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王淵,救我!”
趙宇背對著我,身體顫抖的呼喊。
眼前亂做一團,我害怕到了極致,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夠接受的!
我不敢遲疑,想要沖上前去拉趙宇一把,一同逃離這里。
還沒等我動身,只見趙宇的腦袋朝著我的方向扭動!
他明明是背對著我,但是頭顱,卻旋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
只見趙宇眼角流淌著鮮血,而眼眶中黑洞洞的已經(jīng)沒有了眼球,取而代之的是兩根手指插在上面!
趴在趙宇身上的小男孩邪魅的對我笑著,不停的勾動著手指!
趙宇死了!
我很清楚這一點。
至于其余的兩人,只能用凄慘來形容!
我雙腿發(fā)麻,連滾帶爬的沖了出去。
我不知道我怎么下的臺階,應(yīng)該是滾落下去的,我只能看到我身上處處沾染了灰塵和蛛網(wǎng)。
此時我的大腦只有一點點理智,那就是遠離這里!
砰地一聲!
我硬生生的撞在了王廟的大門上。
不管我怎么用力,怎么沖撞,這大門都紋絲不動,仿若……
要將我活生生的困在這里!
“救命!”
我下意識的呼喊,轉(zhuǎn)頭過去,身后的惡鬼們已經(jīng)慢慢靠近,正不停的向我走了過來。
就在這時,在我某一次用力推門的一瞬間,王廟的大門終于傳來了吱吖的聲響。
沖出牢籠的我如同獲得了新生一般,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我不敢停留,一直跑到了下山的小路。
鬼使神差的我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一個身影佇立在門口,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爸……”
我脫口而出。
沒錯,這個陌生的身影,好似我久違的父親。
揉了揉眼睛,身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王廟好似也恢復(fù)了平靜。
是我看錯了,還是那個拿著棍棒給我趕出村子的男人就在那里?
我顧不上那么多,朝著山下的村莊逃竄!
十幾年沒有回到王山,記憶已經(jīng)有了些許的模糊。
說來可笑,此時的我找不到回家的路,或許,那間房子,是我比較抗拒的地方。
小時候的我每次挨打,都往我大伯家跑,此時我車輕熟路的摸索到了我大伯家的門前!
砰砰砰的砸門聲如同雷鳴。
我一邊砸門,一邊朝著院內(nèi)大呼小叫!
“大伯,快開門!”
“是我,小淵!”
門內(nèi)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當(dāng)我看到我大伯有些年邁的身影后。
這一刻的我終于癱軟的倒了下來,不停的喘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看到是我之后,大伯倍感驚訝,尤其是我狼狽不堪的模樣!
“小淵,你,你怎么回來了!”
“你不是應(yīng)該在城里嗎?”
大伯一把將我拽了起來,并沒有想象中的關(guān)心,而是一種質(zhì)問!
“你個挨千刀的兔崽子,你爹告訴你多少次,別回王山,你個龜兒子跑回來干嘛,快告訴我,出了什么事兒!”
我大伯十分緊張,緊張的讓我有些不安,他的樣子,遠遠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一舉一動,別加意味深長!
“大伯,有鬼,王廟有鬼!”
“趙宇死了,還有三個,都在那里!”
“你去王廟了?”
大伯抓住我的衣領(lǐng),粗糙的手掌一個耳光掄在了我的臉上!
“你去王廟了!”
“我,我去了,有鬼,有鬼??!”
被大伯打了一巴掌的我,心理防線徹底破碎!
二十多歲的我在說完這一句話之后,竟然不爭氣的哭了起來。
“大伯,死人了!”
大伯嘆了口氣,一把將我包入懷中,可以看得出來,他那個巴掌打的我是怒其不爭,但心底還是關(guān)心我的。
“別哭了,快,快跟我進屋,說清來龍去脈!”
在大伯的攙扶下,他帶著我進入到了供奉靈位的房間當(dāng)中。
也許被王廟弄出了陰影,看到靈位的我就覺得頭皮發(fā)麻。
大伯看出我害怕,狠狠瞪了我一眼,“王廟你都敢去,這里都是老祖宗的靈位,你怕什么?”
我沒敢吱聲,卻感覺脖頸的地方越來越熱,還有些刺痛。
當(dāng)然,當(dāng)著大伯的面,我也不敢去查看。
“跪下!”
大伯喝了一聲,將三支香點燃,塞到我手里。
我哪敢不聽?立刻跪下,對著老祖宗的靈位不斷拜祭。
香煙裊裊,彌漫在房間內(nèi)。
大伯似乎松了口氣。
他開口,“將三根香插到香爐上。”
我立刻照做。
但就在香插上的那一瞬間,全滅了!
像是被潑了一盆水一樣,立刻滅了!
“大伯,這……”我渾身嚇的一哆嗦,立刻看向大伯。
大伯的臉色已經(jīng)難看至極,他立刻取來香火,跪在我身邊不斷磕頭,“王氏祖上,請保佑小淵渡過此劫,他可是王氏一脈單傳?。?rdquo;
而我卻一頭霧水,一脈單傳,怎么可能?
王家到現(xiàn)在只有我爸和和我大伯兩個兄弟,也就是說我還有個堂哥,怎么會是一脈單傳。
大伯祭拜完,將香插上,但詭異的一幕再次發(fā)生。
還是滅了!
大伯的臉已經(jīng)蒼白一片。
“小淵,爸!你倆干嘛呢?”
