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煞還沒完全消失,我不敢吐血。
只要我一泄氣,前面施的法術(shù)就會前功盡棄了。
我強(qiáng)忍著喉嚨的劇痛把血咽回肚子里,趕緊看了看苗青禾。
苗青禾臉上的白光消失了,屋子里的溫度慢慢升高,燭火也重新明亮起來,那股濃郁的黑氣慢慢消散不見了。
我緩了半天勁,把江雪拉到面前按住了她的肩膀。
“別動,想活命就別動!”
我深吸了一口氣,掄圓了一巴掌打在江雪的臉上。
我如法炮制,用金剛怒目之相怒吼了江雪一聲。
她身體里的煞氣也化成了一股黑氣飄散出來,我強(qiáng)忍著胸口的氣血翻涌,一掌拍在黑氣上。
“噗!”
就在黑氣消散的那一刻,巨大的反噬之力像是一把幾百斤重的鐵錘猛然砸在我胸口上。
我終于忍不住了,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我的身體和四肢都沒有了力氣,整個人軟綿綿的,像是飄在了半空里。
我眼前一片漆黑,無數(shù)小星星圍著我的腦袋狂飛亂舞,我只感覺頭頂和腳底都在瘋狂的旋轉(zhuǎn)著,耳朵邊上傳來一聲焦急的呼喊。
“余生你怎么樣了,你別嚇我,你說句話……”
我也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這才慢慢恢復(fù)了意識。
苗青禾抱著我的頭不停的喊著我,淚如泉涌,臉上還帶著一個張牙舞爪的血手印。
我勉強(qiáng)朝她笑了笑,“我沒事。”
苗青禾把我抱在懷里大哭起來,我聞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臉上一陣溫軟,腦袋暈乎乎的。
我吃力的站起來收拾了屋子里的東西,江雪的眼睛哭的像桃子一樣,偷偷看著我。
我在她身邊坐下,“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江雪一聲就哭了起來,“一定是那個杜大師搞的鬼,不會是思遠(yuǎn)哥,不會是他……”
我不耐煩的打斷了她,“別扯那些沒用的,你那個什么思遠(yuǎn)哥,姓什么,是干什么的?”
“姓趙,趙思遠(yuǎn),他家也是做房地產(chǎn)的,我們?nèi)叶际峭?,父輩的關(guān)系都很好。”
我隱隱猜出了個大概,“那就對了,趙思遠(yuǎn)的房地產(chǎn)公司是不是生意很差,他想奪舍的目標(biāo)不止是青禾一個,連你也包括在內(nèi)。”
江雪還在掙扎,“我不……不信,思遠(yuǎn)哥只是想救活我爸,他不會害我。”
我冷笑一聲,“你找人查一下趙思遠(yuǎn)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就知道了,要是他下煞想奪舍你兩家的造化,就必須用他自己的生辰八字,破煞之后他就會被反噬,就算那個什么杜大師給他解了煞,他也要幾天時間才能恢復(fù)過來。”
江雪和苗青禾都沉默了,我冷冷的看著江雪。
“你聽好了,看在青禾的面子上,我這次饒了你。再敢對我和青禾起什么歪心思,我不光讓你死,你爸的病也別想治好了。”
江雪吃驚的看著我,“你的意思是,你有辦法治好我爸?”
我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江雪馬上爬到我面前,舉起三根手指。
“我發(fā)誓,要是我再對你和青禾起壞心眼,就讓我馬上被雷劈死。余老師,你救救我爸……”
我想了想,“你爸中的煞不會讓他馬上死,只是會不停的折磨他,等我辦完一件事再去救他。”
江雪急了,“余老師你先救我爸,你要多少錢,我都給!”
我搖搖頭,“趙思遠(yuǎn)請來的那個風(fēng)水師本事不小,是他控制著陰煞在害你爸,我就算現(xiàn)在給你爸解了煞,他還有其他辦法讓你爸繼續(xù)中煞。”
江雪的臉色煞白,我問她,“知道趙思遠(yuǎn)的生辰八字嗎,不知道的話生日也可以,要準(zhǔn)確,精準(zhǔn)到小時。”
江雪遲疑了一下,還是把趙思遠(yuǎn)的生日告訴了我。
“陽歷還是陰歷?”
“陽歷。”
我看向苗青禾,她朝我點點頭。
“沒錯,就是這個日期。”
我打開手機(jī),用萬年歷把陽歷生日換算成生辰八字,蘸了點血寫在一張黃紙上,朝江雪揮揮手。
“你回去吧,先待在家里別出門,等我辦完事就給你打電話。”
江雪勉強(qiáng)掙扎著起身出了門,苗青禾擔(dān)心的看著我。
“你要辦的事,是不是……對付思遠(yuǎn)哥?”
我點點頭,“最少要讓他近期之內(nèi)下不了床,這才能牽扯住那個風(fēng)水師的精力,讓他沒空去對付江雪他爸,不然……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打的過他。”
苗青禾小心的看著我,“你能不能……”
我冷冷的看著她,“不能,最好把你的善心都收起來,我不想讓一條毒蛇連續(xù)咬兩次。”
苗青禾訕訕的閉上嘴,我看了看她的臉,忍不住一下子笑了。
“你……笑什么啊。”
我笑著指了指她的臉,“你自己找個鏡子照照,和個小花貓似的。”
苗青禾從包里掏出化妝盒,打開照了一下,都快急哭了。
“哎呀,我的臉……怎么這么丑!”
我看著苗青禾手忙腳亂的從包里拿出濕紙巾,對著鏡子擦干凈了臉上的血手印,還仔細(xì)的補(bǔ)了妝,忍不住笑了起來。
女孩子都是愛美的,哪怕是劫后余生剛撿回一條命,也不忘了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
“你沒事了吧,要是能開車的話就帶我去辦件事。”
“哦,好。”
苗青禾開著車,我把她指到一家香燭鋪子里,買了些香燭黃紙等祭祀用品,又去一家小超市買了點煙酒。
我把東西提到車上,苗青禾不解的看著我。
“這是要干嗎,去上墳嗎?”
“對,你現(xiàn)在身體還頂?shù)淖?,能不能繼續(xù)開車?”
“能,我們?nèi)ツ膫€公墓?”
我笑著搖頭,“不去公墓,順著這里一直往東開,開慢點。”
苗青禾依言開著車往東,開了將近一個小時,眼前的景色慢慢變的荒涼,路越來越難走了,坑坑洼洼的,周圍的人家也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