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轉(zhuǎn)過頭,和高雪姝雙眸對上,心中很是詫異。
在他前世的記憶中,她可從未如溫柔過,仿佛她生下來嘴里就含著冰塊,吐氣如霜。
高雪姝被盯得臉頰發(fā)燙,很不自然的偏過臉,逐漸恢復(fù)了高傲的神色:“你打了他,藍(lán)海集團(tuán)的命運(yùn)就已經(jīng)徹底墜入了深淵。這個后果,你自己看著辦吧。”
楊天愣了愣,心中卻有所竊喜。
至少,高雪姝并沒有直接問責(zé)他。
而且細(xì)想下來,她也算是間接的相信了他的能力,否則也不會讓他處置這件事的后果。
包廂里前所未有的寂靜,只剩下高雪姝走在地板上的脆響。
望著姣美的身形慢慢消失,楊天的心才逐漸沉淀下來。
她沒有提出跟他離婚,宣示著他已經(jīng)在這個世界站穩(wěn)了腳跟。
那么接下來,他所做的一切……
整個包廂里,只有楊天一人還站著,其余的人不是想趴著就是跪著,而且他們渾身肌肉不受控制的顫抖。
此前,唯一能命令楊天的高雪姝就是他們的保護(hù)神。
但現(xiàn)在,他們只能祈禱楊天不是一個變態(tài)狂魔。
“趙董,藍(lán)海計劃失敗,你有什么感想要說嗎?”楊天搬來一張椅子坐下,玩味的看著趙康義。
噗通——
趙康義左手忽然失去力量,整個身體撲倒在地上,發(fā)出悶響。
楊天伸出腳尖頂起趙康義的下巴,臉色忽的一變:
“說!”
“我,我會想辦法讓藍(lán)海集團(tuán)恢復(fù)的,求,求你給我?guī)滋鞎r間。”趙康義早已嚇破了膽,結(jié)結(jié)巴巴求饒。
“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滾吧!”
楊天一腳踢開趙康義,看著他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包廂,神色又恢復(fù)了嚴(yán)肅。
地上的八人如同雕塑似的,一絲也不敢動彈,豎起耳朵聽楊天的指令。
“你是叫秦磊對嗎?”
寂靜的空氣忽然被打破,嚇得秦磊瞬間打濕了褲子。
“是……是的,我叫秦磊。”秦磊連忙回答,不敢有一絲遲疑。
“秦國鋒的小兒子?”楊天淡淡問道。
“是,姐姐秦瑜,都在追鋒集團(tuán)工作。”秦磊像是倒豆子似的把家底全都說了出來。
“你和你姐姐一點都不像……我想要你們秦家在城南的那塊地,你意下如何?”楊天開門見山,毫不廢話。
秦磊嚇得連連磕頭,口中急忙道:“楊哥看我這個樣子,像是能做主的人嗎?”
可楊天聽也不聽,站起來揮揮手:“這個不用你操心,只是想讓你通知一下秦國鋒,我明天會登門拜訪,讓他準(zhǔn)備好茶水。”
房間里噤若寒蟬,直到酒店服務(wù)員進(jìn)來打掃衛(wèi)生,才把他們驚醒過來。
楊天走到樓下,準(zhǔn)備打車回去,忽然一輛紅色寶馬緩緩行駛到他面前。
車門打開,竟是一個引人注目的冰冷美人。
女人一襲白衣,氣質(zhì)清冷,就連精致的臉蛋都散發(fā)著冰霜一般冷氣。
她繞過楊天,走到副駕駛門外,回頭看向楊天,冷冷吐氣道:“上車!”
楊天苦笑著搖頭,替她打開車門,自己也轉(zhuǎn)身上車發(fā)動車輛,驅(qū)車向高家駛?cè)ァ?/p>
杏林園,八號別墅。
楊天和高雪姝剛剛踏入別墅,迎面走來一名青年男子。
他西裝革履,器宇軒昂。
看到楊天兩人,皮笑肉不笑的嘲諷道:
“雪姝帶著廢物回來了,怎么樣,跟康盛集團(tuán)的合作成功了嗎?”
“沒有!”高雪姝看了身后的楊天,才冷冷回應(yīng)。
“我早就說過,若是你不肯做出犧牲的話,趙康義是不可能答應(yīng)合作的。”鄭明宇肆無忌憚的打量著高雪姝,眸子里滿是挖苦的意味。
“趙康義唯一的嗜好就是色,本以為你會為了家族集團(tuán)會不惜一切代價,看來是我高看你了。”
他剛說完,二樓就傳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明宇,是雪姝回來了嗎?”高雁香很合時宜的配合丈夫喊道。
果然,她這一句話傳出去,立馬把其他人也招了出來。
鄭明宇把楊天兩人堵在門口,正是為了此刻。
“是啊,他們也累了一天了,趕緊下里給他們泡杯茶吧。”鄭明宇陰惻惻沖著兩人笑了笑。
說著他就頭前帶路,像傭人似的為他們做引導(dǎo)。
“明宇呀,你就別忙活了,都是一家人,用不著這么客氣。”劉琴招呼道。
“媽,別人自然用不著,可雪姝今天可是功臣,解決了星海集團(tuán)的大問題,我自然要奉承一些。”鄭明宇笑呵呵的跟劉琴半開玩笑。
“明宇這孩子,就是太老實了,以后可是要被人欺負(fù)。”劉琴嘴上罵罵咧咧,可臉上一絲埋怨都沒有,甚至滿臉堆笑。
“他還老實,要說老實可還另有其人……”高雁香很不高興的撇撇嘴,但聲音正好能讓幾人聽到。
她的話意有所指,而且大家都公認(rèn)的。
楊天跟著高雪姝的腳步進(jìn)來,站在她旁邊,一語未發(fā)。
說來奇怪,一向很討厭他的劉琴,今日見面了并沒有在他身上挑三揀四,只顧著和高雪姝講話。
“沒談成功?”鄭明宇忽然叫起來,嘴巴張大的很浮夸。
“不可能啊,你不是已經(jīng)全部疏通好了,今晚只剩下簽合同了嗎?”劉琴連忙問道。
高雪姝搖了搖頭,沒說什么。
可劉琴很快捕捉到女兒看了楊天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難道和這個廢物有關(guān)系?”
