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已經走得很小心了,可小腿還是酸脹的厲害。臉上也火辣辣的,頭也有點暈?;粢羲率趾?,許念剛才那一頭撞上去,也沒少用力氣。現(xiàn)在導致自己也不太好受。
她想起武林里邊上乘的功夫那都是要練此功必先自宮??梢娨_到目的,自己總是要付出點什么的。
她的手里還提著那個紙袋子,里面是一部手機。沒有密碼,很輕易就打開了。許念坐在更衣室里看了上面的內容,很輕易的就斷定了,剛才那個黑衣人和前兩天碰到的是同一撥。
因為通過手機上那些照片,可以判斷出這手機就是季禮的。
許念一邊走著,一邊在想。很明顯,那個人即便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也沒有再對季禮做什么。而他把選擇權交到了許念的手里。
有這部手機在,許念可以去告季禮非法拘禁。當然,她也可以選擇維持許家的顏面,將這部手機直接毀了。季禮經過這個教訓,肯定是不敢再打她的主意的。
該怎么處理季禮這件事,全在許念一念之間。
那人如果真的是霍燃,那他這件事處理的十分有分寸。把季禮給打了,廢了,主動權又交到了許念手里,實在是很得體。
許念覺得,季禮他這次是徹底廢了,又要離婚,他這輩子都不能再沾女人了。這懲罰對他來說也夠了。何況,去報警,她和季禮之間的事情很容易就被媒體給知道了。這種事情說白了,都會丟許家的臉。這個節(jié)骨眼上,許家的聲譽很重要。許念坐在長椅子上半分鐘,然后把手機直接格式化了。
看到路邊有個垃圾桶,許念抬手把紙袋子扔進了垃圾桶。
許念走出球館,左右看了看,準備打個車。來的時候,許宅所在的地方不好打車,她沒辦法叫了家里的司機送過來的。但是是周末,她覺得不好意思,就讓司機先走了。
奈何這球館是個高檔球館,來這里打球的,都是私家車過來,想要打個車也不太容易。
許念小腿酸脹的厲害,她左右看了看,等了大約五分鐘,也沒有等到出租車。打開打車軟件,幾公里范圍內也沒什么車。
許念站在路邊,已經做好了打算,可能要叫家里的司機過來一趟了。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身邊。
停了三秒,沒有要走的意思,許念確定下來,這車是為她而停。
車窗被按下,里面?zhèn)鱽硎值投恋穆曇簦?ldquo;上車。”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其實也就隔了三天。可是卻已經隔了兩世。像是有人探入她的身體內部,手握住了她的心臟,不是很疼,但讓她悶得心臟無法繼續(xù)跳動。
許念站在那里,幾秒鐘之后,她的神思變得清醒。已經過了一世了,他與她重新再認識。她現(xiàn)在該不該見他,又該以什么樣的表情和語氣對待他,許念都要考慮清楚。
經歷的事情多了,有一個好處,就是無論面對多困難復雜的境地,都能很快的調整好心態(tài)。
許念微微一笑,拉開車門,坐在了后排的座位。
此時車窗還開了一些,下午的陽光有些暖暖的照射進來,打在他的側面,很好的勾勒出他下顎的弧度。
性感的弧度。
上一世,霍燃突然出現(xiàn)在王佳穎精心安排的相親見面會上,那時候霍燃不過是回國才一個禮拜。他突然出現(xiàn)的時候,許念立刻被他吸引。那是許念二十年來,見過的最好看,可一雙眼睛卻最冷的男子。許念好奇,這張臉和他的氣質是如何完美融合在同一個人身上的。
那時候他一身黑色的西裝,打著領帶,她看到他性感的下顎,還有喉結。
上一世相遇的有點突然,這一世,好像提前已經有了預想,到了該見的時候,就見到了。不急不躁,平平靜靜。
許念主動看向他,今天霍燃穿著一套深灰色的運動服,整個人清俊的不像話。沒有一貫的一身黑,許念以為自己看錯了,這或許是霍燃的哪個雙胞胎兄弟。
許念的視線還是被那雙腿給吸引住。車子如同以前,是就著他的身體改裝過的?;羧即藭r還是坐在輪椅上。
提前一年出現(xiàn),腿還是廢了么?
