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啊,說來話可就長了!
故事要從清朝末年開始說起。
那年,青羽鎮(zhèn)一帶突然爆發(fā)了一次大規(guī)模的瘟疫,傳播速度很快,死亡率很高,短短的時間內(nèi)青羽鎮(zhèn)各個村莊的人幾乎都慘死了,后來官府封閉了整個青羽鎮(zhèn),里面的人,無處尋藥,無處尋醫(yī),更沒了食物的來源,注定悲慘的死去。
然而,與青羽鎮(zhèn)只有一河之隔的半坡村卻一點事都沒有,一個人也沒有染上瘟疫。
半坡村像是極樂世界般,村民們生活的很好,大家都說是村中央那鬼戲臺上供奉的鬼娘娘庇護著村民,保佑著半坡村。
可是,只從一個半坡村的少女帶回來一個渾身狼狽,滿臉病容的外村人后,一切都變了!
少女名叫吳少紅,年竇初開,碰到了英俊的少年,當(dāng)時的少年已經(jīng)病入膏肓,吳少紅一見到少年的樣子,就斷定他感染了瘟疫。
當(dāng)時的吳少紅心里慌得緊,本想一走了之,就在她猶豫的之際,少年突然呻吟了起來,“娘,不要丟下我……娘,求求你不要死啊……”
悲傷的呢喃時斷時續(xù),那嗓音哀哀若泣,讓原本決定離開的吳少紅心一下子軟了下來,將其帶回了村里,藏在了家中。
吳少紅本就是半坡村的土郎中,本著盡人事,聽天命的心態(tài)治療少年,她瞞著半坡村的村民,偷偷的幫少年治療,在她的照料下,少年竟然真的一點點的好了起來。
后來兩人偷偷的私定了終身,好得如膠似漆,可是紙包不住火,盡管吳少紅再怎么掩飾,少年終究還是被村里人發(fā)現(xiàn)了,抓了起來,綁在鬼戲臺上。
當(dāng)時瘟疫橫行,半坡村早早的封閉了村口,不允許村里人出去,更不歡迎外村人!
當(dāng)吳少紅趕到鬼戲臺的時候,鬼戲臺下的空地已經(jīng)聚滿了村民,眾人交頭接耳,好不熱鬧。
吳少紅一眼便看見了少年,少年被粗麻繩綁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嘴也被堵住了,面向鬼戲臺跪著,村里的五個大小伙一個個手持胳膊粗細的棍棒,立在左右。
吳少紅見得這一幕,心一下子停跳了半拍,村里只有嚴(yán)懲某人才會帶到鬼戲臺,弄出這么大的陣仗。
不至于??!
盡管時期特殊,盡管他是外村人,但如此嚴(yán)重的懲罰,不至于??!
他,究竟犯了什么錯?
村長跟族老們都坐在鬼戲臺上,個個面色凝重,看到吳少紅來了,村長嘆了口氣,而后抬起手摔下,低沉的吐出了一個字:“打!”
五個膀大腰圓的小伙頓時將少年按在了地上,掄起木棍就狠狠的往他的后背上抽。
吳少紅著實被嚇到了,淚如雨下,尖叫著擠過了人群,一口氣跑到了鬼戲臺上,推開幾個大小伙,撲在了少年的悲傷。
吳少紅觸碰到了少年的傷口,后者吃痛,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吳少紅心疼得直哭,抬起頭,看向村長跟族老們,歇斯底里的嘶吼著:“為什么?不就是因為他是外村人嗎?為什么要這么打他?我不服!”
面色低沉的村長冷哼了一聲:“少紅娃子,別胡鬧,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回去!”
吳少紅抬頭看了村長一眼,又轉(zhuǎn)頭看著一個個面色陰冷的族老們,她連忙放開了少年,沖到了幾人的面前,跪了下去:“求求村長爺爺跟族老們放過他,他雖然是外村人,但是他是個好人,他……我們已經(jīng)私定了終身,他已經(jīng)算是我們半坡村人了。”
說著,她俯下身子,朝著村長跟族老們磕頭,剛磕了兩個,她想到了什么,連忙回過神來,想要拉著少年一起磕頭,可是少年卻挺直了身體,雖然形容狼狽,但是他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的不安與懼怕,甚至……
吳少紅還在他的臉上看到了笑,得意的笑容。
是的,少年在笑!
吳少紅一下子懵了,抓著少年的衣領(lǐng)大聲的喊道:“你在笑什么?快,快給村長爺爺他們磕頭,求他們原……”
“唉,少紅你個傻娃子??!”
就在這時村長嘆了口氣,看向吳少紅,原本蒼老的面容更是衰老了不少,半響才緩緩的道,“你可知這小子做了什么嗎?”
“我知道,我都知道!”
吳少紅顫聲的抽泣著,“是,他是染上了瘟疫,不過都已經(jīng)好了,我已經(jīng)幫他只好了,不會傳染的!”
“唉!”