她話音剛落,鄭明宇立馬站起來指著楊天鼻子罵道:“廢物就是廢物,雪姝花了幾個月時間才得來的意思機(jī)會,就這么被你攪黃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真的是,剛剛夸他老實,現(xiàn)在看來,一無是處。”高雁香環(huán)抱著雙臂,滿臉不屑。
“別,我們還是問問清楚,可不要冤枉了妹夫。”鄭明宇忽然維護(hù)起楊天,讓幾人很是詫異。
在以往,最喜歡數(shù)落楊天是廢物的就是他了,今天怎么會像變了個人似的。
“哦,今天畢竟干系重大,他也是知情者之一……”鄭明宇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狡辯道。
“的確是我阻止雪姝跟康盛集團(tuán)簽合作的……”楊天還未說完,高雁香就打斷了他。
“真的是你。媽,你也聽到了,這個廢物居然阻止雪姝簽合作,這不是成心不讓咱們星海集團(tuán)破產(chǎn)嗎?”
“廢物,給我滾出去,這里不歡迎你。”高雁香有些發(fā)狂了,好像她是高家的主人。
聽到這里,劉琴也有坐不住了。
腦海里構(gòu)想的滿載而歸,如今變成竹籃打水一場空,讓她雙眼變得通紅。
“你,你……高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呀,供你吃喝兩年,你就是如此回報的?”劉琴暴怒起來。
指著大門對楊天吼道:“有多遠(yuǎn)給我滾多遠(yuǎn)。”
站在一旁的鄭明宇和高雁香兩人滿臉哂笑的看著楊天,眼中盡是得意之色。
“或許是他無心之失呢?”鄭明宇忽然安慰道。
劉琴臉色稍稍緩和,看著楊天,期望他能給出不一樣的解釋。
“不好意思,那還真是我故意為之的,當(dāng)時……”看著高雁香急切的樣子,楊天忽然淡淡一笑,沒有說下去。
如他所料,他剛一停頓,高雁香就搶過話茬:“還在這大言不慚,你怎么好意思回來。雪姝,你就該趕緊跟他離婚。聽說追鋒集團(tuán)的秦總的兒子還是單身,以你的姿色,肯定能把秦公子迷得神魂顛倒,到時候星海集團(tuán)也就有回轉(zhuǎn)之機(jī)了。”
“姐!”高雪姝猛然站起來,嬌叱一聲,喝止住了高雁香。
“別不高興,姐這是為你好。你是白天鵝,而他不過是臭水溝里的癩蛤蟆,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高雁香親昵的抱著高雪姝的手臂,苦口婆心地勸道。
“聽姐勸,你和秦公子那可是珠聯(lián)璧合,絕妙無雙的一對。”
楊天就站在她們旁邊,她卻像是沒有看到似的,不露痕跡的把高雪姝拽到一邊。
而劉琴更是暴怒起來,走到楊天面前,手掌一翻,打向楊天。
楊天連忙撤步,躲過劉琴的耳光。
可劉琴盛怒之下,手臂用力過猛,連帶著人也撲向了楊天。
“這……”楊天不慌不忙,趕緊伸手搭起劉琴。
“滾開,你這個廢物,滾出去!我寧愿死也不愿意你救。”
劉琴剛站穩(wěn),就猛地推了楊天一下。
然而,她哪里知道楊天早已是修行中人,底盤穩(wěn)扎,根本就不是她一個凡人所能撼動的。
“啊——”
劉琴出手的反作用力再次將她向后推出,一個踉蹌,一頭栽倒在沙發(fā)上。
此時,鄭明宇眼疾口快,大聲呵斥道:“廢物,你還是人嗎,媽你都敢打。”
說著扶起劉琴,安慰道:“媽,我看這個廢物是成心的。自從他上門,就把高家攪得烏煙瘴氣,今天更是變本加厲,敢打您,還是趕緊讓他和雪姝離婚。”
“我實在不敢想象,若是聽之任之,廢物還會對高家做出什么樣的不軌之舉。”
劉琴怨毒的看著楊天,雍容的臉上通紅,既有摔倒的尷尬羞憤,也有對楊天的憤怒。
“雪姝,趕緊跟他離婚,我一刻也不想看到他。”劉琴氣得指向楊天的手指都在顫抖。
“那星海集團(tuán)怎么辦,讓他就這么離開,是不是太便宜他了。”高雁香雙眸一閃,連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