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張若楚的情況跟周師兄說了一遍。
“胎怨啊……”
周師兄看了我一眼,接著說,“這個倒是不麻煩,算是入門級的,但你對于相術(shù)只會一點(diǎn)皮毛,這對你來說,或許會有點(diǎn)困難。”
“還請周師兄不吝賜教。”
我拱手道。
周道人托住我的手,道:“賜教談不上,咱師兄弟沒必要這么生分。”
我暗自大喜。
周道人接著問了我那“胎怨”處于什么狀態(tài),是否有靈性了。
“怎么才算是有靈性?”
“這種胎怨時間長了就會有靈性,倒也不是絕對的,時間的長短判斷不出,如果它能開口說話,那么就是絕對具有靈性,有了靈性就沒那么好斬殺了。”
周道人泯了口茶,我聚精會神的聽著,不遺漏任何一個細(xì)節(jié)。
“具有靈性,它會想方設(shè)法在宿主的身體存活下去,哪怕是有人驅(qū)趕它,它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帶走宿主的性命,如果沒有靈性,那么這一切就好說了。”
我回憶了一下,說:“昨天晚上那姑娘在哭的時候,它似乎是有感應(yīng)到了,也跟著哭了起來。”
“這樣啊…那你要抓緊了,這是升靈的前兆,要開始有獨(dú)立思想,不出兩日,這東西就會養(yǎng)出靈性,那時候就麻煩多了。”
周道人鄭重的告訴我。
我大驚,這里面居然還有這么多說法,還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那我需要準(zhǔn)備些什么?”
我問周道人。
“這種胎怨最怕幽閉的空間,你想想,懷胎十月才能降生,它已經(jīng)在那個姑娘的肚子里待了不少時間,現(xiàn)在能跑出來,對幽閉的空間會很恐懼,等會兒我會給你一樣法器,這件法器對付胎怨最合適不過了。”
“還有就是防止它利用那姑娘的母性來換取求生的欲望,也就是說,你要提前跟那姑娘說,不然到時候,胎怨利用那姑娘的母性光輝,那么想要擊殺它,就難了,搞不好那姑娘也會香消玉殞。”
周道人教了我很多,我臨走之前,他把該用到的東西都給我準(zhǔn)備好了,叮囑我,要我切勿心急,凡事想好了再做決定。
要是實在沒有把握,再請他過來幫忙。
我回學(xué)校,找到林詩詩,告訴她這兩天我會對那個胎怨動手,林詩詩擔(dān)心不已。
我們接著又去看了張若楚,她本人氣色已經(jīng)好轉(zhuǎn)不少,我默默掐印,眉心發(fā)熱,通過天眼我能看見,那“胎怨”似乎成長了一些,原本頭上紅色的血管開始慢慢的在褪去,這是掌頭蓋骨的征兆,而且它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呆滯,而是有了一點(diǎn)靈性。
我心一沉,這成長速度太快了,一天時間不見,居然有了這般模樣,看來除掉它的計劃需要提前一天了。
張若楚看我一直盯著她的肩膀看著,于是開口問我。
“陸緣,你老是盯著我的肩膀做什么。”
要說實話嗎?我在考慮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她。
如果告訴她,她是支持我的做法,還是會去保護(hù)這個“小東西”呢,我不得而知。
“陸緣想告訴你一件事,但是你不要害怕,而且還要相信他。”
林詩詩開口,我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中,給了我一份堅定。
“到底什么事,詩詩,你直說就好了,我相信你們的。”
張若楚也是疑惑不已,林詩詩可從來沒在她面前撒過慌,看樣子自己肯定哪里不對勁。
我開口說,“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說完,就在前面帶路,醫(yī)務(wù)室還是有不少人的,在這里說,萬一張若楚情緒失控,別最后鬧到全校都知道了,那我在學(xué)校可就沒法待了。
張若楚上午就能下地走路了,早上醫(yī)生把她的輸液管拔掉,叮囑好好休息即可,沒什么大礙。
我?guī)е齻儊淼綄W(xué)校附近的一個公園,特意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了下來。
張若楚急忙問我們,到底什么事情,還要這么神秘兮兮的。
我盯著她,說:“你昨晚跟我說的故事你害記得吧。”
“嗯。”
張若楚點(diǎn)點(diǎn)頭,表情有些難過。
“你的孩子,其實一直都在你身邊。”
聽到這,張若楚猛然抬著頭,看著我,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胡說!”