看著吳少紅如此模樣,村長再次嘆了口氣,“少紅娃子啊,看來你被這小子給騙了,你可知道,今天早上二狗子在哪里抓到的他?在鬼戲臺后院啊,當(dāng)時他正在破壞我們的鬼娘娘?。?rdquo;
吳少紅頓時愣住了,不可置信的望著少年,少年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得逞后的笑容。
瞬間,吳少紅的腦袋嗡嗡作響,猶如晴天霹靂,整個人也瞬間癱軟了下去,看上去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看到少年的表情,她立時明白了什么。
鬼娘娘是一尊銅鑄的女子像,一尺多高,一直被半坡村的祖輩供奉在鬼戲臺的后院,每年都要祭祀一次,以保佑半坡村風(fēng)調(diào)雨順。
據(jù)說,鬼娘娘生前也是半坡村人,是為了守護村里人犧牲了的,村里人為了感激她,便鑄造了這尊銅像,年年歲歲供奉著,也在供奉了鬼娘娘之后,半坡村一直風(fēng)調(diào)雨順,人畜平安,村里人都說,這都是鬼娘娘在守護著村里人。
這一年的瘟疫,半坡村之所以能逃過一劫,也都是因為鬼娘娘提前托夢給每個村民,讓他們提前防備,封村,才得以幸免。
總之,鬼娘娘對于半坡村人而言,是信仰,是精神支柱!
可是現(xiàn)在,鬼娘娘的銅像被毀了!
吳少紅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可是她想不明白為什么他要這么做,但是已經(jīng)不重要了,村民們將少年痛打了一頓,扔出了半坡村。
吳少紅并未阻攔,這一夜,他哭得稀里嘩啦,肝腸寸斷,懨懨的躺在炕上,可是誰知,村里竟然著火了,一把火從鬼戲臺燒起,無情的大火將整個鬼戲臺給燒毀了,當(dāng)村民們趕來滅火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鬼戲臺成了一片廢墟,而鬼娘娘的銅像也被燒毀了。
村民們都氣瘋了,總算是找到了罪魁禍?zhǔn)?,就是那個挨了打被趕出半坡村的少年。
憤怒之下的村民將少年給活活的打死,可是又能怎樣呢?
鬼娘娘銅像已經(jīng)被燒毀了,村民們又憤怒又驚恐,今后誰來保佑他們呢?
村長跟族老們帶著怒火中燒的村民將吳少紅的將給圍得水泄不通,一個個憎恨的盯著她,揚言要燒死她,祈求鬼娘娘原諒。
就在這時,黑壓壓的天空突然響起一個驚雷,將村里一棵百年老樹給劈成了兩半。
村民們嚇得魂不附體,可是禍?zhǔn)逻€沒有結(jié)束,原本清澈見底的閆溝河頃刻間竟然變成了血紅色,還散發(fā)這陣陣惡臭,成了一河的血水。
與此同時,在那腥臭無比的血水當(dāng)中,一條白色的巨蟒突然從水底竄了上來,吐著紅信,瞪大了雙眼,死死的盯著村民。
光那巨蟒的蛇頭,足足有三個大小伙環(huán)抱粗,無比猙獰可怖!
村民們直接嚇傻了,烏壓壓的天,雷鳴電閃,傾盆大雨傾瀉而下,這時不知是誰大喊了聲“鬼娘娘要收人命了”,人群頓時大亂,村民們哭喊著,四處亂竄,更有不少村民莫名其妙的染上了瘟疫,倒在了泥潭里。
一時間,整個半坡村亂成了一鍋粥,慘不忍睹!
吳少紅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驚慌失措的村民,任憑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她的臉上,望著那條她每天挑水燒飯的清澈閆溝河,如今已然變成了一汪血水,血河湍急,令人觸目驚心。
吳少紅一臉的苦笑,臉上濕潤,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她的身旁只有村長坐在那里,他的手里捧著一塊凝固的黃銅。
吳少紅發(fā)現(xiàn),瞬息之間,村長爺爺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原本黑發(fā)居多的頭上,已經(jīng)滿頭白發(fā)。
吳少紅走到村長跟前,朝著他深深一禮,隨后不顧一切的朝著閆溝河而去,一躍而去,跳進了血水當(dāng)中,當(dāng)村長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隨后異象發(fā)生了,隨著吳少紅的跳河,那條白色的巨蟒也是鉆進了閆溝河內(nèi),少許天竟然放晴了,原本腥臭無比的血河恢復(fù)如此,又變成了清澈見底的閆溝河。
慌亂的人群漸漸停了下來,望著閆溝河出神,最后村民們在村長的帶領(lǐng)下,托當(dāng)?shù)氐膿剖诚潞訐剖?,?dāng)他們將尸體撈起來的時候,吳少紅的面容依舊,面龐上帶著淺淺的笑容,手里握著一根馬鞭。
村里人感念吳少紅的恩德,將其葬在了半坡碼頭,重建鬼戲臺。
從那天起,半坡村慢慢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
吳少紅成為了新的鬼娘娘。
數(shù)年后,吳少紅托夢給半條腿入了土的村長爺爺,夢中她告訴村長,她即將去陰司報道,不能再保佑半坡村,村里若是有年輕姑娘死去,下葬的時候給她手里放一根馬鞭,讓她成為新的鬼娘娘,保佑半坡村,否則禍?zhǔn)聦俅谓蹬R。
就這樣,鬼娘娘的傳說一代一代的傳了下來,至今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