對于霍燃的雙腿,有很多種說法。有些說是他從小就殘廢了,也有說他是回國之前不久才廢的。至于是哪一種,許念沒有從霍燃的口中得到過一個確定的答案。但現(xiàn)在來看,霍燃在回國之前,至少在那之前的一年前,雙腿就已經廢了。
“盯著我的腿看什么?青春期?”車子平穩(wěn)的向前行駛,車內再次響起霍燃低而沉的聲音。
許念迅速收回視線,臉覺得有點滾燙。
的確按照這一世的第一次正式見面,她一上來就盯著人家的雙腿看,實在是令人遐想。
“額頭沒事?”霍燃的話打消了許念的尷尬。
“哦,沒事。”許念輕松的說道。抬眼看過去的時候,撞進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
在許念猝不及防的時候,霍燃的手伸了過來,觸到她額頭的時候,許念像只受驚的兔子,驚得避開,疼的恨不得皺成一團。
“這叫沒事?”霍燃說著,雖然還看著許念,話卻是對前面的人說的,“宋唯,去趟醫(yī)院。”
“好的,霍少。”
“不用去醫(yī)院了,在前面找個能打到車的地方把我放下來就好。”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
“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霍燃。”
脫口而出霍燃,許念并沒有察覺到任何一絲不對。
霍燃的嘴角似乎笑了一下,但許念此時正在和他抗爭,并沒有察覺到。
霍燃道,“你可以挾持我的司機。”
許念,“……”
她又不是沒見識過那兩個黑衣人的身手,她這條小命還不想就這么沒了。
許念只好繼續(xù)乖乖坐著,和眼前這個人畢竟相處了七年。沒有多少愛,可這七年,他也沒有害過她。尤其是上一世死前的那一幕,更讓許念堅定,霍燃對她,至少是無害的。
相處之久的熟悉感,讓許念對他的防備沒有那么厲害。
車內氣氛沉悶,許念就隨意找了個話題,“你這衣服,挺,挺隨意的。”
實在是沒有看到過穿成這樣的霍燃,許念竟然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霍燃平靜的回道,“太死氣沉沉了,沒必要。”
許念看著他,還是那雙幽深的雙眼。聽到這話從霍燃嘴里說出來,她有些吃驚。
許念覺得這話有點耳熟。她好像有那么一回,就霍燃的著裝發(fā)表過看法,如果他去外面見客戶談生意,一身黑倒也顯得莊重嚴肅??善饺赵诩?,吃個早飯喝個茶,還得穿成這樣,也太死氣沉沉了,沒必要。
許念被帶著去了附近的醫(yī)院,簡單的檢查過后,醫(yī)生說了沒事之后,他們這才出了醫(yī)院。
“謹遵醫(yī)囑,回去記得冰敷。”
“知道了。今天多謝你了,這里我可以自己的打車回去了。”
“下次別用額頭。”霍燃坐在輪椅上,冷不防的又說了一句。
“嗯?”
“手上不是有網(wǎng)球拍?可以直接揮球拍。”
許念恍然大悟,懊惱道,“我當時沒想那么多。萬一她沒過來,我還得再想著怎么樣揍她一頓。”
霍燃點頭,“下次手邊有什么就用什么,別拿自己身體,得不償失。”
許念得了個教訓,深刻的點頭,“你說的有道理,我下次注意。”
“擅長什么運動?”
“走路?”
霍燃沉默了幾秒,說道,“培養(yǎng)個愛好吧。乒乓球,籃球之類的。”
許念,“鉛球可以么?一招致命。”
霍燃平靜回道,“多讀書也不錯。”
看著那輛車離開,許念才意識到,霍燃這么教她怎么對付別人,實在是忽略了被她揍得那個人其實是他妹妹。
再者,許念完全能確定,剛才她在球館的時候,霍燃他也在。
最后,許念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他們這一世的正式見面,并沒有經過正式的相互介紹,卻已經十分自然的交談。
人生的機遇真是很奇特,許念忍不住低頭輕笑一下。可是一想到那一出悲劇,許念的笑意收斂。
這一世,他們倆各走各的路,就不會再有那樣的事情發(fā)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