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病房。
他今天看起來不怎么開心：“你又來了？”
我點點頭：“聽你的聲音不怎么開心啊。”
他也點頭：“昨晚做噩夢了，幸好有哥哥在。”
“那你哥哥現(xiàn)在就在這嗎？”
他搖搖頭：“沒有。”
我抬眼看了看四周，除了我們兩個之外便只有門外的護工。
“那你哥哥什么時候會出現(xiàn)??？平時。”
他歪著腦袋露出一副小女孩思索的表情，這讓人感覺很別扭，無論他的言行舉止還是聲音語調(diào)都讓人感覺是嬌滴滴的小女孩，但你怎么也想不到這人，其實身材健壯勻稱，樣貌俊朗陽剛是個少年。
“晚上，或著沒有其他人在的時候，他會在睡前給我講故事，我最愛聽故事了。”
我點點頭，又試探性的開口：“三年前在你住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你叔叔的尸體，監(jiān)控錄像顯示當(dāng)時進出那個房間的人只有你和你叔叔，這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他眼中帶上了恐懼和后怕：“那……那不是我，是我哥哥，當(dāng)時叔叔要打我，是哥哥，哥哥他出手保護我，不小心才殺了叔叔的。”
皺著眉，手指無意識的敲擊桌面發(fā)出噠噠有規(guī)律的響動：“你確定是你哥哥殺的他？”
他點頭：“哥哥是為了保護我。”
我再次敲擊桌面發(fā)出兩聲有規(guī)律的輕響：“你哥哥用什么殺的他？”
他很配合的說道：“剪刀。”
再次敲擊桌面，并加快語速：“剪刀捅到了哪？”
他配合著我回答：“脖子。”
又一次的敲擊桌面，語氣更加急促語調(diào)微微上揚，身體前傾：“你在說謊！人是不是你殺的！”
他連忙搖頭聲音中帶著恐懼：“不是我，是哥哥，是哥哥為了保護我。”
見他有要哭的架勢，我連忙停止了這次對話，把筆記本收起語氣緩和：“好了，這次的談話到此結(jié)束吧。”
說著話我轉(zhuǎn)身準備走出會議室，但他卻忽然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警惕的往后一縮身子，他的手正好擦到我的脖頸。
他露出一個有些奇奇怪怪的笑容：“先生，剛才你肩膀上有只蒼蠅。”
沒有察覺出異常的我皺眉說了句謝謝，然后起身徑直離開會議室走出了這個精神病院。
走在路上，我翻出了那份委托人給我的檔案。
姓名：于華
性別：男
年齡：16
父母：雙亡
備注：1，幼年有一個夭折的哥哥，疑似是現(xiàn)在的分裂人格中的保護型人格。
……
收起檔案我有些犯愁。
按照這幾次交流的結(jié)果，這人的養(yǎng)父，也就是他叔叔是被那個哥哥的人格用剪刀捅死的，事實情況那致命傷也的確是脖子。
可在哪之前死者身上的皮被人一絲不茍的剝下來，一點沒有破損的痕跡。
更重要的一點，死者皮膚脖頸傷口的位置沒有破碎，這就意味著皮是活剝的。
根據(jù)調(diào)查，這對養(yǎng)父母平時對他很好，也不至于說讓他分裂出那么一個可以恨到活剝?nèi)似さ娜烁?/p>
雇主的資料顯示他那個哥哥在他四歲的時候就死了，而且這個于華從小的生活條件也不足以支撐他結(jié)識醫(yī)學(xué)方面的人才，更別說學(xué)習(xí)醫(yī)學(xué)方面的知識。
哪怕是人格分裂，也不可能會讓人憑空多出根本沒有接觸過的技能，更何況……完整的剝下一張活人皮。
匪夷所思！
回到奶茶店，我還沒開門就已經(jīng)有一個女孩站在店門口，一看見我連忙就跑過來：“凡哥你可算來了，你要再不來我非得凍死在這。”
我沖著這小姑娘笑了笑：“咋了？又饞我家奶茶了，你自己看看都胖多少了，少喝點奶茶吧。”
女孩沖我吐了吐舌頭：“奶茶怎么會長胖呢？牛奶補鈣，茶安神，所以喝奶茶不會胖的。”
我忍不住的笑出了聲：“歪理邪說。”
姑娘叫符夏，是附近一所大學(xué)的學(xué)生，長的可可愛愛，雖然算不上什么頂尖的美女，但在我們這個小城市里，當(dāng)個?；沁€是妥妥沒有問題的。
在給符夏制作奶茶的間隙，我決定明天再去一趟精神病院，和于華還是需要談?wù)劇?/p>
送走符夏，關(guān)上奶茶店的大門，繼續(xù)研究那份有關(guān)于華的資料，一下午的時間一點名堂也沒研究出來，這讓我有些氣餒，只能寄托于明天的談話。
心里盤算著明天該問些什么問題，我走向臥室，在經(jīng)過衛(wèi)生間的時候不經(jīng)意的瞥了一眼鏡子，下意識腳步就停了下來。
鏡中脖頸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塊不大的污垢，沾了點水在上面搓了搓，沒有掉。
我又打了肥皂繼續(xù)搓，依然沒用，不是灰？
不能是皮膚病吧？
心里想著也沒太在意，轉(zhuǎn)身就上床休息去了。
第二天，依舊是那間會議室。
我習(xí)慣性的掏出錄音筆，但掏到一半又收了回來。
于華看著我感覺好像有些拘謹：“你又來了？”
我點點頭，這次爭得了院長的同意，我準備給他下點猛料：“根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其實你根本沒有哥哥，你哥哥在你小的時候就已經(jīng)死了……。”
話沒說完，但顯然是刺激到了他，眼淚嘩的下就流出來了：“為什么？為什么你們每個人都說哥哥是不存在的？明明他就在那里啊。”
我皺著眉，雖然有些許不忍，但還是繼續(xù)開口：“你仔細想想！除了你自己之外有誰見過你那個哥哥嗎？沒有！”
他搖著頭，哭的梨花帶雨，好像一個真正的小姑娘一樣：“叔叔，阿姨，爸爸媽媽都見過哥哥的！而且……而且……”
他越說越激動，哭的越來越厲害，到最后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說話有點太重了，我連忙的起身過去拍著他的肩膀安慰：“好好好，你哥哥真的存在，那你跟我說一下你哥哥是什么樣子的好嗎？”
他抽泣了一會這才漸漸緩和過來：“他們都見過我哥哥的，爸爸媽媽都見過，隔壁雜貨店的叔叔也見過，不信你可以去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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