門外忽然傳來堂哥的聲音,他一邊穿著外套一邊進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堂哥看到香爐上那幾根滅了的煙,眼神忽然閃了閃。
“小淵,你上王廟去了?”堂哥連忙趕到我身邊,“剛剛我還在屋里呢,就聽見王山上一陣尖叫,到底發(fā)生了啥事?”
我不敢怠慢,此事已經(jīng)超過了我的想象,看大伯的表情,也絕非輕易解決那么簡單,我哪里敢有一丁點的隱瞞。
緊接著,我將趙宇找到我,配合浩哥做直播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在王廟所見所聞也如數(shù)告知。
“造孽,造孽啊!”
大伯聽完,捶胸頓足:“你們王家終究逃不過啊……”
“大伯,究竟是怎么回事兒,那個蛇妖一樣的女人到底是……”
“你看見她了?”
大伯異常緊張。
我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該說是看見還是沒看見。
畢竟那一切,更像是我的幻覺和夢。
“你過來!”
大伯忽然一把將我提了過來,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就扯開了我的領(lǐng)口。
只見我的鎖骨上,赫然有三條盤旋的細線!
說是細線,我仔細一看,那都是蛇!
三條小蛇!交織在一塊,那詭異的模樣讓人不寒而栗!
大伯臉色蒼白,死死的盯著那紋身樣的東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怎么會!”我感覺自己渾身冰涼。
這個地方,就是夢里那女人咬我的地方!
“你被種了龍紋……完了,一切都完了!”大伯面如死灰,“王家要絕后了,全都沒了!”
大伯的神色已經(jīng)瘋癲!
“我沒有!我沒有紋過這個紋身!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難道……
真的是夢里的那個蛇妖咬我的那一口導(dǎo)致的?
“不管是不是你,這劫難,你是躲不過去了!”
“爸,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堂哥知道事情非同小可,連忙問了起來。
“小斌,我床底下有一個鐵箱子,里面有一些袋子,你將這些袋子發(fā)放給每一戶村民,讓他們掛在門口。”
大伯拿出一把要是,遞給了堂哥王斌:“去吧。”
堂哥有些不解:“這是為何?”
“少廢話快去!”
大伯有些怒意,同時感嘆道:“咱們借了王山這個地方,可不能害了父老鄉(xiāng)親們。”
堂哥也不敢多問,連忙走出了房間。
“大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對了,我爸呢!”
“看見你爸的靈位沒有?”
我連連點頭,心頭有些顫動。
“你爸從小對你苛刻,喝點酒就在你身上撒氣,你不知道,打在你身上,最心疼的就是他。”
大伯拿起酒壺,猛灌一口,繼續(xù)說道:“他這么做,就是讓你離開這里,永遠不要回來。”
“在你走后,你爸就立了生祠,用自己的人魂三魄鎮(zhèn)守王廟,不準那些冤魂作祟,同時也了卻你們王家的淵源,給你留條活路。”
“結(jié)果,還是逃不過命啊!”
“人魂,三魄?”
我想起了靈牌上面的字跡,小時候也聽說過不少三魂七魄之類的說法。
人有三魂七魄,也就是說我爸用自己的人魂還有三魄守護著王廟?
“那我爸現(xiàn)在在哪里?”
一時間,我的鼻子發(fā)酸,有些不好的預(yù)感。
只見大伯搖了搖頭,再次喝了一口悶酒:“沒了人魂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當(dāng)初他離開的時候只給我留了一封信,之后便消失匿跡。”
“這么多年來,每次打電話都是我給你報平安,實際上,恐怕你父親……已經(jīng)不在了。”
我眼眶紅腫,聲音哽咽,這么多年,我誤會他了。
我還有很多問題,但此時的大伯卻敏銳的看著門外!
“小淵,聽我說,這件事情并非你看起來那么簡單,有人會解答你的疑惑。”
大伯站起身來,對我叮囑道:“你貿(mào)然回來雖然闖了大禍,但這件事情你必然被他人利用所致!”
“當(dāng)初你爸趕你離開,自己用秘法鎮(zhèn)守王廟,這么多年都沒有亂子發(fā)生,只因為王廟只有你們王家人才能進入,所以這次引誘你歸來,絕不是巧合!”
“至于我,是你爺爺當(dāng)初收留的,你父親這一脈,才是單傳!”
說完之后,我恍然大悟,終于明白了我為什么被說成是王家的唯一香火。
“爸,大事兒不好了!”
王斌急匆匆的跑了回來,在門口的時候還摔了個大跟頭。
“鄉(xiāng)親們有不少都瘋魔了,整個村子亂作一團!”
大伯苦澀的嘆了口氣:“來不及了,沒有青山,我們怎能對付得了王廟里的東西。”
“去吧,叫你瞎子爺爺過來,我跟她談一談。”
瞎子爺爺這個名字我并不陌生,他是王山德高望重的長輩。
具體的名字沒人知道,不過村子里紅白喜事的酒席都是他操辦的,做的一手好菜,只是我不明白,這個時候叫他來所為何事。
“鄉(xiāng)親們怎么了?”
大伯回答道:“你們在王廟開了棺材,又有你這個王家血脈進入,里面的東西自然真壓不住。”
“你啊,上當(dāng)了,那招魂招的是你爸的魂啊,如此一來,有誰能鎮(zhèn)壓得住那里,村民們,都著了道嘍。”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
“時辰已到,王家人,請出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