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強這個人的突然消失,在偌大的市區(qū)里面沒有產(chǎn)生絲毫的影響。
當那天我發(fā)現(xiàn)他突然死亡并且死狀慘烈的時候,沒有在當場停留過長的時間,直接就溜之大吉躲回了家中。
連續(xù)兩三天都沒有看到新聞有任何的報道之后,我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有了許強上次送來的近十萬塊錢,足夠我不出工逍遙的生活一段時間了,可是在花錢的時候總是覺得自己花的是死人錢,心里面很是不得勁。
時日臨近中秋,到處都洋溢著全家要團員的喜悅氣氛,可是我的屋里面卻冷清異常。
往年這個時候,老頭總會神神叨叨的坐在陽臺上,看著西邊的方向,一坐就是一整天。嘴里還神神叨叨的念著:“快了吧?要來了吧?怎么還沒來?等不到了……”
當我問了幾次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之后,也就懶得搭理了,所謂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就是我的心態(tài)。
今天在家里閑著沒事,我鬼使神差的搬了個小板凳坐在了老頭常在的位置,朝著西方望了過去。
夕陽西下,秋色垂暮,一副凄涼異常的景色,實在是沒有什么看頭。
艾?不對,這個方向不就是青羽碼頭的方向嗎?我站起了身,極目朝著那邊望了過去,隱約可以看到樓宇盡頭處那模糊的碼頭建筑物,似乎就是我上次被許強帶過去的地方。
腦海中,老頭視線所及的方向,漸漸的和我現(xiàn)在所看的目標緩緩重合,想到這一點的我頓時悚然一驚,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這里面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當天傍晚,我換上了一身衣服,避開了樓下阿云的視線,朝著碼頭的方向趕了過去。
一方面是心里面好奇為什么這么久了許強的死訊還沒有傳出來,另一方面是實在覺得他的死有些詭異,并且一副與我脫不了干系的樣子。
這兩天每次只要一躺到床上,剛閉眼,許強那凄慘的死狀就會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雖然說我們這行本來就是與尸體打交道的行業(yè),什么死狀都見過,但如許強這般被頭發(fā)吊起來生生勒死的模樣,還是刷新了我的世界觀。
二十分鐘后,我再次來到了許強的大別墅外面,里面一片漆黑,門依舊是我離開時候那個虛掩著的模樣,看來在我離開之后,這里沒有來過人,難道說許強的死到現(xiàn)在還沒有人發(fā)現(xiàn)?
再次推開別墅的大門,發(fā)出了一陣讓我牙齦生疼的吱呀聲,幾天沒來,屋內(nèi)竟有了一股腐敗破舊的味道,像極了幾十年沒人住的森林小屋。
我想要打開別墅的燈,按了幾下門口的開關(guān),客廳里面的大燈忽閃了幾下之后就滅掉了,讓本來就怕黑的我心里面打起了退堂鼓,心想著自己早應該準備個手電筒來著,這樣也不至于在晚上遇到這么尷尬的情況。
“要不我還是走吧,實在不行明天早上再過來……”本來抱著晚上天黑好做事的我,因為太黑心里面怕極,已經(jīng)萌生了想要先回家的念頭,實在是因為這里面死過人,不是太吉利,怕給我沾染上什么晦氣的東西。
正當我抬腿準備退出去的時候,門外不遠處的地方突然響起了車子開過來的聲音,我斜著眼睛,透過門口的縫隙朝著外面望去,車上下來了三個穿著黑色西服的人。
其中兩個我沒有什么印象,至于最中間的那個……不就是強子嗎?
對于他的印象,我還是十分的深刻,當見到第一面的時候起,我就覺得此人不是個簡單的貨色,現(xiàn)在心里面依舊是同樣的感覺。
作為許強的忠實狗仔,在老板死了很多天后才帶著人出現(xiàn),這其中的意思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看來我來的根本就不是時候,前路被人堵著了,無奈之下我只能摸著黑朝著別墅里面走了進去,期待著這些人能趕緊走,我好找著機會后開溜。
我清晰的記著客廳的沙發(fā)下面有著不小的空間,摸摸索索很快就來到了沙發(fā)邊上,這時候我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已經(jīng)到了門口,已經(jīng)有人開始推門,沒有絲毫猶豫我就躲進了沙發(fā)底下。
兩道光束照了進來,將客廳里面照的很是亮堂,三人進來之后,沒有絲毫言語,徑直朝著衛(wèi)生間走了過去,看這架勢,分明就是一副早就知道情況的樣子。
三人進了衛(wèi)生間,里面?zhèn)鱽砹艘魂囮囦冷浪魉鞯穆曇簦乙膊恢浪麄冊谧鍪裁?,正當我想要移動從沙發(fā)下面爬出來的時候,里面?zhèn)鞒隽苏f話的聲音。
“強哥,尸體怎么處理,扔到老地方嗎?”從沙發(fā)上狹小的空間下面我看到有個人影在門口若隱若現(xiàn),手中似乎還提著什么重物。
“對,用老辦法解決。”這是強子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冷漠。
“那苗疆女的腦袋呢?這玩意被許強經(jīng)手后就突然消失了,現(xiàn)在很多人在找,你看我們是不是……”其中一個人的聲音有些唯唯諾諾,但還是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梁老大那邊的話,我去應付,好了,不該問的不要問了,我們的動作太慢了,大師那里已經(jīng)有些著急了。”
我一時間不知道他們究竟在說什么,半個身子已經(jīng)爬出了沙發(fā),正撐著地板打算趴起來的時候,衛(wèi)生間的門口出現(xiàn)了強子的身影,嚇得我立馬再次躲了回去。
輕微的聲響讓他疑惑的朝著我這邊看了一眼,手電筒的光束照到了沙發(fā)上,我屏住呼吸,腦門上的汗都流了下來,心里不斷的暗罵這個人的警惕性實在是太高了。
好在他并沒有觀察太久,就收回了燈光,從兜里拿出了手機,撥出了電話。
“喂,大師?尸體我們已經(jīng)搞到手了……嗯,對……這件事的話,好像還有一個人知道,就是那個撈尸的,姓王,怎么,需要我們?nèi)ヌ幚淼暨@個人嗎?”
冷不丁的一句對話,聽在我的耳里,頓時變成了晴天霹靂……
他們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