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楚臨在藏書里找不到《千里命稿》后氣得臉色鐵青:“蕭白,你真該天打雷劈。”
“不不不,”我笑著搖搖頭:“《千里命稿》就在柳家的墻紙上,何況它現(xiàn)在是在柳瀟瀟那,我又沒碰它,我們賭的是柳家的書,上天劈我干什么?”
李云峰拍拍楚臨肩膀:“大兄弟,你說柳家和你無冤無仇,這么多事都是因為這本書,冤家宜解不宜結(jié),咱們這樣,我勸柳瀟瀟幾句,讓她把書給你,你立誓保護柳家…”
楚臨打量我們?nèi)齻€許久,尤其盯著我,好像誰都和他自己一樣狡詐。
好吧,我確實想過用《千里命稿》換回父親的羅盤碎片,一旦我這么做,楚臨可能會狗急跳墻惹亂子,雖然他理論上不改牽連凡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牽連無辜的柳瀟瀟事情會很麻煩,李云峰怎么說也算我半個兄弟,羅盤碎片的事以后再打算吧。
楚臨舉起手,朝著上天結(jié)手?。?ldquo;諸天在上,弟子楚臨…”
他還沒說幾句,李云峰就拿出一疊紙:“楚先生,我已經(jīng)問過蕭白,起誓字數(shù)沒有限制,我怕說得不夠全面,麻煩你接下來按著這個讀…”
沒錯,李云峰打了一疊規(guī)則,生怕楚臨鉆空子,那一疊紙簡直是一大本合同。
楚臨足足一小時才說完,看討不到便宜,最后拿到《千里命稿》就走了。
他走后李云峰得意地拍拍手:“哥哥連老賴都不怕,收拾這種黃毛小子,綽綽有余。”
柳瀟瀟親一口李云峰的臉頰:“你真厲害,楚臨走開,這就太平啦,回頭再喊上你姐,去吃上一頓,你姐當伴娘,蕭白當伴郎,哈哈哈,咱們四劍客就可以稱霸明珠城啦。”
其實,我也該走了,從選擇成為改命師,從決定找回父親的羅盤碎片開始,我這輩子都可能沒有朋友了,我多希望李云峰跟我走啊,可是他有他的親人,他的責任,他的愛人。
我之前搖卦收拾柳青鸞會有些問題,柳青鸞大概就是我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情吧。
柳夫人康復出院,恰逢柳家招待家眷,我和李云峰也被邀請,李云峰應(yīng)酬,我蹭飯,君御天府的油煎豆腐簡直是人間美味,鮮嫩的口感滑過味蕾讓我貪吃到哭。
果然是大道至簡,美味的素材就是這么樸實無華,怎么我搞出的都是糊的,手殘啊。
說會柳家,晚會上柳瀟瀟一襲紅裙明艷逼人,看到柳青鸞那一身交領(lǐng)束腰白裙,我有些發(fā)愣,李云峰推我一把:“你小子要干什么?不會中了美人計想反水吧!”
我搖搖頭:“沒有,她不好看,只是裙子好看。”
其實,我只是忽然想起來楚芊芊,她骨相極佳又是水杏眼鵝蛋臉,哪怕不著粉黛也讓人神魂顛倒驚為天人,和楚芊芊對比柳青鸞這白衣完全是照貓畫虎,哪怕影子,我還是會失神。
柳青鸞和柳瀟瀟應(yīng)為敬酒又起沖突,柳夫人說柳瀟瀟幾句,柳瀟瀟徹底爆炸:“媽!我知道后媽難當,但縱容也要有個度?。∧阍倏v容這個吃里扒外的,整個柳家都沒了!”
她氣呼呼把證據(jù)投到大熒幕上,柳家在走下坡路,柳青鸞一直在把商業(yè)機密賣給對家,除此之外,她又和許唐皓開了另一個公司,是現(xiàn)在柳家最大的對手公司。
在場賓客一片嘩然:“我之前就好奇,單子都去哪了?原來是內(nèi)鬼啊。”
“之前那些賣不出的精品房也是她搞得吧。”
“柳青鸞,”柳瀟瀟不似以往嬌憨大有一擊致命的氣勢:“當初李副局中毒案,我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醫(yī)院和那個新助理,他們已經(jīng)愿意作證你是主謀,你這是為搶單子殺人未遂!”
當初的李副局現(xiàn)在的李正局在遠處,他似乎早已經(jīng)想到并沒太大反應(yīng),反而是他身邊的人已經(jīng)拿起電話,看樣子要報官,李正局看到我,對手下?lián)u搖頭,隨后朝有我舉酒杯。
我朝他作揖回禮表示感激,他淡淡地一笑,表示沒關(guān)系。
柳青鸞先是看柳夫人一眼,然后看著柳瀟瀟:“我怎么處理柳家不用你管!整個柳家都是我的,因為你就是一個孽種!你是你媽偷情生出來的,你根本不是柳家人!”
