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黃勇使個眼色,四個胳膊刺青的青年突然沖上來。其中兩個家伙一左一右將我兩只胳膊反別到背后,另兩個家伙站在旁邊,虎視眈眈瞪著我。
四個青年顯然是富有經(jīng)驗的打架好手,出手果斷,絲毫不拖泥帶水。我看得很清楚,此時我若反抗,另兩個青年就會一左一右抱住我的大腿,四個人一用力,我馬上就來個狗吃屎。
盡管我搬家鍛煉的力氣不小,但對方四個人冷不丁對我下手,我沒有絲毫反抗的余地。
“黃勇,你想干什么?”我怒吼一聲。
“很簡單,”
黃勇慢悠悠吐出一串煙圈,嘴角抹過一縷邪笑,“你打了我姐一巴掌,我呢,也打你一巴掌。然后,這事就算過去了。”
說完,他把半截煙頭丟到地上,然后不緊不慢地挽袖子。
這時候,小區(qū)門口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人,都是看熱鬧的,我掃了一眼,大多數(shù)面孔都很熟悉,應(yīng)該都是本小區(qū)的業(yè)主。
“你他媽敢打我一下試試,”我瞪眼怒視著黃勇,“管我要錢的時候你什么態(tài)度?難道你忘了?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
“小舅子打姐夫,新鮮啊。”
“家丑外揚,有意思。”
“這人我認識,叫陳陽,好像是一家拍賣行的老板,牛逼的很。”
“拍賣行老板?自然很有錢嘍,瞞老婆在外面找小三了吧?要不小舅子會當眾教訓(xùn)他?”
“很有錢會開輛破夏利?可真是奇怪。”
“……”
“我忘恩負義?”黃勇仰頭哈哈狂笑了兩聲,然后咬牙切齒,發(fā)狠道,“你從來就沒把我這個小舅子當人看,這幾年我忍氣吞聲。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想不到你也有倒霉的時候。我要替我姐討回公道!”
說完,他一巴掌輪了過來。
由于我身體被四個小混混控制住,根本動彈不得,所以黃勇這一巴掌實打?qū)嵣鹊轿夷樕稀?/p>
“啪!”
我頓時眼冒金星,半邊腮幫子火辣辣難受的厲害。
“王八蛋!”
我怒吼一聲,猛然抬腳,朝黃勇踢去。我這一腳太突然,黃勇根本沒想到我會反抗,他絲毫沒有防備,一巴掌打過來時,其下三路門戶大開,我這一腳正中其襠部。
“??!”
黃勇一聲慘叫,緩緩蹲了下去。他臉色發(fā)黃,表情極其痛苦。
我這一腳應(yīng)該正中其要害,不說蛋碎吧,至少也得出現(xiàn)裂痕。
“給、給我忘死里整…”
黃勇一只手繼續(xù)蹲在,另一只手指向我,牙齒咬得咯咯響,命令其手下,“整、整死他!”
守在兩邊的兩個混混正為沒看住我讓其老大受到傷害而惶恐,接到命令,不由分說地一左一右抱住我大腿,發(fā)力猛掀。由于我兩只胳膊被別在身后,所以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盡管我力氣不小,但四個人合伙對付我,我哪受得了?
“噗通!”
我被掀翻倒在地上,身體匍匐朝下。四個小混混手忙腳亂,合力把我壓在地上。
其中一個小混混雙手揪住我的頭發(fā),把我腦袋死死摁倒地上。我臉緊貼地面,嘴巴無法張開,完全就是狗吃屎。
“姓陳的,”
黃勇走過來,腳踩在我腦袋上,“我本來不想把事鬧大,一巴掌讓你長長記性得了,誰知你他媽竟然要廢我。既然這樣,就別怪我不客氣,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你一條胳膊…”
他獰笑一聲,抬起腳,對準我右胳膊,用力跺去。
這一腳下去,我這條胳膊必斷無疑。
“不要!”