我就知道她不相信,而且情緒更加激動。
林詩詩拉著張若楚的手,安慰她,說:“陸緣沒有騙你,他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
“詩詩,你怎么也跟著他胡鬧。”
見林詩詩都這么說,張若楚對林詩詩的看法也開始有些改變。
“你昨天出了一場意外,那其實不是意外,而是你想自殺,只是我們都瞞著所有人罷了,你說你完全不記得了,那是因為你的自殺是被操控的。”
我把真相告訴她。
“我不信,我不信,都是假的!”
張若楚捂著臉痛哭起來。
林詩詩在一旁,輕輕的拍著張若楚的肩膀。
我朝著林詩詩努努嘴,然后掏出手機(jī),給她發(fā)了微信,讓她穩(wěn)住張若楚的情緒,把時間拖晚一點(diǎn),這樣我才方便動手,現(xiàn)在周圍隨時都有人。
林詩詩會意,帶著我們在街上逛著,張若楚明顯一點(diǎn)心思都沒有,渾渾噩噩的走著,讓人看了挺心疼的。
……………………
時間來到晚上九點(diǎn)左右,公園除了我們之外,幾乎沒有人了。
我開口問張若楚。
“你想看看它嗎?”
這時,張若楚眼神中,才有那么一絲色彩。
她猶豫了一下,才點(diǎn)點(diǎn)頭。
我接著說:“讓你看看可以,希望你不要做出什么驚人的舉動。”
她看著我,沒有說話。
我深吸了一口氣,雙手結(jié)印,口中念到:“太上赦令,借人法眼!”
然后一指指向張若楚的眉心。
沒錯,我是可以給別人開天眼的,但時間不能維持太久,怕她吃不消,容易暈倒。
張若楚問我,它在哪。
我告訴她,就在她的肩膀上。
她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到一個類似嬰兒的東西在她的肩膀上,兩行眼淚無聲息的流落下來。
似乎是察覺到張若楚的目光,“胎怨”也在看著張若楚,盡管那布滿血絲的兩只眼球近在咫尺,張若楚居然沒有一絲懼意。
眼前的這個嬰兒,是她的孩子啊……
“太上赦令,解!”
我解開了赦令,張若楚晃動了一下身體,還是很傷神的,畢竟剛出院,太虛弱。
“讓我再看看它!求求你。”
張若楚掙脫林詩詩的手,跪倒在我面前,苦苦的哀求我。
我抱她起來,告訴她,這個嬰兒已經(jīng)不是她的孩子,而是邪物。
張若楚哭著說:“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它,是我害死了它。”
不能再耽誤了,我心想著,越到晚些時候,“胎怨”的戰(zhàn)斗力將會越來越盛。
我從口袋那出一張定身符,這是周道人給我的,怕張若楚不肯配合,才出此下策。
“太上有令,傳我身法!”
我一聲低喝,單手掐印,另一只手捏著定身符,點(diǎn)在張若楚的眉心處。
她暫時不能動彈。
我叫林詩詩退開,然后把從周道人那里拿來的東西陳列好。
點(diǎn)燃三支香,做了一個簡單的香案。
那“胎怨”感受到了我的惡意,沖我齜牙咧嘴的,此刻的我不再懷有憐憫之心,撇去善心,一心除惡。
就在這時,一股陰冷的風(fēng)吹了過來,一直在張若楚的身邊盤旋。
“遭了!”
我暗道,這東西準(zhǔn)備升靈!萬一讓它成功,恐怕會要了張若楚的命!
陰風(fēng)大作,若不是此時我將定身符貼在張若楚的眉心處,那么“胎怨”極有可能占據(jù)她的身體,來與我對抗,那到時候我就會投鼠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