柳瀟瀟眼睛瞪得很大,擺擺手:“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說著她走向柳夫人晃著她的胳膊:“媽,你說話啊,媽…”
柳夫人沒有說話,直接暈倒,柳青鸞直接甩出一個文件夾:“這是你和爸的親自鑒定,你根本不是爸的親生女兒,你如果不信,我們可以再去驗!”
柳瀟瀟似乎無法接收這個巨大的打擊,直接摔在地上,頭碰到凳子角已經(jīng)昏迷。
我和李云峰匆忙把這一老一小送到醫(yī)院,醒過來時,柳瀟瀟在李云峰懷里哭泣,李云峰摸著她的頭說:“瀟瀟你別怕,我永遠和你在一起。”
柳夫人突然一激靈,狠狠推李云峰一把:“別動我女兒。”
李云峰吃驚地看著柳夫人:“阿姨,瀟瀟沒告訴你,我是她男朋友嗎?”
柳夫人聽到這大吃一驚,發(fā)瘋一樣搖頭:“不行,絕對不行,你不能娶她!”
我們一頭霧水中,柳夫人才緩緩說出真相,當初她和李明和情投意合,當初李明和只是個窮小子,家族不同意要和柳家聯(lián)姻,當初的柳云鶴心里是初戀和女兒,兩家依舊強行安排結(jié)婚,后來李明和創(chuàng)立明和制藥,同樣娶妻生子,各自生活。
李明和與柳夫人偶然重逢酒后意外懷孕,柳夫人向柳云鶴坦白打算接受懲罰,柳云鶴讓她寫保證書并選擇原諒,兩個人一起把柳瀟瀟撫養(yǎng)長大。柳云鶴偏愛柳瀟瀟,柳夫人很愧疚,某次柳云鶴喝多,柳夫人才知道,柳云鶴后來才知道自己不孕,柳青鸞也非他親生。
柳夫人沒說過兩個孩子的事,她也從沒想過,柳青鸞會把柳瀟瀟的事情直接抖出來。
柳瀟瀟竟然是李云峰親妹妹!今天的這一切已經(jīng)變成一場鬧劇。
李云峰看著面前的這兩個女人,戀人變兄妹,岳母變父親的出軌對象,他雙手顫抖指著柳夫人好久說不出話:“你,你,當初都說我媽是過勞死,現(xiàn)在我知道了,是被我爹出軌氣死的!你這個罪魁禍首,你們一家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柳夫人沉默許久最后搖搖頭:“你可以去問你父親,那時你剛出生,你父母已經(jīng)分居。”
李云峰失魂落魄跑出醫(yī)院,柳瀟瀟在這邊抱著母親痛哭,她才十八歲,才嘗到愛情的滋味,轉(zhuǎn)眼上天就把這一切摔得粉碎。我覺得我該為他們做些什么,可我能做什么?
我打給李正局簡單說上幾句,李正局直接起訴把柳青鸞送進監(jiān)獄。
那天我到監(jiān)獄去看她,柳青鸞依舊無比得意:“蕭白,你幫那個小蹄子又有什么用?她就是一個野種,我判幾年又怎么樣?我才是柳家人!只要我活著柳家就是我的!”
我搖搖頭拿出另一份親子鑒定:“柳青鸞,你也不是柳家親生的,你總以為是你父親辜負了你母親,其實是你母親為嫁豪門借種生子,你父親開始被蒙在鼓里,他知道后看你可憐也沒把你轟走,柳青鸞,你總覺得全世界對不起你,你好好看看是誰對不起誰吧。”
柳青鸞聽到真相尖叫一聲就像一只待宰的母豬:“不可能,不可能!怎么會這樣,我不信,你騙人!你這個小人!許唐皓呢?許唐皓呢?許唐皓怎么不來看我啊…嗚嗚嗚…”
柳青鸞在那邊又錘又砸,開始發(fā)瘋,很快醫(yī)生確定她已經(jīng)患上精神分裂癥。
事情收尾,我打電話給柳夫人,她說柳瀟瀟情緒不太穩(wěn)定,也不想見李云峰,她也不想和李家相認,柳云鶴十八年的養(yǎng)育之恩,十八年的寵愛,她眼里只有柳云鶴一個生父。
柳夫人說她已經(jīng)把柳家交給政府,打算和柳瀟瀟帶半昏迷的柳云鶴遠游。
我本想走前再勸勸李云峰,可李云峰的電話一直無法接通,我找不到他便打給李叔叔,嘟嘟幾聲電話接通,我簡單描述這邊情況,李明和朝我長嘆一口氣:“蕭小先生,見笑了!”
那邊李卿卿還算鎮(zhèn)定:“其實父母感情不和,我隱約知道的,那時候云峰剛出生,自然覺得是父親忽略,母親才會疲勞猝死的,也怪我沒說清,才害他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