就在黃勇腳落下的一瞬間,突然從圍觀的人群里傳來一聲尖叫。
是黃怡佳的聲音,只見她從人群里擠進來,沖上來一下子把黃勇攔住,“勇子,你不能這樣對你姐夫!這里沒你什么事了,你趕緊走。”
“大家都看見了哈,”
黃勇指著趴在地上的我,對圍觀的眾人道,“我姐夫做了對不住我姐的事,我才不得不教訓(xùn)他的,他這是咎由自取。今天看在我姐和左鄰右舍的面子上,我暫饒他,給他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今后這家伙如果再對不住我姐,我就真的不客氣了。”
黃勇說話的語氣及神態(tài)大義凜然,此時的他完全就是正義的化身。
由于我臉緊貼地面,嘴巴張不開,根本無法對眾人解釋。
“我就說嘛,哪有小舅子對姐夫這么狠的,原來這男的背著老婆找小三了呀。”
“男人有錢就變壞,讓他長長記性也不錯。”
“知人知面不知心呀,這小子看上去很老實,想不到也是個好色之徒。”
“……”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黃勇帶著四個手下?lián)P長而去。臨走的時候,他惡狠狠地撂下一句話,“膽敢動我姐一根手指頭,我要了你的命!”
我從地上爬起來,下意識找黃勇算賬時,對方早已上車離開了小區(qū)。此時,我鼻青臉腫不說,滿身都是土,胳膊被扭得疼痛難忍。肉體受摧殘不重要,剛才黃勇顛倒黑白讓我難以忍受,明明黃怡佳出軌,卻成了我出軌。我現(xiàn)在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因為看熱鬧的圍觀者都紛紛散去了。
“老公,昨晚你不聽我解釋就去廚房拿菜刀,媽呀真嚇死我了。”黃怡佳走過來,邊用手拍打我身上的塵土,邊說,“你看到垃圾桶里的那個安全套是牛莉莉男朋友留下的,你真的誤會了。”
“什么?”我一怔,“牛莉莉男朋友?”
“昨天下午我在學(xué)校里教舞蹈課,牛莉莉去找我,她說她男朋友從國外回來了,問我要家里的鑰匙,借咱家地方親熱親熱。我沒想到牛莉莉和她男朋友也太不講究了,做完那事也不打掃一下,把衛(wèi)生紙和套子都扔進垃圾桶里。真該死,讓你誤會了。”
牛莉莉是黃怡佳的閨蜜,在網(wǎng)上開淘寶店賣服裝,其男朋友在國外打工。
“你的意思是,垃圾桶里的安全套是牛莉莉男朋友的?”
見我語氣帶著譏諷,黃怡佳頓時急了,“不然呢,難道你懷疑我不成?你知道嗎,昨晚你打我那一巴掌太狠了,回到娘家后,我媽心疼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我弟弟當晚就要沖過來找你算賬,硬是被我攔住了…”
說到這里,她眼圈紅了,委屈的樣子楚楚動人,“陳陽,你以后能不能別這么沖動?沖動是魔鬼,瞧你昨晚那瘋狂樣,嚇死人了。”
我仔細觀察她的表情,語氣自然,沒有任何做作。
我不由疑惑起來,難道垃圾桶里的東西真是牛莉莉和她男朋友留下的?如果這樣,我就冤枉黃怡佳了??墒牵夷X子里冒出一個細節(jié),昨晚我進臥室后用手試了一下被子,里面尚有溫度,牛莉莉和她男朋友折騰到晚上才走嗎,當然不是。
這個細節(jié)做何解釋呢?
如果質(zhì)問,黃怡佳會說我回家之前她進臥室躺了一會,這個理由很符合邏輯。
更不能去找牛莉莉?qū)ψC,閨蜜之間肯定事先串通好了。
總之,這種事情只有現(xiàn)場捉奸才讓人無話可說。
我想起那個被我鎖進櫥子里的安全套,心里有了主意:找機會認識一下牛莉莉的男朋友,設(shè)法從其身上弄一些證據(jù),然后去醫(yī)院找專家比對一下就知道了。
回到家,不等我喘口氣,手機響了,一看顯示的號碼,很陌生。接通后,對方是個女的,語氣很客氣,“你好,請問你是陳鵬程的爸爸陳陽嗎?”
我以為兒子出事了,嚇了一跳,“是,我是。你是誰?”
“我是陳鵬程的班主任顧小小。陳鵬程今天怎么沒來幼兒園上學(xué)?”
我松了口氣,“哦,不好意思,我忘記給孩子請假了。鵬鵬被我送回農(nóng)村老家找他爺爺奶奶了。”
“什么?去農(nóng)村了?”對方語氣一下子嚴厲起來,“不上學(xué)怎么行?陳陽,你馬上把陳鵬程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