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就是你!”
“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嫁給那個傻子的!”
葛熏兒似乎有些瘋癲了,絕美的臉上帶著絕望般的悲傷。
“混賬!把她帶下去!”
葛長青的臉黑的像鍋底一般,直接讓門外的其他人把葛熏兒拉走了。
“殺人兇手,你是殺人兇手…”
葛熏兒滿臉是淚,掙扎著不愿意離去。
“張師傅,讓您見笑了,小女因為她媽的去世,所以有點誤會了。”
葛熏兒被拉下去后,葛長青微笑著和我解釋了起來。
這是葛家的家事,按理來說和我無關(guān)。
不過在葛熏兒過來一趟后,陳雪英的手掌卻不知道在何時已經(jīng)松開了我的手腕。
看來陳雪英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女兒,葛熏兒了。
“紙衣紙物明天我會送來,不過能不能平息你老婆的怨氣,我也沒有把握。”
我開始收拾東西,準(zhǔn)備離開。
“張師傅,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葛長青微微一愣后急忙問道。
“平生不做虧心事,哪怕夜半魅敲門,一切只求心安便好。”
我淡淡說完,背著包朝著外面走去。
“張師傅,您的酬金。”
葛長青聽到我的話后臉色微微一變,拿出一疊錢遞給了我。
“不用了,紙衣紙物,就當(dāng)是我送給你老婆的了。”
想到那兩短一長的香,知道葛家必定會出大事,我拒絕了葛長青的酬金。
離開葛家村,送我的依舊是葛民。
“張師傅,你脖子是上怎么了?像是被人掐了一樣。”
葛民無意間回頭,然后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聞言身子一震,知道這是陳雪英掐的。
看來之前的一切,并非是幻覺那么簡單!
“沒事,不小心碰的。”
我隨便搪塞了葛民一句。
從葛家村回到羅村,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多了。
走進(jìn)家中,我并無睡意。
明天陳雪英就要下葬,今晚我要把紙衣紙物趕出來才行。
“怎么會這樣?!”
但等我收拾好東西準(zhǔn)備動手裁剪紙衣的時候,我卻突然發(fā)現(xiàn),我記上陳雪英身材尺寸的紙上空無一物,化作了白紙!
這顯然是非常的不正常,我可以確信自己是真的記下了尺寸。
“她不愿意讓我給她扎紙衣?”
我低頭自語,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我也是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難道……”
猛然間,我抬頭看向了擺放在桌子上的一堆白紙。
那是昨天夜里無緣無故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的。
而且已經(jīng)是被裁成了衣服的模樣。
“尺寸合適,這是陳雪英自己為自己準(zhǔn)備的紙衣嗎?”
我沉思片刻,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紙,開始扎起來。
……
忙活了一夜,紙衣,紙馬,紙人…各種喪事用品都是準(zhǔn)備齊全。
我洗了把臉,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快十點了。
“葛家村的人怎么沒有來催我?”
我有些疑惑,把東西都裝到了車上,然后開始朝葛家村駛?cè)ァ?/p>
因為是三輪車,速度自然是沒有摩托車快。
一個小時后,我來到了葛家村。
“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站在葛家門口,我發(fā)現(xiàn)整個葛家就像是搬空了似的,一個人影都是沒有看到。
“葛先生在嗎?”
“有沒有人?”
我進(jìn)門大叫了幾聲,沒有得到回應(yīng)。
走進(jìn)了昨天放著陳雪英尸體的房間后,我臉色瞬間大變!
陳雪英的尸體不見了,房間內(nèi)只有那張染血的床!
“難道…媽的!”
我想到了一種可能,不由直接咒罵了起來。
“你來晚了,他們把我媽下葬了。”
就在這時候,在我身后一道冷幽幽的聲音響了起來!
葛熏兒!
今天的葛熏兒依舊是美貌無雙,但身上的氣質(zhì)卻完全變了。
她的目光很冷,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我,眼眸深處一片昏暗,看不到任何光彩。
“下葬了?!媽的!葛長青是在找死吧?!”
葛熏兒的話印證了我心中的猜測,這讓我不由大吼了起來。
縫尸不穿紙衣下葬,這叫裸葬,不僅僅是會導(dǎo)致死人怨氣增重形成怨靈禍亂家人。
就連我這個扎紙匠也是會受到牽連,成為她的目標(biāo)!
處理白事這么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碰到葛長青這樣的人。
“你母親埋在哪里?”
我胸膛在劇烈起伏著,深呼吸努力讓自己恢復(fù)平靜。
“后山。”
“帶我去!”
葛熏兒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帶著我離開了葛家。
我開著三輪車,葛熏兒坐在我的旁邊。
隱約間我能嗅到葛熏兒的體香,很迷人。
二十一歲的我沒有談過戀愛,和異性也很少接觸。
這讓我不禁臉龐微紅,朝著外側(cè)挪動了些許身子。
葛家村靠近山區(qū),在其后面便是一片荒山。
陳雪英的墓地,就是在這里。
葛長青等人已經(jīng)離去,荒山野嶺中,有一座孤零零新墳頭。
“把自己老婆埋在這種地方?你父親到底是怎么想的?難道葛家沒有祖林?”
我停下車后,看了葛熏兒一眼后皺眉問道。
“他有三房太太,我媽只是他的小妾罷了,這樣的人日了,他自然不會在意。”
葛熏兒聲音中充滿了怨氣,跪在陳雪英的墳前開始落淚。
“人死不能復(fù)生,節(jié)哀吧。”
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葛熏兒,默默的將三輪車上的紙衣紙物拿了下來,放在了墳頭前。
沒有說什么,我把紙衣紙物點燃,開始焚燒起來。
半個小時后,陳雪英的墳頭前多出了一堆灰燼。
看著雙目通紅的葛熏兒,我想了想拿出了三炷香,點燃后插在了灰燼中。
幾分鐘后,香像形成。
依舊是兩短一長。
“神仙難救尋死的魅。”
我低頭自語了一聲,心中籠罩著一片陰霾。
裸尸下葬,我估計也惹上了大麻煩。
陳雪英的怨靈肯定會盯上我。
“你是個好人。”
葛熏兒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了起來,看著我認(rèn)真說道。
“好人,一般都不長命。”
我苦笑了一聲。
把葛熏兒送回葛家村,我沒有去見葛長青,開著三輪車離去。
雖然是中午十二點多,但我開著三輪車,卻總是感覺背后陰森森的。
而且肩膀略重,像是被什么東西壓著似的!