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能具體說說么?”
“王鐵發(fā)啊,他要是不咱們縣城的首富,我根本不會記得他,他大概是零幾年那會兒住過來的,具體時間我也忘記了,和他的女朋友一起,他女朋友很漂亮,身材很好,臉蛋也很精致,說是什么舞蹈老師,當年的王鐵發(fā)啊,給我的感覺是個性格豪放,大大咧咧的小伙子,很不錯。”
“他們住進403的那天晚上啊,藍藍就給我托夢了,她在夢里告訴我說,這個王鐵發(fā)就是她喜歡的那種類型,她要和王鐵發(fā)結婚,后面先是他女朋友,總是說我們這兒不干凈什么的,要搬走,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是藍藍附身到了那個姑娘的身上,我也在夢里告訴藍藍,不要害別人。”
“再后來,你們的人就來了,調查了一下這些事情,還幫助王鐵發(fā)他們倆搬走了,就是他們離開的當天晚上,藍藍又給我托夢,她不希望王鐵發(fā)離開這里……所以后來,王鐵發(fā)的女朋友聽說被燒死了。”
“既然藍藍可以給您托夢,那任偉的事情,您應該也知道吧?”我瞇著眼睛問。
“知道。”房東奶奶干咳了一聲,繼續(xù)說:“其實到了現(xiàn)在,我這兒的房子啊,大多數(shù)都年久失修了,很多房間下雨就漏水,沒有辦法住人的,拋開租出去的那些之外,也就只剩下403能住人了,所以任偉來的時候,就讓他住在了403,他是一個畫畫的,不知道為什么會這么窮,我覺得吧他的畫很不錯,挺好看的,畫什么都很逼真,而且在我印象里,他是個很努力上進的年輕人。”
“藍藍其實很挑的,自從王鐵發(fā)住進來之后,403也住過很多人,但是藍藍都看不上他們,會想盡千方百計把人給趕走,但是任偉他,是藍藍從王鐵發(fā)之后,相中的第二個人,他們具體是怎么相處的我也不清楚,總而言之任偉現(xiàn)在這個樣子,都是藍藍造成的。”
“那奶奶,您能告訴我403的抽屜里,為什么總會無緣無故的出現(xiàn)照片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房東奶奶轉過身來,指著自己的抽屜,說道:“那里面都是這些年來,我在403拿到的照片,其實你看到的那些照片,我收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可是每隔一段時間,照片就又會出來,而且每一次都會夾雜著一些不一樣的照片,我也沒法解釋這個問題,我問過藍藍,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志武啊,你在黑白辦事處里,是新人吧?”房東奶奶突然問我。
我沒吭聲,奶奶又說:“你看起來就像是新人,以前那些黑白辦事處的小伙子小姑娘,都有陰陽眼呢,可以看到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藍藍都在你身邊站了好久了,你都沒看到她,你可不就是新人嘛。”
我聽到這里有點炸毛,急忙站起來后退了一步,緊張的看著四周,可是除了家具擺設之外,什么都沒有。
怎么能不怕呢,我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對這些事情一點都不懂,而且聽房東老太說藍藍這個靈,不是什么善良之輩。
“怕了?”突然,房東奶奶的聲音變了,也不回頭,就這么背對著我坐在窗口,她的聲音變得很尖銳,就像是……像是年輕女人那樣的聲音一樣。
我感覺房間里變冷了很多,心臟突突突跳著,目不轉睛的看著房東奶奶,粗重的喘息。
“既然怕了,就離開這兒!不要再回來了,明白嗎?”
“藍……藍藍。”我舌頭打結,說話都有點不囫圇,很想轉身就跑,但是雙腳就跟粘在了地上一樣,無法挪動半步。
“我不會允許任何人觸碰我的愛情,這次我放過你,但一定沒有下一次!”
“沖啊……”
突然,外面的樓道里傳來了傻子星星的叫喊著,緊接著是一片急匆匆的奔跑聲,可以清楚的聽到傻子是從西邊跑到東邊來了,也是這一刻,我忽然感覺我能動了,房間里的溫度一下子就升高了很多,房東老太也歪頭靠在椅子上,似乎已經(jīng)睡熟了。
我再也不敢都留在這里片刻,急忙轉身就跑,來到門口的時候,剛好看見傻子星星舉著棍棒沖過來,我立刻躲閃了一下,以最快的速度奔跑,一口氣打了樓梯口。
剛準備下樓,背后房門咯吱一聲打開了,我回頭看了一眼,睡衣男任偉站在門口,他現(xiàn)在是正常的,看到我之后面色一喜說:“你是來幫我的吧?”
然而這句話說完之后,任偉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tài),雙眼空洞無神,就跟木偶一樣,后退了一步,砰的一下關了門。
我自己都要被嚇死了,哪里還有功夫管別人,匆匆忙忙的跑到了樓下,等燥熱的空氣和陽光落到我身上之后,才扶著假山的花壇劇烈喘息,這才發(fā)現(xiàn)渾身已經(jīng)汗水浸透了。
恐怖,這種事情真的是太恐怖了,我總算理解到了馬先生在電話里的那種叫喊聲,那種絕望、無助、恐懼、想想都后怕。
在這里定神了好一陣子,我才回過神來,慢慢走出了化肥廠家屬樓,心亂如麻,不知道該怎么辦。
這種事情我能跟誰說去,跟誰說誰也不信,就算有人相信我說的話,也沒能幫我,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華謹,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像他哥那樣失蹤了,如果是的話,那以后怎么辦?這些事情怎么辦?難道要我這樣一個白脖接手?
不不不。
我搖頭拋開腦子里的想法,接手個屁,我什么都不懂,還接手黑白辦事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身后一陣汽車鳴笛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我回頭看著,熟悉的mini車已經(jīng)打了跟前,車窗搖下來之后,張小姐奇怪的問我:“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怎么啊,問清楚了沒有,華謹人呢?”
“不知道。”我小聲回答。
“不知道?那你跑了半天做什么,上車,可能他已經(jīng)回去店里了,咱們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