。
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人一樣,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張開雙臂,做出一副擁抱的姿態(tài)。
下一秒,他整個人僵在原地,眼神茫然。
很快,又轉(zhuǎn)化成一種開朗的神色,雙手環(huán)住自己的雙肩,開始自己擁抱自己。
他自己跟自己聊了回天,期間人格一直在哥哥和妹妹之間切換。
好像是聊累了便準(zhǔn)備躺下睡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一瞬間我感覺他好像又切換了一個人格。
在他躺下前的幾秒眼神明顯是從茫然轉(zhuǎn)變成了另一種神態(tài)。
這種眼神說不清道不明,同時他還舔了舔嘴角。
如果拿一個什么東西來形容這一刻的于華,那我能想到的恐怕就只有小丑,那種瘋狂。
深吸了口氣,關(guān)掉電腦,回想著那人舔舐嘴角的動作還有眼神,不由的雙手攥緊,眼神變得有些冰冷。
脖頸上的那塊黑斑沒有變淡的跡象,看來真的是某種皮膚病,抽空去檢查一下。
躺在床上進(jìn)入睡眠,又是那場噩夢。
我躲在床底下瑟瑟發(fā)抖,父母的慘叫聲在耳邊縈繞不覺,仿佛是催命的魔咒。
年幼的我捂住耳朵,眼淚如決堤一般落下,但卻不敢發(fā)出絲毫聲音。
蜷縮在床底,我看見那人把兩幅人性的皮質(zhì)掛在窗邊,他看著那兩幅有些破損的皮質(zhì)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然后猛的轉(zhuǎn)頭看向我這邊!
那雙眼睛……癲狂中帶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